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將武決的遭遇收在眼里,他微微搖頭,覺得武決太過自負。
武決的復活轉生之法在絕對的境界差距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更何況太上魔神曾是混元通玄尊仙,一眼就能看透他的道法。
太上魔神沒有殺武決,倒是讓顧安有些欣慰。
自從被他擊敗后,太上有了很大的轉變,有在彌補三千大世界,對曾經交好之人也會手下留情。
當然,這點變化還不足以顧安幫他改變必死之局。
那些被天子太上害死的生靈,誰又為他們改命了?
顧安最多照顧一下武決,對于武決心中的想法,他也懶得做點評,他在意的是他跟武決的交情,可不是武決對其他事的看法,只要不作惡多端就好。
況且,以武決的實力,還不足以影響到太上魔神太上魔神的隕落也會對武決造成影響,讓武決對天地之道有更深的理解。
顧安朝著山下走去,準備去無始弟子修建的城池轉一轉。
現在,每一日都有外來者在這座大陸游逛,無始弟子們也找到了方式,他們切真的給自己安排了差事,每一個人都有休息之時,可以去修行,當然,他們不是按一日兩日去輪換,而是十年、二十年,這讓很多外來者重返時感到物是人非。
迄今為止,沒有一位外來者能留下來,外來者沒有看破無始弟子的偽裝,但他們能感受到一種疏遠感,讓他們難以留下。
有一些生靈倒是對這種現象充滿興趣,可后來,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想要離開。
起初,無始弟子還未察覺到什么,可隨著來來往往的生靈多了,他們多少意識到這是祖師的手段。
能無聲無息的改變旁人的思想,那得是怎樣的修為,怎樣的神通?
他們想不明白,但不妨礙他們懂憬。
人來人去,無始弟子們也漸漸不再緊張,能從容應對所有來者,兩百多萬弟子,暫時沒有人被認出。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還是外來者修為太高深,哪怕無始弟子暴露真實修為,也不夠看。
真正的考驗在未來。
「血祭一族,成就少數人的仙位,人族成了,可后世萬萬代都要淪為凡胎,任何昌盛都會走向衰亡,這就是你的天道嗎?」
顧安行走在山林里,望著樹林外的壯美山河,輕聲自語。
他的這番話道盡了中天人族的命運。
當人族真正能統一中天時,那就是他們衰亡之時,仙神不允許有任何一支種族能統一中天,這是與三千大世界不同的規則。
三千大世界由慧根最高的人族統一,可人族修仙者就是因為太聰明,太有野心,遮蓋了凡靈對仙神的信仰,惹來仙神的不滿。
顧安一路下山,穿行無始道場,他仿佛來到凡間,有人勞作,有人押運鏢車,有人放牛,種種畫面讓人很難相信這里是中天。
離開道場后,顧安來到一座荒島上,這座荒島距離無始道場無比遙遠,哪怕是自在仙,也需要很多年才能跨海而至。
他親自動手,在島上搭建閣樓,他動作很慢,沒有施展法力,花了數日時間。
這座閣樓位于半山腰上,庭院外便是懸崖,可以眺望汪洋。
待閣樓搭建成功,顧安下山,來到沙灘上,他瞧見一只龐大的海龜正在沙灘上爬行想要上岸,海水沖刷在它身上,它的龜殼呈深灰色,似刻著某種圖紋,如陣圖般深奧。
這只海龜屬于中天的底層生靈,實力相當于自在仙,卻無自在仙的神通,更無法化形。
自從人族崛起后,中天的生靈最低天資在不斷下降,當然,最高天資也在不斷拔高。
等到未來,會有很多未成就自在仙的生靈遍及大地,甚至出現凡靈,天地間的地位等級差距會更加懸殊。
顧安攔住海龜,海龜抬頭看向他,眼神呆愣,然后緩緩朝著旁邊挪去,想要繞開他。
在顧安面前,這只海龜猶如一座小山,可它偏偏不敢沖撞顧安。
若非顧安能看透它的肉身,還真以為它已經年邁實際上,相對于它的漫長壽命,它還處于幼年狀態,未來的它能有十萬丈高,身托大陸,屬于荒古兇獸之列。
顧安嘴角上揚,憑空出現在海龜的龜殼上。
剎那間,海龜一下子往下沉去,它的四肢用力,卻是無法再前進,它開始變得慌亂,
四爪刮起漫天飛沙,但依舊無濟于事。
最終,它停下來,好似睡著一般。
顧安直接打坐在它的龜殼上,日落月升,一日日過去,被顧安壓著,它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掙扎,失敗之后,便開始睡覺,如此循環。
數月之后。
顧安身后的沙灘上出現一條黑色裂縫,雷電交織,緊接著,一道身影從中跌出,狼狐的摔在沙灘上。
這是一名渾身是血的男子,氣息微弱,他躺在地上,輕微的喘息,意識還未散去。
顧安仿佛沒有察覺到他的出現,沒有回頭,依舊閉目養神。
倒是他身下的海龜察覺到聲響,扭頭看去,它的脖子竟然長如龍,可以超出龜殼,看到身后的情況。
當它看到那位身受重傷的男子時,不由愣了愣,過了一會兒,它突然發現自己的龜殼上竟然坐著一人,它的龜目明顯睜大,然后嗖的一下縮入龜殼之中,連四肢也收進去。
這番動作與它平日里的遲緩相比,判若兩種生物,看得顧安忍俊不禁。
他睜開眼睛,站起身來,轉身走去。
他從龜殼上躍下去,一路來到受傷男子面前。
他停在受傷男子面前,沒有蹲下,而是一只手摸著下巴,仔細觀察這位受傷男子。
劉安艱難的抬頭,他臉上血肉模糊,只有雙目清澈,他抬眼看向顧安,眼中滿是乞求之色。
「救救.——」
劉安張口,痛苦的說話,可始終無法將我字吐出來。
顧安俯視著他,問道:「若是救你,你得給我當一千萬年的奴仆,你可愿意?」
一千萬年?
劉安的眼神明顯呆住,被這個期限沖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