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是認識張侯的,也算發小,不過這些年慢慢的斷了聯系,他是真不知道老太太和自己家大哥對張鎮撒了大網,于是對著張侯父子打著招呼。客氣的請他們到客室里,也不叫人,自己拿了茶壺,請他們坐在一邊閑座中,自己給他們倒了茶。
「要找書?」賈政給了他們沖水,忙問道,「讓孩子們來就是了,若是沒有,我讓人出去尋。」
張侯父子對視一眼,看賈政這樣,也知道,完了!賈家根本就什么想法了,不然,賈政怎么看上去啥也不知道。
「哪啊,昨子睿找了本古書,我看著不全,就過來看看,你這兒有沒有。」張侯忙拿出那本古書。
賈政忙雙手接過,這半年,他還挺開心的,終于找到他喜歡,而且也能干得好的工作。看看,點頭,「兄長果然睿智,不是不全,而是傳下來,就只有這么一本,我們秘書省也只有這么一冊。不過,愚弟把同期的書看了一下,找到幾冊,相近的。想來,這本晦澀了些。來個人,去把這幾冊找出來。」
后面的小廝接了賈政寫的書名,忙跑了出去。
「看來存周兄在秘書省很是如魚得水了!」張侯忙笑道。
「是,家慈說愚弟才智不佳,之前在工部,家慈說,愚弟是尸位素餐二十年,都要逼愚弟辭官了。還好有秘書省的差事,不然,得被家慈打死。不過家慈喜歡人做自己擅長的事,說我喜歡讀書,就把書往專了讀。這些日子,倒是越發覺得家慈之睿智,什么事,只要往精往專了做,她叫這個為專業人氏。說我現在就叫圖書管理員,她提了幾點,讓愚弟老老實實的照做。現在愚弟覺得那些條款,真的切中要害。」賈政忙笑著言道,正好,小廝送進書來,賈政雙手遞給了張侯。
張侯接過書,看了兒子一眼,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兩父子真是讀書人,本來是自信滿滿來的,結果看到人了,兩個人都有點蒙,這個,業務有點生疏啊。
讀書人,真的,談書比做媒強。于是三個人真的就以書會友了。不得不說,張侯這個人和賈政還是真有共同語言的。也真的是一代昌齡侯理智,看得出長孫讀書可能也只能當個愛好,于是著重培養他的貴氣,還有家族事務性的工作。所以張侯性子上就有了貴族的光環,三觀又夠正,于是保證沒人把他當賈政一般視為無用之人。但別的,真的不行。
兩人談了半天書,賈政真的十分欣喜,頗有點有朋致遠方來的快意。邊上的張世子快暈過去了,雖說知道父親是為了和賈家拉關系,但是還真的別光拉關系,不說正事啊?
「二叔!」張世子正痛苦呢,門外跑進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跳了進來,看著身著七品文官服色,但一臉稚氣,跳進來時,還像個孩子。看到有人,忙站住了,「對不起。」
「好了,這是趙崇,太醫院的小趙太醫,之前救了家慈,如今住在舍下,被家兄視為子侄,如珠如寶。」賈政笑了,忙介紹道,「這是昌齡侯張伯父,這是張世子。」
「是,小侄給張侯請安,張世子安,小侄倒是常見子端兄,他常說大伯與張世子很是風雅。」趙崇忙對著張侯一晚輩禮,然后努力正經的說著話。不過,還是一臉的喜性。
「子端也回來說,喜歡去賈家的族學,存周兄,賈家族學聽說辦得極好。」張侯忙雙手扶起了趙崇,回頭對賈政說道,「子端常說,深受啟發,也極喜歡令兄、令侄。」
「也真的是,差點忘記了,子端倒真的常到賈家族學玩。家里守孝,不好進客,所以大哥他們就在族學里玩。張家真是會教孩子。」賈政忙笑了,差點忘記子端和昌齡侯府的關系了。
「嗯嗯,我也很喜歡子端兄的,可能干了,之前小侄家里有些產業,老管家雖說忠心,但和大伯說的,能力不行。子端兄幫
著小侄,梳理了一下,還幫老管家找了兩個幫手,現在老管家已經不找小侄了。」趙崇忙認真的點頭。
「這小子懶,家里的事都交給老管家,然后多少年不回去,躲著不敢見老管家。家兄看不過去了,把他帶回府里狠狠的教訓,他都快哭了。得虧有子端幫忙,不然,就得天天回去聽老管家說事。」賈政給了他一杯茶,然后拍了他的額頭一下。看他喝了茶,「去看書吧!」
「哦,別啊,父親難得出門,看到小趙神醫也是緣分。一塊聊聊天,我們也不知道子端在外頭什么樣,小趙神醫正好一塊。」張鋮(張世子)也覺得有個人插科打渾,是個好事。
「趙崇看到張侯、張世兄,也特別親切。」趙崇是個瞎熱情的主,忙熱情的跟著張侯他們笑著。
「沒字嗎?」張侯想想看,他自稱趙崇,正常的,應該會自稱字。
「還不到十八呢,回頭成人時,家兄自會為他辦成人禮的。也和太醫院的院使說好了,為他賜字。院使大人正在家想呢!」賈政還是溫溫和和的笑著,「這小子被大哥寵得緊。」
「真好!真和傳說中的恩侯不同。」張侯忙笑了,想想,轉頭看向賈政,「那個恩侯怎么去了族學?這點事,還用他?」
「家慈說,他也不能在家什么也不干,雖說族學里事不多,也正好練手。他就把東府的珍哥兒拉上了,只有十幾個孩子,不過挺好的。」
「嗯,賈家族學原是老族叔管著,老族叔年紀大了,榮休后。其實學里連個正經的先生都沒有,現在珍大哥修房子,孩兒們就被拉去管事,子端兄也幫了不少忙。我也是,我有幫著他們準備傷藥。」趙崇忙說道。
「子端很少這么喜歡某家,他這些日子,真的時常在家里說,賈家家風好,恩侯兄是有大智慧的。」張侯覺得快沒力氣了。
「張侯,你們是不是有事啊?我二叔是讀書人,您不直說,他聽不懂的。」趙崇看看,呆了一下,歪著頭,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