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為首的巫師的高喊下令,一眾巫師立刻隨他沖進西側樹林阻截九州盟眾人,而那些禁衛騎兵則紛紛翻身上馬,向北疾馳而去。
“原來咱們前些天在城里遇到的那個賣身葬父的小姑娘的老爹是他們殺的呀。”朱尚忠后知后覺。
不等二人接話,朱尚忠便再度說道,“聽他們的意思,那個法寶好像在小姑娘身上,她趕的那輛騾車和那口棺材都是我送給她的,走的時候我還給了她點兒盤纏,那個法寶在她身上就是她的,她想送給誰就送給誰,咱們趕緊過去,要是咱們跟九州盟還有朝廷一起跟她要,她肯定會給咱們。”
朱尚忠說到此處便轉身欲行,眼見二人站立不動,隨即急切催促,“趕緊走啊,還愣著干啥,咱是過去跟她要,又不是跟朝廷搶,這也不算說話不算數。”
“說完了?”夏玄笑問。
“怎么啦?”朱尚忠瞪眼,“我說的是個理兒,東西現在是人家的,人家愛給誰給誰,九州盟和朝廷就算再眼饞也得眼睜睜的看著,誰讓他們平日里不干好事兒不積德。”
夏玄出言說道,“當送她出城的時候我就在城外,貌似除了隨身的包袱,她并未攜帶其他東西。”
“好像是,”朱尚忠皺眉回憶,不過此時那群騎兵禁衛已經疾馳北去,而西面林中亦傳來了斗法廝殺的響聲,這些都使得他難得靜心,“哎呀,別啰嗦了,趕緊走吧,那小姑娘離這兒沒多遠,來時的路上我還看見她了。”
“不用著急,那件法寶不在她手里。”夏玄搖頭。
“不在她手里在誰手里?”朱尚忠不明所以。
“在你手里,她已經將那件法寶送給你了。”夏玄說道。
“沒有,沒有,”朱尚忠愕然皺眉,連連擺手,“我敢發誓沒有,她要是送給我了,我肯定給你呀,跟你我還能耍心眼兒嗎?”
見朱尚忠焦急辯解,一旁的黎長風低聲提醒,“你還記得停放在后院兒的那輛獨輪車嗎?”
“獨輪車?”朱尚忠疑惑歪頭,“我推回去的那輛?”
“對,”黎長風點頭,“他們打鐵的行頭都在車上,不出意外的話,那條鐵腰帶也在其中。”
聽得黎長風言語,朱尚忠這才回過神來,“哎喲,你別說,還真有可能,聽他們的意思,從金餅上卸下來的那條腰帶好像挺沉的,小姑娘過慣了窮日子,那么大一塊鐵,她收拾東西的時候不可能丟掉。”
朱尚忠言罷,急忙看向夏玄,“走走走,快回去看看。”
見夏玄轉頭北望,黎長風猜到他心中所想,“他們終究是官家,不會為難一個喪父的孤女。”
黎長風話音剛落,朱尚忠便急切接話,“對,黎神醫說的有道理,那小姑娘沒啥心眼兒,那些當兵的一咋呼,她什么都說了,朝廷很快就知道她把那堆東西送給咱們了。”
“回去吧。”黎長風也急于確認東西是否在那輛獨輪車上。
夏玄轉頭看向西側樹林,此時林中的戰況較之前更加激烈,雙方打的電閃雷鳴,塵土飛揚。
“管他們干啥,快走快走。”朱尚忠再催。
夏玄回頭看向二人,轉而取出符咒,帶著二人土遁消失。
此番三人徑直現身于客棧后院兒,后院兒倒是沒有人,突然出現的三人只把幾匹低頭吃草的馬嚇的打了個激靈。
現身之后朱尚忠急忙跑向停放在角落里的獨輪車,一把扯下上面的蒙布,未經翻找,一條鐵鏈便映入了眼簾。
朱尚忠抓了鐵鏈在手,歡喜大笑,“哈哈,啷哩個啷,還真在這兒,哈哈。”
二人快步走近,近看端詳,只見那條鐵鏈并不是常見的套環鐵鏈,而是由二十四片中間凸起的鐵片連成的一條帶扣,先前應該是被死者捆在腰間作為腰帶使用的。
“凸出來這塊兒,里面肯定藏著東西。”朱尚忠說道。
夏玄點頭,“鐵器可以阻隔陰陽,木柯族前任族長之所以以鐵片包裹此物,很可能是為了阻隔法寶氣息,以免其靈氣外泄擾亂了周圍的五行陰陽。”
鐵器很容易受潮生銹,此時這條鐵腰帶已經多有銹蝕斑駁,朱尚忠只是隨手一扣,其中一枚鐵片便掉落了一部分,一枚黑色的珠子隨即出現在了三人眼前。
“怎么是黑的?”朱尚忠多有疑惑。
夏玄將鐵片徹底掰斷,取出那枚黑色珠子細看端詳,雖然黑色珠子樸實無華,靈光內斂,但他卻能清楚的感受到有細微的水屬靈氣正在向外緩慢宣泄。
“上面怎么有個眼兒?”朱尚忠湊近細看。
“小孔是對穿的。”黎長風說道。
朱尚忠捏起黑珠單眼對日,“還真是對穿的,你們說這個眼兒是天生的還是有人故意打的?”
