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朱一暄一臉探究。
白楓卻搖搖頭，一字半句也沒有泄露，“我也只是聽說，并沒有深入打探，畢竟這種事情敏感，萬一讓人誤會就不好了。”
朱一暄輕嗤一聲，并未追問。
白楓跑了一趟一無所獲，回去就直接去見了白夫人。
“兒子，那朱一暄怎么說？”白夫人緊張地抓著白楓的手。
白楓嘆了口氣，搖搖頭，“他口風很緊，什么都沒漏.....娘，要是朱一暄真的決定自己上戰場，我怎么辦？”
三大家族密不可分，他的處境跟朱一暄相似，要是朱一暄上戰場他卻沒去，后果他都不敢想，可要是去了就是送命，他還不想死，怎么做都不對。
白夫人眼眸閃動，很快便狠厲地握緊拳頭，道：“我派人去找個跟你七八成像的人替你服兵役，從今天起，你不能再離開府里，讓那個替身在外面走動，讓大家適應適應。等過了出發前的驗明證身就沒事了。”
白楓也覺得這個法子是最后的退路，并沒有拒絕。
朱一暄觀望了兩天，知道白家的小動作后他止不住冷笑，“真當誰都是傻子呢！”
嘲笑完別人，回頭再看看自己的處境，他只能嘆息兩聲，帶上親隨和錢財去了府城找柯蕓蕓。
柯蕓蕓和蘇春森一家最近也因為兵役之事擔心，當然，他們擔心的是沒了朱一暄這個保護傘。
“大舅舅，你說朱一暄不會真的自己上戰場吧！”柯蕓蕓心下忐忑，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尋求安慰。
蘇春森長嘆一聲，沖她安撫地笑笑，“朱公子那么厲害，行事穩重，肯定不會以身試險的，你安心就行。”
柯蕓蕓長舒了口氣，笑了。
說曹操曹操到。
朱一暄在柯蕓蕓毫無準備的時候過來。
柯蕓蕓趕忙詢問，“公子，兵役之事......”
朱一暄打斷她的詢問，把她和孩子抱到自己的懷里。
孩子不安分的扭動，咯咯咯大笑著往外跑，看著就康健。
朱一暄郁悶的心情好轉了不少，說話的聲音也溫和了許多，“這回我只怕是躲不掉了。”
柯蕓蕓當即白了臉，顯得楚楚可憐很是無助。
朱一暄不免心疼，語重心長說道：“朱家的情況你也知道，說實在的，康生那個身體我自己也沒底，十有八九是養不大了，崔氏就這么一個命根子，拿他當眼珠子一樣寶貝，若是康生有個萬一，只怕她會發瘋。
家中有我爹娘在，我倒是不擔心，可你這邊我卻不能冒險，萬一讓崔氏知道了你們母子的存在，以她的手段和崔家的勢力，你們只怕無法在利州生存下去，所以我必須在離開前替你們打點好一切。”
柯蕓蕓莫名攥緊朱一暄的衣服，“公子會有危險嗎？”
朱一暄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傻瓜，上戰場哪有不危險的道理！這里有一萬兩，是我偷偷給你們母子攢下來的，沒有過府中的賬目，無人知曉這筆錢財，你帶著錢和孩子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身，不要暴露你們的行蹤，若是我平安歸來自然會想法子尋找你們，若是我不在，你等孩子大了再帶他認祖歸宗，朱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公子！”柯蕓蕓驚慌地瞪大眼睛，淚珠一顆顆掉落。
朱一暄看她這樣更加不放心了，沉吟道：“我知道你的身體不適合在冰原上生活，不然真想讓你們去冰原，起碼崔家的手伸不到那么長，你還能有家人照顧，安全上面我也不用擔心，原本我還打算......算了，現在說再多也沒用，你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柯蕓蕓泣不成聲。
朱一暄安撫她的時候聽見院子外面說話的聲音，又道：“還有一件事我沒告訴你，事實上我已經還了你大舅舅一家的奴籍，只是擔心他們不能盡心照顧你，這才一直沒把事情說開，萬萬沒想到會有兵役，如今你大舅舅和你表哥也得出一個人服役。”
說著他便把官府的征令拿出來。
柯蕓蕓瞬間傻眼了，“公子，這是......”
朱一暄嘆了口氣，“你別怪我，我也是為了你和孩子才隱瞞的，回頭你跟他們解釋清楚，事實上他們即便沒有脫離奴籍也是要選一個上戰場的，誰都逃不掉。”
朱一暄交代完所有事情便快速離開，臨走前他用力抱緊孩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好似要將兒子的面容深深記在腦海里。
柯蕓蕓默默跟在他身邊，將他送出去，院門一關。
她瞬間變了臉，“快，大舅舅，大舅娘，表哥，你們跟我進屋說話。”
萬氏不明所以，“這是咋地？”
柯蕓蕓把他們一家的戶籍文書拿出來，“剛剛朱公子交給我的，他早就讓你們脫離奴籍了，只是一直瞞著沒說而已，現在這種情況，他不得不把你們的戶籍文書交出來，好消息是，恭喜大舅舅一家恢復良民身份，以后自己也能當家做主。
壞消息是，大舅舅和大表哥要選一個人去服役，躲不掉。”
萬氏的心情一下子從天堂跌落地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煞白的，“蕓蕓啊！這.....這是真的嗎？你大舅舅他們真的要去打戰？這可怎么辦呀！”
她是知道兵役這種事情躲不掉，但奴籍有個好處，他們一家并沒有在一個戶籍上面，每個人都是單獨的，只要主家人有心隱瞞，就可以躲過去，她一直以為朱一暄看在柯蕓蕓和孩子的份上會替他們混過去，沒想到......
蘇春森并沒有聽見萬氏在說什么，只一眨不眨地盯著桌上的戶籍文書，雙上顫抖地將東西捧起來，“這.....這是真的？我真的不用再給人當奴才了？”
柯蕓蕓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大舅舅，眼下這種情況還不如沒有恢復良籍呢！”
蘇春森打斷她的話，“不......不不不，我寧愿死在戰場上也不想繼續給人家當奴才，以前是不得已，如今有了選擇，我定是要這份戶籍文書，好蕓蕓！大舅舅生生世世都得感激你！要不是你和康成，朱公子不可能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