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小說
聽得侏儒言語,夏玄陡然皺眉,再看城墻上嚴陣以待的上百名藍袍巫師,心中瞬時生出強烈的不祥,難不成朝廷已經得到消息,知道姬千尋統領的三萬陰兵正在趕來的路上。
心中驚惑,便在揮刀拒敵的間隙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紅衣侏儒。
見夏玄回頭,紅衣侏儒咧嘴壞笑,“你別讓它相信你了,你還是相信我吧,你們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
不見夏玄接話,紅衣侏儒再度說道,“不信咱倆就賭一把。”
夏玄雖然無心與侏儒對賭,卻想套他的話,于是便出言問道,“賭什么?”
眼見夏玄同意對賭,紅衣侏儒瞬時來了興致,“賭你們逃不掉,算了,這么賭有點兒欺負你了,我退一步,賭你自己逃不掉。”
沒有套出自己需要的信息,夏玄只能繼續發問,“賭注是什么?”
侏儒隨口說道,“你說。”
“我跟你賭命,”夏玄砍翻一人再度回頭,“如果我贏了,你的命以后就是我的,如果我輸了,我的命以后就是你的。”
“哈哈,”紅衣侏儒開懷大笑,“你在跟我耍心眼兒,你要是輸了,你哪還有命啊,快換個別的賭注。”
眼見紅衣侏儒嗜賭如命,夏玄腦海里瞬時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不如咱倆賭個別的。”
“什么?”紅衣侏儒很是好奇。
“賭我能不能殺掉法臺上的那個青光眼。”夏玄說道。
聽得夏玄言語,紅衣侏儒大感有趣,“好,我跟你賭。”
此時法臺上的黑衣男子離二人并不遠,二人的交談被他聽了個一清二楚,眼見一個揚言要殺掉自己,而另一個則欣然同意,黑衣男子瞬時氣的暴跳如雷,“賭你老娘啊。”
紅衣侏儒仰頭大笑,“哈哈,不賭老娘,賭你。”
紅衣侏儒言罷,不再理會氣急怒罵的黑衣男子,轉而看向力戰眾人的夏玄,“賭什么?”
“我如果殺不了他,是殺是剮隨你處置,”夏玄正色說道,“我如果把他殺了,你幫助我們離開這里。”
侏儒聞言連連擺手,“不成,不成,但凡對賭一定要公平才行,你這個得失不對等啊,換一個。”
急切思慮過后,夏玄高聲說道,“我三招之內殺掉他,你幫我們離開這里。”
“哈哈,三招?”紅衣侏儒仰頭笑道,“睜眼瞎,聽見沒有,人家要三招之內弄死你。”
黑衣男子氣急冷笑,“大言不慚。”
“敢不敢跟我賭?”夏玄高聲問道。
紅衣侏儒收起笑容正色說道,“好,我跟你賭,但你這個賭注還是不對等,如果你三招之內殺掉他,我轉身就走,不再參與此事。”
“成交,”夏玄高聲接話,“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紅衣侏儒落錘定音。
“你要做什么?”黃七聲音微弱。
夏玄并未回答黃七的話,而是再度看向紅衣侏儒,“朝廷為何自宮墻上安排上百名藍袍巫師?”
“其實你知道為什么,只是想確認一下而已,”紅衣侏儒笑道,“罷了,我也不是個小氣的人,你上去打吧,打贏了我就告訴你。”
“好,幫我保護她,不然我有后顧之憂。”夏玄言罷,縱身拔高,自缺口躍上了法臺。
眼見夏玄離開,那群想要分食黃七的江湖中人瞬時激動的沖向囚籠,但不等他們靠近囚籠,紅衣侏儒便抬手自囚籠四周布下了靈氣屏障,將沖向囚籠的眾人盡數震飛。
紅衣侏儒隨即跳上法臺,右手高抬,“聽我號令。”
“滾。”黑衣男子回頭罵道。
待黑衣男子罵過回頭,夏玄高聲說道,“別說我沒提醒你,我即將施展的法術厲害非常,你最好立刻作法,護體強身。”
“操,就你?”黑衣男子大罵前沖。
眼見對方疾沖而至,夏玄知道自己的激將法起了效果,只要對方不催生金光護體,他就有把握在三招之內殺掉對方,。
而對方將身法催到極致,也是受到了他的誤導,試圖以快打快,令他沒有施展法術的機會,殊不知他壓根兒就沒準備施展法術,而是要直接近身殺掉對方。
黑衣男子乃太虛修為,全力催動身法,移動速度快比閃電,那把長刀夏玄一直持拿在手,眼見對方來到身前,立刻揮刀橫斬。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黑衣男子沒有托大徒手迎戰,而是快速拔出一把短刀反握上撩。
夏玄所用長刀材質普通,而黑衣男子所用短刀乃玄鐵打造,雙刀碰斬,夏玄手中長刀瞬時斷做兩截。
見此情形,紅衣侏儒好生失望,“一招。”
夏玄兵刃折斷,立刻扔掉斷刀急旋閃躲。
旋轉之時,夏玄快速自暗兜里取出了一張土符反手扔向東側一丈之外,與此同時發聲高喊,“土生金。”
土符脫手,憑空化作一根石樁直插法臺。
紅衣侏儒見狀皺眉撇嘴,“兩招。”
就在夏玄取出金符之際,黑衣男子已經通過他的旋轉軌跡預判到他在轉圈子,隨即欺身橫移,提前搶位,待夏玄急旋而至,黑衣男子果斷出手,玄鐵短刀徑直插進了夏玄前胸。
唯恐夏玄臨死反擊,黑衣男子立刻拔出短刀連戳猛刺,“不自量力,還他娘的三招,三招,三招……”
紅衣侏儒雖然知道夏玄沒有取勝可能,卻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原本還希望夏玄能夠出奇制勝,不曾想奇跡并未發生,三招不過便被黑衣男子輕松拿下。
眼見黑衣男子已經連補數刀,將夏玄捅的渾身血洞,紅衣侏儒不忍直視,正準備出言制止,突然想到黑衣男子此番得手太過容易,很可能是夏玄有意為之,急忙出言提醒,“不對勁兒,小心有詐!”
