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小喜端著雞湯藥膳進屋,二人便歇了話題。
第二天天不亮蘇勝就帶著李大夫啟程離開,回去后便火急火燎地進屋找蘇雨,“表妹生了,是個兒子,母子平安。”
“真的!”蘇雨驚喜地起身,比自己生下兒子還高興。
結果蘇勝接下來的話讓她的心跌入谷底。
蘇勝嘆了口氣,“可惜朱家大少夫人也懷孕了,朱大公子更看重原配的孩子,表妹生孩子的時候他都沒在。”
蘇雨面色發緊,笑容漸漸斂了下去。
蘇勝有些擔心,“媳婦,你說表妹和那孩子將來怎么辦?”
他知道自家媳婦聰明,所以習慣性的問她。
蘇雨苦笑一聲,“還能怎么辦?原配嫡妻跟外室,是個人都知道怎么選,哎!這段時間你別再去永安巷了,至少在朱家大少夫人生下孩子之前不能過去。”
他們不能還柯蕓蕓母子暴露,否則崔氏發難,朱一暄會毫不猶豫放棄柯蕓蕓母子。
被蘇雨忌憚的崔氏這會兒正過著神仙般的日子。
這段時間朱一暄不出門,一直家陪她,她有種回到新婚燕爾的感覺,連帶著看府中那些鶯鶯燕燕都順眼了許多,還曾勸朱一暄去妾室屋里,可朱一暄果斷就拒絕了,這讓崔氏更是愉悅。
聽聞朱氏回娘家,崔氏立馬叫上貼身丫鬟碧蓮一塊兒過去朱夫人的正院瞧熱鬧。
“喲!小姑子回來了!怎么不去嫂子院子坐坐?”崔氏故意挺了挺平坦的肚子,在碧蓮的攙扶下坐了下來。
朱夫人盯著她的肚子眼中滿是期待和小心翼翼,“你懷著身孕怎么還到處亂走?想跟你系小姑子說話還不簡單!叫人過來說一聲,我讓她過去。”
朱氏當即不滿地瞪大眼睛,“娘!”
朱夫人呵呵直笑,“你嫂子懷了孩子,不好到處走,你多體諒體諒。”
崔氏笑容加深,揚著下巴高傲地掃了朱氏的肚子一眼,漫不經心地問道:“小姑子,你的肚子可有動靜了?要是還沒動靜可得抓緊了,咱女子就這幾年青春年華,現在不生,以后想生可就更難了。”
朱氏臉色十分難看,從牙縫里寄出一字一句,“不勞嫂子操心。”
崔氏掩面輕笑,“我呀就是提醒提醒你,你自己上心就行。”
朱氏又急又氣,不想搭理崔氏,便看向朱夫人,“娘,我想要你庫房里的人參。”
崔氏眼皮一抬,微微垂下眼簾,道:“巧了,我也是來找娘要人參的,我記得娘這里有一根百年人參來著,能不能給我?大夫說人參可以補氣。”
“好好好!你要就給你!”朱夫人一副百依百順的模樣。
朱氏坐不住了,“娘!是我先開口的。”
“你也沒說要那根百年人參啊!”朱夫人下意識皺眉,不悅道:“你嫂子是孕婦,需要人參我能理解,你又要干啥?再說了,白家已經落魄到連一根百年人參都拿不出來了嗎?竟然跑回娘家跟嫂子搶東西,像話嗎?”
朱氏不可置信地看著朱夫人。
朱夫人反應過來,見自己說話重了一些,又趕緊安慰,“百年人參我就一顆,給了你嫂子就沒了,其他藥材倒是不缺,你看著挑兩樣回去吧。”
朱夫人這般敷衍的態度讓朱氏心涼了一半。
朱氏氣得直跺腳,“你們都欺負我!”
說著便轉身跑了。
朱夫人臉都黑了,“這孩子!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崔氏露出一抹得意的淺笑。
朱氏怒火滔天回到白家,在自己院子里狠狠發泄了一通,如蘭不敢蹙她眉頭,等朱氏氣消了一些才進屋,小聲道:“主子,您剛剛怎么不跟夫人說您要人參的目的?要是夫人知道您是為了子嗣,肯定不會任由大少夫人跟您搶的。”
朱氏冷笑兩聲,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幽光,死死握緊拳頭,“我娘會向著我?如蘭,你是有多天真!崔如意如今不過是懷了身孕,朱家所有主子恨不得把她當祖宗一樣供起來,我這個外嫁女比得過?”
“主子......”如蘭咬著嘴唇,不敢吭聲。
朱氏長舒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罷了,總過子嗣之事還沒影,后院那幾個小妖精怎么樣了?”
如蘭打氣精神恭敬地回道:“花姨娘已經懷了身孕,柳姨娘四個月了,胎相穩定,主子,要奴婢......”
朱氏擺擺手,“暫時不要輕舉妄動,等她們生了再說。”
她嫁入白家開始,為了要孩子都快變成藥罐子了,結果到現在肚子都沒有任何動靜,說真的,她對懷孕已經沒什么信心了,若是這個時候妾室的孩子沒了。
只怕她在白家的處境會更加艱難,還是得讓她們生才是,可她真的好不甘心。
“啊!”朱氏發瘋似的把桌子給掀了,眼底一片猩紅,“憑什么!憑什么她們都能懷上孩子,就我生不了!老天對我太不公平了!”
如蘭嚇得瑟瑟發抖。
過了一會兒,白楓從外面回來,屋里已經收拾干凈,他壓根不知道朱氏發瘋的事,只問道:“你今日回娘家,你大哥大嫂可有說什么?”
“他們還能說什么?”朱氏語氣有些沖。
白楓卻難得不計較,而是詭異地湊到朱氏跟前,壓低聲音道:“你知道我今天出門遇見誰了?”
“什么人?”朱氏被勾起好奇心。
白楓嘴角微微一勾,道:“我看見蘇川了。”
“嗯?”朱氏心下詫異,不解皺眉,“你看見他又有什么奇怪的?怎么?不打算繼續找他算賬了?”
白楓冷哼一聲,沒接這話,“我看他鬼鬼祟祟去了藥鋪,還買了一堆補品,便跟在后面,結果你猜他去了哪里?”
朱氏沒吭聲。
白楓卻不緊不慢說道:“他去了永安巷,我向附近的人打聽過了,永安巷那間別院的主子是個女人,剛剛生了孩子,蘇川一家都是那院子的下人。”
“這話可不能亂說!”朱氏猛地站起身,心臟砰砰直跳。
白楓慵懶地向后一趟,喉嚨里發出似嘲非嘲的笑聲,“我當你大哥多正直,原來也不過如此!為了外面的外室,不得不找我要下人伺候,做得如此隱蔽,無非就是怕你大嫂知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