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賈家很強嗎?」賈琮伸頭了,他是真不知道,忙目光炯炯。主要是他在家里,在族學里,都是最小的,沒人多看他一眼,他就沒出去過,現在有點小激動了。
「若是說很強,你準備怎么著。」歐萌萌看著這小子,覺得他真的在不斷的在挨打的邊緣試探。
「那……孫兒就會努力上進,給姐姐爭光。」賈琮‘那完了,就被賈瑛掐了,忙老實的向著求生欲過去了。并回頭對著賈瑛甜笑著。
賈瑛笑了,親親他的小臉,把抱緊了。
歐萌萌搖搖頭,輕嘆了一聲,這家祖傳的紈绔啊!看向賈赦,你親兒子,真不是撿的。
賈赦望天,心里暗暗地下定決心,明天上學時,弄不死他。
歐萌萌拿了一杯水輕抿了一下,想想:
「我們家說是國公府第,一門兩公,但現在,官最大的是前姑爺,黛玉的娘死了,林姑爺和我們家沒半文錢的關系。
姓賈的,還在朝的,就你們二叔和賈璉,都是正五品,一個管書,一個管北境軍中的糧草,都是那種沒什么用,隨時隨地可以被換下來的職位。
至于說錢,寧榮兩府,加起來,也沒二十個莊子,每年幾萬兩銀子,養一家人是夠了,但是放在京城,又算得了什么?對了,寧府還好,榮府兩房沒分家,一分家,分到賈琮那兒,可能你只能抱緊你姐,看看她家有沒地方給你放床!
現在賈家最出名的就是族學,但我們只教小學,只教到秀才。每年,不說別的,京城的秀才用腳撈。現在,你們明白我們家在京城的地位了吧?」
賈琮傷感了,回身抱緊了姐姐,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賈瑛無語了,不過也知道,自己有一萬兩的嫁妝,但賈琮是庶子,賈家不抬舉庶子,他成親也就人三千兩,將來分家,也就是看老爹將來的心情了。但是看賈薔分到的,也知道賈琮的將來,其實并不安全。
「好好讀書,你考上進士,爹就會給你多分點錢。」賈赦縱是看不到女眷那邊小兒子的臉,也知道他們姐弟的表情,慢慢悠悠的說道。
「那……唉!」賈琮痛苦的把小臉埋進了姐姐的肩窩里,他真的太難了。
歐萌萌的位置是能看到所有人臉,自己輕輕的搖搖頭,繼續說道。
「這就是一個定位的問題,我們家的女孩一直被教得很現實,男孩子們呢,除了讀書,其實有一半時間都在市井之中游走,說白了,就是讓你們知道,一個家族的傳承,一定要雙腳落地。
古文里何不食肉糜,你們當笑話聽,但這種事真會出現在我們這樣的人家的,所以知道自己的位置,確定自己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尤其的重要。」
「老太太的話聽懂了嗎?」賈赦看向了男丁們。
其實這里都比不是傻子,包括賈環,說了這么這么半天,也是明白,老太太是想告訴他們,這家里除了先祖的名頭,其實啥也不剩。不然,為什么不開書院,而只開小小的族學,就是知道,我們得避嫌。
「所以,這些人找我們做什么?我們有什么可圖的?四王八公,現在還剩下啥?」賈政點頭,放下杯子。
「不管他們剩下啥,那與我們無關。」歐萌萌擺手,她向來不喜歡管別人的事。
「是!馮家親近賈珚,追著秦家打,現在來挑釁崇兒,就是明顯的步步緊逼,逼我們榮府現身,讓你們大伯,或者老太太出面談。談什么?其實也猜得到。
四年前,接回瑗兒,退回了國公的牌匾,那時,我們退出了四王八公的陣營;之后,讓珍哥兒去金陵,南北賈氏分宗。這代表了,金陵四大家的賈家分崩離析了。ap.
賈家辦族學,
初衷是教養子弟,而在金陵帶回的銀子,我們在京郊設了祖墳,祭田,現在族學的賬放在祭田之中,賺的錢,不是我們的,而是用于族中各類事務。就是怕,有一天,我們都不在了,家族還能再傳幾代。
縱是這般,老太太,大老爺,我也不敢懈怠,把教育子孫當成第一要務。凡事都掰開了揉碎了跟你們講。就是怕你們被人騙……」
果然是賈政,開口說叨叨。
歐萌萌也懶得攔,當老師的人,說話啰嗦,這是沒法子的。就是慣性了。
賈赦不慣他,拍了他一下,「說多了。」
賈政算了,住了嘴,看向了歐萌萌。
「二老爺說得挺好,其實有時我也怕自己說多了,你們煩我,怕你們覺得我是杞人憂天。這回說白了,就是馮家那些破落戶,自救無門,拉人墊背。真有什么事,若是舊勛們都參與了,上頭自是罰不責眾的。最后,自是爵位高的人家頂著。他們一個神武將軍府,有什么?我們家好歹還有點我這個大個的。」
「那他們想做什么?」賈珚遲疑了一下。
「不知道,不想問,也不想聽。你說,你知道了,那告不告訴皇上?告訴了,感覺非君子所為。不告訴,那算不算不忠?」歐萌萌手一攤,「我們剛剛自救爬到岸邊,我們大半的身子還在水里,這時真的一時不慎,我們就又深陷泥潭了。」
「所以您都不問他們是不是對的?」賈珚想想看,忍不住問道。
「來個人,打珚二爺十板子。」歐萌萌對外喊了一聲。
琥珀在門口,看了一眼,默默的退下了。很快來了人,把賈珚拉了出去,就在院里打了十板子,就是結實的打了十板子,賈琮,賈環,賈蘭看呆了,他們真的第一次看到人打板子。
趙崇瞪大了眼睛,而賈珚一聲也沒吭。但也不敢求情,因為叫打板子的是老太太,誰也不敢說話。
等著打完了,人被拉回來了,就伏在老太太的腳邊。
下人忙退了去出,還是琥珀守在門口。
老太太低頭看著賈珚,「不問為什么我為什么打你?」
「應該是孫兒錯了。」賈珚想想看,那個對他們說什么。
「對,你錯在問了對錯。」歐萌萌笑了,看著他的眼睛,輕輕的搖頭,「珚兒,這世上,沒有對錯!問了,就是最大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