“據我所知沒有天生帶孔的內丹,想必是有人故意為之。”黎長風說道。
二人說話之際,夏玄再度掰斷了一枚鐵片,令他沒想到的是鐵片里面竟然還有一枚黑色珠子,取其在手,亦是小孔對穿,亦有靈氣宣泄。
“咦,怎么還有一個?”朱尚忠大感好奇,隨即抓過腰帶再掰,“哎呀,還有。”
不等二人接話,朱尚忠已經噼里啪啦的將余下的鐵片盡數掰折,二十四枚鐵片里竟然都藏有一枚指肚大小的黑色珠子。
“我操,二十四個,這得死多少王八?”朱尚忠喜笑顏開。
黎長風遠比二人有見識,“據我所知有些通靈龜類在肋骨之中亦會生出靈珠,這二十四顆珠子很可能出自玄武蛻下的龜甲,并非其主丹,而是其輔丹。”
“王八怎么還能蛻殼兒?再說內丹怎么還分主輔?”朱尚忠不解。
“玄武不是王八,”黎長風力求直白,“簡單說來就是活的年頭太長了,吸納的靈氣太多,一枚內丹存不下。”
“哦,”朱尚忠恍然大悟,隨即好奇問道,“那你說是這些小的儲存的靈氣多,還是那枚大的儲存的靈氣多?”
“我不確定,”黎長風搖頭,“不過依我看這些玄靈珠儲納的靈氣應該遠遠超過主丹。”
三人說話之間,后面街上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待得腳步聲遠去,朱尚忠再度問道,“這些玄靈珠上的小眼兒是咋回事兒?”
見黎長風搖頭,朱尚忠隨即看向夏玄。
夏玄出言說道,“這些玄靈珠雖然蘊藏著精純的靈氣,卻不得主動釋放,除非以外延離體的靈氣觸發感應,而它們之前的主人想必都不曾晉身紫氣,故此才會將靈珠打孔,令其靈氣緩慢外泄。”
“這不是糟蹋東西嗎?”朱尚忠好生痛惜。
“人家祖上留下的東西,怎么用是人家的事情。”夏玄隨口說道。
“祖上?”朱尚忠歪頭。
黎長風接口說道,“木柯在北荒土語中就是烏龜的意思,他們的祖陵圣地名為萬壽山,萬壽亦是暗指玄武,而木柯族人天生就有強身異能,無疑亦是來自玄武血脈。”
“就是祖上留下的東西,也不能這么糟蹋呀,就這么一直讓它的靈氣往外流,再多的靈氣也得流光了。”朱尚忠說道。
“所以他們才會用鐵器封閉阻隔。”黎長風說道。
就在此時,前廳再度傳來了腳步聲,朱尚忠有感,隨即出言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倆先上去吧。”
“你做什么?”夏玄隨口問道。
“我把獨輪車蒙上。”朱尚忠說道。
見夏玄面露疑惑,朱尚忠嘿嘿壞笑,“他們很快就得找過來,他們還以為咱們不知道車上有啥呢,我把車子蒙上,他們要是想騙人撿漏兒,我就狠狠的坑他們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