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清泠的安排下,王小魚去見了死后已經變成鬼的沈逸之,具體說了什么,許清泠不清楚。
只是當王小魚離開的時候,沈逸之對于王小魚的執念已經消散了。
唯一剩下的執念就是他的哥哥沈恒之。
許清泠帶著沈逸之悄悄去見了他哥哥。
沈恒之并沒有做過什么惡事,而且也是為了救人而死的,哪怕這個人是他的弟弟,但是救人是事實。
所以,當初在到了地府后,他很快就被安排投胎了。
如今,沈恒之已經是一個正在讀高中,十幾歲的少年了。
當然,現在他的名字不叫沈恒之,而是叫蕭淮,他的臉也和沈恒之不一樣,但是仔細看的話,眉眼間還是有相似的地方。
今天恰巧是蕭淮所在的高中發期中卷子的日子。
毫無意外,蕭淮拿到了年級第一,少年清雋的面容下,帶著隱隱的欣喜。
沈逸之透過窗戶,看著這一幕。
“哥哥,他一直都很優秀。”
下午放學,沈逸之跟著他回家,看到蕭淮在廚房忙碌的母親,雖然忙碌,臉上卻掛著滿足恬靜的笑容,看到下班回來,威嚴底下又不失溫柔的蕭父,他接了從幼兒園放學回家的女兒。
可可愛愛的小丫頭像是小炮仗般,沖進蕭淮的懷里撒嬌。
“可以吃飯啦”
隨著蕭母的呼喚,一家四口開開心心一起吃著飯。
“你看到了,現在你的哥哥過得很好。”
“這輩子,他是長命百歲,家庭和睦,兄弟姐妹有愛,事業有成,婚姻美滿的命數。”許清泠淡淡道。
沈逸之的眼眶溢滿了淚水,嘴臉卻掛著笑容,“這樣就非常好了。”
“許司長,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見到了小魚。
謝謝你,讓我見到了哥哥。
此生,他已經沒有遺憾了。
也可以安心去地府里接受懲罰了。
是的,原本沈逸之死后,是可以投胎的,至于下輩子如何,就沒有人知道了。
沈逸之雖然心有執念,一開始卻沒有那個權利召喚到許清泠,去協助他消除執念。
是沈逸之,主動表示愿意在消除執念后,在地府接受百年懲罰。
在王小魚的事情上,沈逸之并不覺得自己是無辜的。
他的自殺,雖然是擺脫了父母的控制,但確實也讓父母傷心,也是不孝的。
所以,自認為不無辜的他,自愿接受懲罰。
許清泠同意了。
所以,如今他執念消除,也該是回到地府接受懲罰的時候了。
沈逸之這事,許清泠并沒有告訴王小魚。
終究,兩鬼是沒有關系了。
王小魚如今留在了雜貨鋪幫忙。
但關于她的事,在王家村,在網絡上依舊沸沸揚揚,一時間熱度下不去。
方晶晶作為當初王小魚最大的黑粉,王小魚并沒有對她怎么樣。
甚至就連欺辱過她的吳福仁,王小魚也沒有殺死。
對了,就連鄭神婆也沒有死。
困住王家村的屏障消除后,許清泠一行人就在鄭神婆的帶領下,去了鄭家村的后山。
鄭神婆在向陳小蓮夫妻倆買了王小魚的尸體后,就把她和自己死去的兒子合葬在一起。
畢竟,她是要王小魚當自己的兒媳婦的。
當然,現在這事是不能成的。
依照王小魚的想法,最終,王小魚的尸體燒成了灰,骨灰撒向了大海。
王小魚想,既然她死去后,連她的尸體都成了罪惡,可以買賣,那這尸體不留也罷。
燒掉,或許是一種不錯的方式。
就像把希望發生在她身上的罪惡也徹底消除般。
從此以后,她就干干凈凈了。
至于為什么是撒向大海?或許在王小魚的認知里,寬闊的大海,代表著自由。
被王家村,王家束縛住的她,是向往自由的。
就是……
眾人在看到鄭神婆給她兒子建的墳,立的碑,再想到王有錢,陳小蓮為王小魚所堆的墳包,就很是唏噓了。
鄭神婆也只有這么一個孩子,這孩子還是一個傻子。
但她卻一直都在為這個兒子謀劃著。
聽說,在兒子剛出生那會,就檢查出來是個先天的傻子了,那會,鄭神婆的婆婆還提議把這個孩子遺棄了,重新生一個健康的孩子。
但鄭神婆沒有那么做。
“他是我的孩子,既然我把他生下來,那無論他是怎樣的,我都要好好養著他。”
“成為傻子,也不是他愿意的。”
“別人不愿意養,我愿意。”
于是,鄭神婆就一直養著傻兒子。
當然,她也不是沒有想過給兒子治療,相反,那些年,只要掙了錢,她就會帶著兒子去大城市的醫院看病。
如果可以的話,哪怕花光了所有積蓄,她也希望兒子能好起來。
可惜,那病根本沒有治愈的可能。
后來,鄭神婆想,哪怕是沒有治愈的可能,哪怕兒子一輩子是個傻子,也沒關系,只要她活著,她就養著他。
而鄭神婆也是這么做的。
一直養著兒子到二十來歲。
她考慮到了兒子的婚姻問題。
倒不是想讓兒子傳宗接代,所謂的后代,對于鄭神婆來說,可有可無。
她只是想著,若是結婚了,兒子是不是就有人陪了。
而且,她也逐漸老了。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總有一天,她會先死,會先離開這個世界。
那留下兒子一個人該怎么辦。
若是兒子娶妻了,有人陪。
那她就是走了也放心。
可惜,鄭神婆去探尋了一番,沒有人愿意嫁給她兒子,哪怕她出高價的彩禮。
但鄭神婆沒有放棄。
她覺得,兒子雖然是傻子,但他只是心智停留在幾歲小孩的階段,不會亂發脾氣,也不會打人,和他說話,他大多數時候還是能聽得懂的。
他就像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般。
至于生活自理能力方面,基本的穿衣,洗澡,吃飯這些,他也是會的。
只是鄭神婆卻沒想到。
就在她即將要為兒子找到媳婦的時候,兒子卻忽然失足掉到了河里。
等到撈上來的時候,早就停止了呼吸。
鄭神婆痛不欲生。
兒子死了,原本答應的婚事自然作廢。
鄭神婆沒想到自己會白發人送黑發人,在痛苦,悲傷的同時,又想,兒子死了,肯定也很孤單。
又那樣傻傻的,說不定會被欺負。
所以,鄭神婆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為兒子結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