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病房內的所有人全都震驚的看向金靈鳳。
那毫不掩飾的鄙夷卻并沒有她有任何不自在。
魏國華要因為是個老師,或是歸國教授被送去改造,那她確實會有些不厚道。
但聚眾賭.博是什么很光彩的好事嗎?
她已經不一次鬧過了,既然那男人都不為這個家著想,她又有什么好委屈求全的?!
金靈鳳相信,任何一個女人處在她這個位置,肯定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你確定?”柴彥博語氣有些奇怪的詢問。
顧薇一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肯定還有熱鬧,可急于跟壞分子劃清界線的金鳳靈完全沒有查出異常。
“我確定!我要現在立刻、馬上就跟魏國華劃清界線。”她拼命地點著頭,語氣尤為堅定。
柴彥博剛想點頭,那一直沒敢說話的老太婆卻突然發了狂。
她一把抓住金鳳靈的頭發,怒吼:“誰允許你這個賤人離婚的?你是不是在外面早就有了姘頭,我兒子是不是你指使姘頭舉報的?”
老太婆說到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沖柴彥博信誓旦旦的道:“同志,我兒子是冤枉的!是這賤人跟她的姘頭誣陷我兒子,給我兒子做了局。”
柴彥博額角抽了抽,冷著面呵斥:“我們人臟并獲,你兒子和其他的人也都承認了,他們不是第一次聚眾賭.博。這種聚集他們每周都有一次,斷斷續續持續了五年。還有你兒媳婦要離婚,也輪不到你來反對,這是他們兩口子的事。”
說完,柴彥博就從手下那接過一沓信紙和筆,遞給金靈鳳。
“不行!他們不能離婚!這金靈鳳嫁進我們魏家,就生是我們魏家的人,死是我們魏家的鬼。”老太婆撒潑怒吼,繼續發著瘋。
她一個身體不好的老太婆,這么些年都是靠兒媳婦照顧的。
孫子有自己的小家,孫女嫁去別人家那也是潑出去的水。
現在兒子出了事,兒媳婦要離婚,那她以后怎么辦?
這不是逼著她去死嗎?!
柴彥博這種情況見得多了,自然能猜出這老太婆在想什么。
他沒有耐心,也沒這么好心幫這個給林團長和小顧同志找麻煩的老太婆。
側了側身子,柴彥博攔住了對方想要去撕扯金靈鳳的手。
金靈鳳迅速寫好離婚書,交給柴彥博。
柴彥博仔細看了眼,確認沒問題后點點頭:“你再把手印蓋上,就和魏國華徹底沒關系了。”
“謝謝!謝謝!”金靈鳳連連感激。
四下找了圈,也沒找到能蓋手印的東西。
她心下一狠,對著自己的手指就咬了口。
鮮血滴出來,她趕忙摁上了手印。
顧薇看得都忍不住呲了個牙。
這女人對自己可真狠。
柴彥博讓手下把離婚書給接好,才繼續道:“金靈鳳,我們去你家搜查,發現還未銷贓的一百雙尼龍襪。根據你工廠的指認,這些襪子都是你仗著職務之便偷回家的。按市場價六毛一雙計算,單是這次臟物就價值六十塊,所以你也同樣需要送去農場接受十年的改造教育。”
“我……我……”金靈鳳張了好幾次嘴,想要為自己辯解。
可她的腦子卻讓她找不到任何狡辯的言語,最后只能面色灰白的垂下了手。
這讓原本還滿眼恐懼的老太婆瞬間得意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賤人!讓你跟我兒子離婚,現在你也是個壞分子,看你還有什么好得意的。”
柴彥博嫌棄地瞥了眼她,覺得這人吵得他腦仁都痛了。
“原本我是想讓你們夫妻兩一起去東北林場改造,但現在你們既然已經離婚,那你就去西北農場吧。”柴彥博說完,便給身后的手下使了個眼色。
他們立刻把如灘爛泥般的金靈鳳架起來,就往外走。
金靈鳳掙扎著求饒:“同志,我不離婚了!求求你,我不離婚了!”
一個女人要是城市里,那還有公安法律的保護,沒什么人敢對她做過分的事。
但她的成分變了,又去那種全是壞分子的地方,沒有一個男人保護,她還能好好活著嗎?
可柴彥博卻冷厲的怒斥:“你這是在耍我們玩?真當我們革.委會的人每次都這么好說話?!”
那帶著威脅的警告,讓金靈鳳打了個哆嗦,哭著拼命搖頭,“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一個人去西北農場,真的就是一點活路都沒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這都是你自己選的路。”柴彥博半點不為所動的嘲諷。
更何況他之所以把這夫妻兩個的懲罰分開來說,也是算準了這個金靈鳳會有這樣的做法。
這也算是還了林團長上次把親生父母,送給自己當功績的回禮了。
他已經得到確切的通知,只要這林團長的任務一完成,他的位置也能再升一升。
革.委會主任確實是風光,這些年他也撈了不少。
但自從林少琛帶著任務過來,他就知道這華國的天馬上就要變了。
像革.委會這種部門風光不了幾年了。
他無論是繼續呆在這位置上,還是急流勇退,都有很大的可能會被那些放回來,重新得勢的人報復。
所以只有高升,他才能有真正安穩的下半輩子。
病房里的人看著革.委會的人就這么風風火火的來,又風風火火的走,一個個全都是蒙的。
等反應過來后,全都一臉八卦又鄙夷地看向那老太婆。
那些完全不壓低音量的酸言酸語,讓那老太婆連頭都抬不起來。
可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好好的一個家,怎么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眼角的余光瞄到腦袋都湊到一起的林少琛和顧薇,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一亮。
“是不是你們害了我兒子!要不然我們家這么多年都好好的,怎么偏偏跟你們一吵完架就出事了!”她瞪著顧薇鬼哭狼嚎。
身子猛的向前一撲,還想要去抓撓顧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