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不是長情,而是債沒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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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不是長情,而是債沒還
姐姐有智力缺陷,知道原因的秦森孺很愧疚。
可他手頭的科研項目很多,也非常緊迫。
他無法顧忌小家。
于是,照顧家庭和年幼孩子的重擔就落在了妻子璐璇身上。
他幾乎是沒日沒夜撲在科研上,有時一年到頭,都回不了一次家。
這些,秦之衡也記得。
他記得,父親最長時間一次沒有回家,是三年。
孩子的記憶總是忘得特別快,尤其是三年的時間,父親再次回來時,他甚至都要不認識他了。
印象里,對他們姐弟的照顧,教育,都是落在了母親身上。
他不知道母親會不會怨父親,但他看到母親的任勞任怨,以及日漸沉默。
但他是有些怨父親的。
他知道父親的身不由己,他知道,父親的偉大。
作為科學家,作為種花國人,他無疑是偉大的功勛者,足以載入史冊,但作為丈夫和父親,他又不是合格的。
他們姐弟倆的童年成長,教育,他都缺失了。
媽媽一個人帶著他們,尤其還有一個有智力障礙的姐姐,那么辛苦時,有時又無助時,作為丈夫的秦森孺也不在。
所以,秦之衡對父親的感情很復雜。
父親,連姐姐病逝的那一刻,他都沒辦法及時趕回來,等到他回來時,姐姐的葬禮已經辦完了。
而母親重病的最后那段時間,也是拉著他的手,讓他不要去打擾父親。
他和母親都知道,那時候父親的科研正在最重要的階段,刻不容緩。
“是我對不起阿璇和孩子們,也不知道她和芝蘭如今怎么樣了。”秦森孺終于打破了沉默。
身上再也沒有剛剛面對科研時的意氣風發和從容不迫。
有的是愧疚,與濃濃的懷念。
秦之衡理解,為什么父親的執念之一是母親和姐姐了。
“許司長,我想知道,現如今我母親和姐姐還在地府嗎?還是已經轉世投胎了。”
“我算一下。”按理說,璐璇和秦芝蘭死去那么久,應該早就投胎了才對。
但是許清泠算了下,卻發現母女倆都還沒有投胎。
“她們都還沒投胎。”那么久還沒投胎,說明什么,心有執念啊。
雖然算出來璐璇和秦芝蘭還沒投胎,但是具體是什么原因,她倒是不知道了。
“我下地府去看一看吧,再看看能不能把璐璇帶來。”
既然決定了,許清泠就沒有多耽擱,直接下了地府。
因為不知道路璇在哪里,她找了相關的負責鬼差詢問。
“哦,您說路璇是我們地府電子信息部的負責人,帶著女兒,叫秦芝蘭對吧。”
許清泠驚訝,路璇成了地府電子信息部的負責人了?
那鬼差跟許清泠講起路璇,眼底滿是欣賞和佩服之色。
路璇是幾十年前進入到的地府,她的女兒比她先來了幾年。
秦芝蘭,雖然在生前就智力障礙,但那屬于那一世,也就是生前的因果。
在進入地府后,就恢復了正常。
因為她孤身一鬼,貌美,又什么都不懂,人也很單純,差點被其他鬼給欺負了。
幸好她身上,有來自父母的功德,一直在庇佑著她。
再后來,等路璇來地府后,就與女兒相認一起生活。
“路小姐是非常有能力的……”
路璇和秦芝蘭并沒有立刻去投胎,而是選擇在地府安頓下來。
既然要在地府生存,就得有一技之長,得有掙錢的本事。
那時,地府正處于與時代科技接軌的階段。
而路璇剛好就是在國外讀的電子信息專業的。
于是,她就來應聘。
這些年,她從最開始一個小小的職員,成了如今的總負責人。
“……很多鬼都很佩服路小姐,你看,如今我們地府在電子科技方面的建設,全部都出自于路小姐之手。”
路璇,毫無疑問是受到很多人尊重的。
“而且她的算賬能力非常強,許司長,您還不知道吧,路小姐還是我們地府財務部的總負責人。”
“她是身兼兩職啊,聽說冥帝非常器重她,數次考慮讓她領公務員的冥職,可不知道為什么,她都拒絕了。”
許清泠想起,路璇在國外讀書時,讀的博士,還是雙學位的,就是電子信息和金融會計。
毫無疑問,路璇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
她擁有那樣的本事,最終為了支持丈夫秦森孺,選擇在家照顧兩個孩子,整個人都沉寂了下來。
人們提起她,說的總是秦夫人,附屬于秦森孺,卻忘了,她也有名字,叫路璇,她也有非凡的能力。
說話間,許清泠已經被鬼差領到了財務部。
許清泠一進入,就看到那個正在低頭算賬的女人。
似乎是聽到動靜,她抬起了頭。
許清泠看到了路璇的模樣,清麗芙蓉面,五十來歲的年紀,卻保養得非常好。
氣質清雅,目光柔和。
在她的身上,許清泠似乎看到了一句話的具象化——歲月不敗美人。
毫無疑問,哪怕上了年紀,路璇依舊是個美人。
路璇緩緩放下筆,走了下來,微微服身,“見過許司長。”
“你知道我?”
“能幫助眾鬼請假,完成心愿的許清泠許司長,地府里誰不認識。”
“說起來,當初地府里放映出來的酆都請假司成立的事,以及許司長的模樣照片,也是我經手的。”
“而且……我也在許司長那里投了請假申請表,只不過估計現在還沒輪到我,所以許司長不知道。”
許清泠感知了下,確實,路璇給她遞了申請表。
只是申請請假的鬼魂們太多,如今還沒排到路璇。
許清泠手上流光一轉,路璇的那張請假表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上。
看到路璇的心愿,許清泠想,或許她今天來得正是時候。
“不知道許司長今天怎么會來,是專門來找路璇的嗎?不知道有什么事?”
許清泠直白道:“我是為秦森孺先生而來。”
秦森孺這個名字,讓路璇指尖一顫,似乎是喚醒了久遠的記憶,她長嘆了一口氣,道:“他終于來了嗎?還是出了什么事?”
“為什么會這么說?”
“不怕許司長笑話,這些年,在地府,我一直在等他。”
倒也不是癡情,而是那人欠她的債沒還,不還,她不甘心去投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