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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峰仔細將蘇苔說的這些全部記下,再次起身重重一拜。
“聽伯母一席話,熊峰受益匪淺,回去定當時常自省,不負伯母教導。”
牛氏從進門開始就苦大仇深,神情緊繃一言不發,本以為蘇苔會刁難熊峰,她都已經做好了跟蘇苔對罵的準備了。
結果從坐下開始她就懵了。
蘇苔一開始說的話她還能聽懂一些,無非就是提醒她孫子怎么做事,可后面說的是啥?那什么豺狼虎豹是什么意思?還有,蘇苔為什么要幫她孫子?她不是應該翻舊賬嗎?
因為想不通,牛氏內心十分糾結,連怎么開口都拿不定主意。
沈惜見牛氏一直沒吭聲,就主動跑到蘇苔跟前撒嬌,“嬸子,你能不能幫縣令哥哥找個媳婦。”
“咳咳咳.....”熊峰被沈惜的驚人之語嗆了一下,猛咳了好幾聲,清俊的臉龐漸漸漲紅,“惜兒,你別瞎說。”
沈惜一臉委屈,“我沒瞎說,是奶奶讓我們幫忙的.....”
熊峰無奈扶額。
蘇苔呷了一口茶水,掩下笑意,好整以暇地問道:“你心里可有心儀女子?”
牛氏心神一震,光顧著著急,竟然忘了問了。
不,不對,不是她忘了問,而是她本能的不想讓熊峰自己選媳婦,想當初她一切都由著兒子,什么都聽兒子的,連親事也是兒子說悔就悔的,結果呢?結果他娶的那是個什么玩意兒!
要是當初兒子沒有悔婚......
牛氏的視線落到蘇苔身上,即便她不喜歡蘇苔,也不得不承認這女人不簡單,就那么坐在那里一聲不吭,誰也不敢忽視,說出來的話一套一套的,她聽都聽不懂,沈家能起來,跟這個女人有很大的關系。
牛氏深吸一口氣,暗暗搖頭,不能再想了,越想只會越難受。
熊峰頓了頓,思慮一番,再次作揖,“有!”
眾人齊齊看向熊峰。
牛氏更是不可思議追問,“誰?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心儀的姑娘?”
孫子參加科舉之前一直跟他在一起,她可以保證那個時候他一定沒有看上任何一個姑娘,難不成是去了皇都遇見的?
熊峰抿了抿嘴,“是柯家柯明月小姐。”
蘇苔瞳孔一震,猛地抬眼,“你看上明月?”
柯明月是葉春花的女兒,也是她表侄女,柯家這些年在冰原上過得不錯,柯大松就一門心思地想要把孫女嫁過來,兩年前還把幾個孫子孫女帶過來,托蘇苔把他們送到柯蕓蕓身邊。
順手的事情蘇苔自然沒有拒絕,知道那些孩子平安去了皇都她也就沒管了。
熊峰重重點頭,“我在皇都的時候與從容、永彰同吃同住,他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在唐大人府上見過明月妹妹幾次,她的生辰在秋天,唐夫人替她張羅親事也要等到生辰過后。”
蘇苔懂了,掃了一眼懵逼的牛氏,緩緩垂下眼眸,“你既有心,便親自去信問問,待我去了皇都再幫你說說,成與不成我也不敢保證。”
熊峰心下一喜,再次拜謝。
等蘇苔把東西交給他,他便帶著牛氏向蘇苔辭行,不敢有過多打擾。
牛氏直到上了馬車才不高興地開口,“你干嘛對那個女人這么敬重?都沒見你對哪個長輩這般恭敬的,更不用說對你娘了。”
雖然她厭惡莫春香,但看到熊峰對蘇苔和莫春香兩個截然相反的態度她心里也不舒服。
熊峰垂下眼瞼,嘲諷地笑了,“奶奶,你覺得我娘值得我敬重嗎?這些年她怎么對我的你也清楚,要不是因為我是兒子,只怕下場跟惜兒差不多。
我爹娘對不住沈伯父沈伯母,可他們并沒有遷怒于我,這些年我只身在皇都,他們知道我和從容永彰在一起,往皇都送的東西都會捎帶我一份。
東西貴重是其次,重點是心意,從衣食住行到人情打點之物,便是剛剛沈伯母仍在提點我如何在釗化縣站住腳,以真心換真心,我敬重沈伯母不是理所應當嗎?”
這番話著實讓牛氏啞口無言,沒等牛氏開口,熊峰又喃喃道:“我有時候真的很羨慕從容,他有這么愛他,這般為他周到考慮的母親,而我的母親.....不提也罷。”
這一個多月莫春香也住在縣衙后堂,只是他從未主動去見過。
莫春香倒是每天都鬧著要見他,要這個要那個,對下人也是十分不客氣,好在有牛氏壓著,只要她一鬧騰,牛氏就殺過去,不是抽鞭子就是扇巴掌,可著勁兒地要莫春香老實。
莫春香也是渾得很,被收拾那一下乖了,沒兩天又故態復萌,要是牛氏不管,她就變本加厲,自己找虐。
因為莫春香鬧騰,他也不愛回縣衙后堂,除了三餐去后堂陪牛氏,其他時間都待在衙署內。
牛氏聽到孫子這話,越發酸楚,鼻頭一酸,眼眶立馬紅了,“都怪我,要不是我太縱容你爹,他也不會悔婚娶了你娘這么個攪家精,不說蘇苔,就是咱村里隨便一個婦人都比你娘強!
算了,不說那些了,峰兒,你剛剛說的那個柯家姑娘是什么情況?人怎么樣?我跟你說,這看姑娘不能光看長相,當年你爹就是被你娘的臉迷了心竅,你可要吸取教訓。”
熊峰滿臉無奈,“奶奶,你就放心吧!柯家雖然把人送去唐家,卻沒想過占唐家的便宜,他們自己在皇都買了一個小宅子,挨著唐家,城郊還盤了個小莊子養牛羊。
柯姑娘兄弟姐妹幾個得了空就去唐家跟唐夫人學些人情世故管理庶務,偶爾陪唐夫人出去走動,其他時候都在莊子干活。
我聽從容說,柯姑娘他們光是靠賣牛羊就掙了不少,自己養活自己不是問題。
我之所以心儀柯姑娘也是欣賞她這種自立自強,再有,柯姑娘聰慧性子好,守得住本心。”
他記得柯明月第一次來永安侯府的時候,小姑娘明顯就是沒見過什么大世面,一進門就被侯府的富貴大氣驚住了,一雙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