「我們一屋子光棍,她一個寡婦怎么辦?之前在府里,大多數時候,老太太都把她拘在西院。再說之前已經給鳳哥兒搗過亂了,鳳哥兒雖說沒鬧到明面上,但也影響了兩房的關系。
若是再放到新宅里,孟音和湘云的面皮都薄了些,她若是無事,畢竟是珠兒的嫡妻,又是節婦,縱是瑆兒也得讓她三分,不然,就得落一個不能容人的惡名。那孟音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老太太走前,還在想她該怎么安排。于是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得把李氏放到莊子里,或者直接放到家廟去,等著蘭兒中了進士,開衙建府了,要不要接,就是蘭兒的事了。」賈政輕輕的說道,「鶯歌說老太太說偏執,就是說的她。老太太不是沒教過她。只是她比璮兒還難教,面上處處說好,各種的溫柔孝順,可是該聽進去的,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所以她應該是知道了老太太的安排?于是先動手!」賈瑗明白了。老太太雖說是決定讓她去家廟,或者莊子,但畢竟沒明說。或是這會子老太太真的不得好死,賈家為了名聲,也不好再動李紈。因為大家會說,怎么你家二房總有事。哪怕這會子,賈赦也出來說,這是老太太的意思,那也底氣不足了。一個連親孫子都恨得要殺了的老太太,有什么資格讓她一個節婦去家廟?
「所以她一是恨,二也是怕。」賈珚點頭,也嘆息了一聲,扶起了賈蘭,「好了,至少她也不是為了你,所以你也用不著太過傷感。」
賈瑆,賈瑗,賈璮一塊看著賈珚,這是什么意思?
張鎮忙點頭,也拍拍他,「就是這個意思,看她這性子,養你也是為了老來有靠,也不是真的疼愛你。這種刻薄寡恩的性子,留下,也是你的拖累,弄不好,你還得被世人唾罵。」
賈瑗不想搭理丈夫,她現在還是頭疼,李紈雖說狠毒,但不得不說,算得是很精明的。現在這怎么辦,賈家二房,這回算是要被世人唾罵了,賈政這教子無方,管家不力算是沒跑了。
「再說第二件事,關于分家。」賈瑆拍拍賈政,老太太的案子完了,就是第二件事了。
「分家文書早就立好了,原本就說好了,老太太不在之后,我們就離開。」賈政不懂兒子怎么這么說。
「老太太之死,二房責無旁貸。兒子是長子,原該負起責任來。兒子想請旨,去貧苦之地為官,讓賈珚和賈蘭好好念書。用實績洗清二房身上的恥辱。」賈瑆想想,「兒子想和父親說,分給二房的家產,交到族學。我們二房重新開始,自己創造一份家業出來。」
賈政呆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一會兒,點點頭,「行,你讓皇上給你挑艱苦的地方,我們父子,祖孫四人一塊去。我開個小義學,你好好為官,咱們也過過儉樸的人生,真正的回歸田園。」
「就是這個意思。」賈瑆握住了賈政的手,「沒事,我們二房一定會一雪前恥,讓賈氏一族以我們為榮的。」
賈瑗有點鼻酸,她不得不說,賈瑆估計回來之后,就一直在想以后了。二房的將來,其實和賈瑆無關。他其實是完美的避開了這一系列。到時,過了孝期,孟音進門,羞恥的是賈珚,賈蘭。還有老糊涂的賈政。但賈瑆帶著他們離開京城,只要在地方干出成績,賈珚和賈蘭能靜心讀書,將來帶著功名重返京城,二房就能一雪前恥。這真的就是最好的解決之法了。只是……
賈瑗看看賈璮,現在賈璮怎么辦?
賈瑆看到賈瑗的目光,也嘆息了一聲,看向了賈璮。
「發現環哥兒的蠟丸之后,我去見過你師父。與她和靜慧禪師一塊談了一會。以兩位大師的意思,兩種解決之法。一是你在京中隨庵主修行三年,她讓你還俗,但也只能去我們所在之地尋一人家。從此你也不能再回京城;二
就是你先在京中修行,等我們回京了,再接你回家廟里修行。不過,庵主和靜慧禪師說,若是那樣,還不如就留在庵中,畢竟你師父是有品階的比丘尼。受著皇家御封。」賈瑆看著賈璮說道。
剛說了,賈赦也是真的是狠人了。沒看賈環也只敢說,把她接回來修行,卻不敢說讓她還俗的話。她是可以還俗,只是還了俗也不再是賈家的女兒了,她將來也只能隱姓埋名的過活,還不如背靠著榮府,在大寺之中,一步步的成長。
要知道哪怕是做比丘尼,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賈赦狠歸狠,但給賈璮找的庵卻是皇家寺,里面的庵主也在比丘尼界享有贊譽的。順便說一聲,賈璮能進去,也得虧妙玉的師傅靜慧,妙玉嫁得不錯,靜慧就安心了,而靜慧當初進京,住的就是那庵堂,與庵主成了朋友,以師姐妹相稱。賈赦也是托的靜慧,讓賈璮拜入了庵主的門下。
庵主雖說對于賈家這種安排有點不安,但說實話,能成這一庵之主的,要么是豪門之女,要么就是豪門支持的。比如妙玉或者靜慧!于是庵主也就收下了賈璮。至于說賈璮和弟弟合謀刺殺了賈家老太太,庵主其實是不信的。不過也沒表現出信任來。
賈瑆回京之后,查完了賈環的尸體后,就去見了庵主,兩人討論了很久,庵主其實意思也是,若是想還俗不是不行,先修行三年,到時找個由頭,放她回去。但是回去了,以賈璮之名,其實也沒法嫁。回去了,還是在家修行,這在庵主和靜慧看來,還不如留庵中,既然都是修行,為什么圖那么一點點的安逸?
所以,賈瑆此時也是點到為止,我和你師父說清楚了,你在老太太之死這事上,是無辜的。但讓你出家這個,真的就是家族的決定。所以賈家還是會繼續供養你,你師父也會繼續栽培你。
以賈璮心比天高的性子,讓她跟著父兄去窮鄉僻壤找一平凡人家嫁了,永不能入京雖說有點絕對,但是從此不再是賈璮了這是肯定的。
所以他才會特意提示賈璮,賈赦給她找的師父,可是有皇家御封的品階。雖說那庵主不止她一個徒弟,可是和皇貴妃很熟的徒弟,有賈家庇護的徒弟就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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