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又有暴風雨,夏玄不由得暗自皺眉,他發自內心的打怵這東西,尤其是在海上,尤其是在船只無法拋錨掛底的情況下。
黎長風猜到夏玄心中所想,便出言說道,“你安心休息,許悠然的灰鹮這幾日也恢復了些許精神,稍后我請許悠然驅乘灰鹮飛到高處,居高臨下尋找一番,看看這附近可有能夠停船避風的島嶼或是礁石。”
夏玄點頭,“辛苦你們了,我回去睡會兒,有事立刻叫我。”
待黎長風點頭應聲,夏玄轉身回到了自己房間,大量失血會導致人精神萎靡,故此躺下之后夏玄很快便睡了過去。
為了防止船艙進水,船艙的房間便無法留窗,不見天日也就無法估算時辰,不過夏玄醒來之后恰好聞到飯菜的香氣,由此得知此時是中午時分,自己先前應該睡了兩個時辰左右。
聞到飯菜香氣的同時,夏玄亦知道做飯的是朱尚忠,只因朱尚忠做飯時鍋碗瓢盆會叮當作響,而且朱尚忠做菜時用醬較多,醬氣很重,由此也能推斷出許悠然此時仍在驅乘灰鹮自附近尋找可供停船的島嶼。
夏玄起床去到廚房,朱尚忠隨口跟他打了個招呼,隨后便自顧忙碌。
夏玄洗漱之時察覺到清水有些異味,便隨口問道,“水里怎么有股霉味兒?”
“你才知道啊,我早就發現了,”朱尚忠隨口說道,“咱出來也快一個月了,這么長時間木桶里的水肯定變味,而且也沒剩下多少了,要是再找不到有淡水的島子,有霉味的水也沒得喝了。”
夏玄點了點頭,實則出海之初黎長風備下的清水遠不止支撐一個月,不過三人在中途救下了許悠然和那只灰鹮,而且四人不像船工那么邋遢,早晚都要梳洗,使得用水量大大增加。
“許悠然還沒回來?”夏玄問道。
朱尚忠搖頭,“沒有,她上午出去一趟了,她的那個老鳥還是拉稀,飛不了太遠,她先往東找了一圈兒,沒找著,回來歇了半個時辰,這會兒又往北去了。”
“外面天氣怎么樣?”夏玄又問。
“不好,陰天呼啦的。”朱尚忠搖頭。
朱尚忠做飯比較湊合,也沒有七個碟子八個碗,通常只用一個大碗,下面是粟米飯,上面是菜蔬,飯菜是放在一起的。
飯菜做好,二人帶著飯菜來到甲板,正如朱尚忠所說外面的天氣很不好,不但陰天還有霧霾,天氣好的時候夏玄能看出兩三百里,而眼下他連十里之外的景物都看不清。
夏玄來到舵房沖黎長風說道,“許悠然出去多久了?這種天氣很容易迷路。”
“有一會兒了,”黎長風說道,“灰鹮識途,倒不擔心她會迷路,只是風雨將至,若是沒有島嶼停靠,咱們的處境將會非常危險。”
朱尚忠將飯菜遞給黎長風,轉而沖夏玄問道,“要是船沉了,你能不能把我們三人都帶回去?”
“直接瞬移回陸地是不能的,”夏玄搖頭,“不過咱們之前曾經見過兩座小島,若是發生意外,咱們可以自那里落腳中轉。”
“別掉海里就行。”朱尚忠放下心來。
船上有船工休息用的馬扎,朱尚忠拿來兩個,二人倚靠舵房坐著馬扎捧碗吃飯。
沒吃幾口,夏玄便聽到了破風聲,他們與灰鹮朝夕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他能聽出灰鹮扇動翅膀的聲音。
果不其然,很快灰鹮便斂翅落地,許悠然先它一步落到了甲板上。
不用問,只看許悠然緊皺的眉頭便知道她此行依舊一無所獲。
即便朱尚忠并不擅長察言觀色,也看到許悠然的沮喪和失落,不等許悠然開口,便出言說道,“找不到也沒事兒,咱的船這么大,應該沉不了。退一步說就算沉了,咱也不會掉海里,夏玄會土遁,我們還有玄靈珠,到時候也給你幾個。”
為了避嫌,許悠然平日里與夏玄交流并不多,這段時間一直與朱尚忠走得比較近,聽得朱尚忠寬慰,心里踏實不少,“我找出了五百多里,寸土未見。”
“行行行,給你留飯了,快去吃吧。”朱尚忠催促。