黑衣男子聞聲回頭,“什么?”
黑衣男子回頭之際,夏玄猛然睜眼,與此同時右手急抬,一直握在手里的金符瞬時化作一根尺許銳刺,自黑衣男子頭頂百會直貫而入,“三招!”
事發突然,不止黑衣男子翻著白眼不可置信,城樓上的巫師以及廣場上的眾人亦是失聲驚呼。
眼見黑衣男子踉蹌倒地,紅衣侏儒這才回過神來,急忙閃身上前,圍著夏玄近看端詳,“你怎么不死?”
雖有黃七內丹所化先天靈氣護住心脈,但五臟六腑再遭重創使得夏玄劇痛錐心,抖如篩糠,唯恐紅衣侏儒食言反悔,急忙顫聲說道,“你可是神靈,說話要算數。”
“算數,算數,你放心,”紅衣侏儒連連點頭,轉而再度追問,“你都被他捅成馬蜂窩了,怎么能不死?”
不等夏玄回答,紅衣侏儒突然抬手猛拍額頭,“我知道了,它把內丹給你了,對不對?”
夏玄強忍劇痛,緩緩點頭,與此同時取出黎長風所贈瓷瓶,將里面的離火還陽丹盡數吞下。
見夏玄點頭,紅衣侏儒好生動容,“它舍得把內丹給你著實不容易,你小子也真是條漢子,拼了命也要救它。”
眼見紅衣侏儒態度松動,夏玄急忙出言求助,“上神,幫我們一把吧,他們才是弒君反賊,我有圣旨在身,可以證明。”
“我可不是什么上神,我壓根兒就沒有神籍,”紅衣侏儒皺眉搖頭,“再說我是他們雇來的,也不關心你們誰是反賊,我這中途反悔已經是違約了,若是臨陣倒戈,傳揚出去我的名聲可就徹底臭了。”
夏玄聞言無奈嘆氣,由于肺臟連遭重創,嘆氣之時再度咳出血來。
“沒辦法,我真的幫不了你,”紅衣侏儒言罷,抬頭看向城樓上的眾人,“我打賭輸了,不能幫你們了,你們給我的東西都在住處,我也沒拿,我走了。”
眼見紅衣侏儒真的要走,夏洪驚詫的看向一旁的妘岐,妘岐皺眉起身,“這個……”
不等妘岐說完,紅衣侏儒便打斷了他的話,“別這個那個的了,我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你們這么多人欺負他自己,連我都看不下去了。”
紅衣侏儒言罷,再度轉頭看向夏玄,“那個二巫師的女兒好像知道你爹在南荒有三萬鬼兵,他們也猜到你可能會去請鬼兵助陣,那些藍袍巫師都在等著對付那些鬼兵呢。”
不等夏玄接話,紅衣侏儒再度說道,“我要收回靈氣了,你自己下去守著吧。”
紅衣侏儒說完便離地升空,到得高處微微揮手,圍繞著囚籠的靈氣屏障隨之消失。
在靈氣屏障消失的瞬間,囚籠發出了兩聲脆響。
夏玄見狀急忙躍下法臺,只見囚籠南側的兩根柵欄已被生生拉斷,這兩根斷掉的柵欄恰好位于先前淬濺的缺口處,如此一來除了東側的入口,通過這處缺口亦可以將黃七帶出來。
就在此時,耳畔突然傳來紅衣侏儒的千里傳音,“我能幫你的只有這些了。”
夏玄不會千里傳音,便不得回應。
紅衣侏儒的聲音再度傳來,“對了,我可沒喝它的血,我本來就可以長生不死,用不著喝那玩意兒,我走了,你們好自為之吧。”
夏玄聞言心頭大暖,這個紅衣侏儒雖然不是什么好人,卻也不能算是個壞人。
“你怎么樣?”黃七急切問道。
夏玄聞聲轉身,雖然黃七此時乃是獸身,但他卻自黃七的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神采。
“沒事兒,堅持住,我馬上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