許悠然點頭道謝,與夏玄和黎長風打過招呼,隨后安頓好灰鹮下到船艙。
見黎長風面有憂色,夏玄便隨口說道,“海中的地勢也如陸地上一般,亦有溝壑山峰,稍后我下去一趟,若能找到距海面十幾丈的山峰亦可固定船只。”
黎長風點了點頭。
朱尚忠吃飯快,吃干抹凈之后便去舵房替下了黎長風,黎長風雖是大戶出身卻并沒有大小姐的習氣,亦會捧碗吃飯,只是她不喜歡坐那馬扎,始終站著。
不確定暴風雨何時來到,夏玄亦不敢遲疑耽擱,吃過午飯便縱身下海,由于陰天的緣故,水面三丈以下便是漆黑一片,不過他有夜視之能,這片區域的海水很是清澈,他可以清楚的看到百丈開外。
起初夏玄還沒發現異樣,只顧著尋找海中較高的山峰,不過很快他便發現不對勁兒了,他先前也曾下過海,海中隨處可見大大小小的魚蝦,但此番卻是一條魚都見不到,不止是游魚,連海底都不見任何活物。
有玄靈珠隔絕海水,夏玄可以自水中從容換氣,不過經過漫長的尋找之后并未找到可以固定船錨的海底山峰,也始終不曾看到任何活物。
回到船上,夏玄將自己自海底見到的詭異情形說與黎長風和朱尚忠知道,待夏玄說完,朱尚忠急切開口,“這里離那個火山島挺遠的,這里的魚肯定不是被火山熏死的,沒有活物說明這地方不是啥好地方,此地不宜久留,趕緊走吧。”
“風向變了,來不及了。”黎長風抬手東指。
二人循著黎長風所指遠眺向東,只見東方天際烏云密布,電閃雷鳴。
“你不是說晚上才刮風下雨嗎,這怎么申時就開始了呀?”朱尚忠眉頭大皺。
“誰能未卜先知。”夏玄搖頭接話。
朱尚忠撇嘴說道,“這下完犢子了,這是東風啊,看這架勢風肯定小不了,可別咱辛苦折騰一個月,再讓一場大風給咱刮回去了。”
夏玄沒有接話,他倒不怕大風將船只向西推動,就怕大風和巨浪將船只吹翻打沉。
“風雨轉瞬即至,我去落帆。”黎長風快步走向桅桿。
夏玄緊隨其后,前去幫忙。
待二人將船帆落下,黑壓壓的烏云和電閃雷鳴距船只已不足十里,與狂風暴雨一同襲來的還有高達數丈的滔天巨浪。
黎長風替下朱尚忠,親自掌舵,調整船身以船頭迎風。
“我的天哪,怎么有這么大的浪。”朱尚忠駭然驚恐。
面對著即將來到的滔天巨浪,夏玄亦是如臨大敵,沖一旁許悠然高聲喊道,“不要離我太遠。”
聽得夏玄呼喊,許悠然急忙帶著灰鹮來到舵房附近,朱尚忠亦后退幾步,站到了夏玄身旁。
狂風暴雨轉瞬即至,就在暴雨落下的瞬間,夏玄催動玄靈珠催生數丈方圓的靈氣屏障,以此隔絕瓢潑大雨。
“來了,來了,趕緊找東西抓著。”朱尚忠仰望迎面砸來的滔天巨浪。
早在朱尚忠叫嚷之前,眾人已經各自找到了固定身形的方法,黎長風緊握船舵,許悠然一手攬著灰鹮一手緊抓纜繩,而夏玄則靈氣下行,以外延靈氣吸附甲板。
就在眾人做好了迎接狂風巨浪的準備之時,詭異的情形突然出現,數丈高的巨浪在觸及船身之后瞬時伏落平息,而呼嘯的狂風亦自船頭左右雙分,堪堪避開了己方船只。
周圍巨浪滔天,狂風呼嘯,而船只所在區域卻是風平浪靜,波瀾不起,這一詭異情形令己方眾人愕然發懵,不知所以。
“你干的?”朱尚忠瞠目轉頭。
“不是我。”夏玄搖頭。
朱尚忠隨即看向黎長風和許悠然,二人亦是茫然搖頭。
“咋回事兒?”朱尚忠疑惑撓頭。
三人皆未接話。
“哦,我知道了,”朱尚忠恍然大悟,“你們還記得江里那個王八嗎,它借著夏玄的運氣來渡劫,這個大浪和大風之所以避開咱的船,是因為知道咱的船上有貴人。”
朱尚忠言罷,黎長風和許悠然連連點頭。
夏玄皺眉擺手,“你說的確有道理,但這個能夠左右風雨的人卻不是我…...”
相關、、、、、、、、、
就在你最值得收藏的
閩ICP備16037155號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