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川痛苦地捂住臉,不讓蘇春林看見他的眼淚。
蘇春林卻被這話狠狠震了一下,心莫名揪緊,心疼地保住蘇川,“你別這樣,要不是為了我你爹當年也不用賣身為奴,說來都是因為我你才變成這樣,小叔也有責任。
你放心把侄媳婦交給我,我帶回去就說是遠房親戚過來投奔,大冬天的村里人都不出門,不會被看見的。”
“多謝小叔。”蘇川真心感激。
蘇春林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我現在能幫你瞞著,等到孩子出生就不行了,你還是得找個機會跟你爹好好說說。”
蘇川點點頭,“我爹還不知道翠蘭跟大少爺的事,一直因為翠蘭落胎之事耿耿于懷,可我跟娘有計劃,怕他壞事,一直沒說,過段時間等消息傳開,到時候再把鶯兒的事情告訴他就好了。”
蘇春林沒再說什么。
等進屋后,他又跟柯蕓蕓說了下柯家的情況,滿室笑聲。
第二天一早,蘇春森一直說要送他們出去。
蘇春林死活不答應,非要蘇川送。
蘇春森狐疑的眼神中,蘇川鎮定自若道:“爹,你看得守著院門,我送小叔和妹夫出去,順道買菜回來,您放心把事情交給我就行。”
“就是就是!別總想著偷懶!”萬氏埋汰了蘇春森一句。
蘇春森立馬憋屈地轉身走了。
三人離開后。
蘇川帶著他們走了一段路,進了一處不起眼的小巷子,“這里住的都是縣城家境普通的人家,不富裕也不會太窮,都是知根知底的,比較安全。”
說話間他們三人在一處小門前停下。
蘇川有規律的敲了幾下門。
很快一挺著大肚子的女人過來開了門。
蘇川趕忙領著他們進去,快速將門關上,同孫鶯兒叮囑道:“這是我小叔和我妹夫,你現在收拾行李跟他們回村,到了村里有人照顧你,記住,別告訴其他人你和我的關系。”
孫鶯兒身量嬌小,看起來膽子也不大,因為蘇川這番話當下就嚇哭了。
蘇川立馬手忙腳亂安慰,“你別哭,留在這邊我不能時時刻刻照顧你,我也不放心,去鄉下有小叔一家在,你也不會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得了空我會去看你。
還有等孩子生了,我會把你和孩子的存在告訴我爹,他肯定會高興的。”
孫鶯兒聞言,漸漸收了眼淚,期期艾艾問道:“你什么時候去看我?”
蘇川頓了頓,道:“過年的時候應該能去。”
孫鶯兒這才乖乖去收拾東西。
她的行李不多,就一個輕飄飄的包袱,里頭估計就一身衣裳還有一點體己。
蘇春林看得直搖頭,“就這么點?”
孫鶯兒害怕地小聲解釋道:“我爹把我賣給蘇川的時候什么都沒讓我帶走,這些東西都是蘇川給我置辦的,屋子里的東西都是房主的。”
蘇春林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
等孫鶯兒上了牛車,蘇川才依依不舍地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一路了為了照顧孕婦,沈逸都不敢讓牛車走得太快。
等他們回到東門村天都黑了。
孫鶯兒初來乍到,看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進了蘇春林家還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
韓氏不明所以地瞅著她,一把揪住蘇春林的耳朵,“說!怎么回事?”
“嘶!媳婦,疼疼疼!你先松手聽我好好解釋!”蘇春林跟韓氏糾纏著進屋。
不一會兒,韓氏便沖出房間,焦急忙慌地讓阮小玉幫忙把后院之前給翠蘭準備的屋子收拾出來讓孫鶯兒住進去。
對孫鶯兒噓寒問暖十分上心,“好孩子,以后你就踏踏實實住在這里,有啥需要跟小嬸說,一會兒我再給你準備一身衣服換洗,想吃點啥?小嬸給你做!”
孫鶯兒受寵若驚,連連搖頭擺手,“小嬸,我什么都不缺,您不用忙活了。”
“那可不行!瞧你這瘦弱的樣子,得好好補補,趁著孩子沒出來,多吃點好的!明天小嬸就跟你殺一只羊!”韓氏信誓旦旦。
出了屋子就嚷嚷著要宰羊。
蘇展三人面面相覷,不明就里。
蘇銘忍不住打探,“娘,她是誰啊?您都快把她當祖宗一樣供起來了!”
明明剛剛看見人家還一臉敵意,這會兒態度來了個大轉變,啥情況這是?
韓氏瞪了他一眼,警告道:“跟你們沒關系,不該問的事情少問!你們以后喊他嫂子,懂嗎?”
“嫂子?”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阮小玉睜著疑惑的大眼睛在蘇展耳邊問道:“你上頭還有大哥?”
蘇展果斷搖頭,“咱家就一個嬌滴滴的大姐,哪來的大哥!”
“那這個大嫂咋回事?”阮小玉不懂了。
蘇展摸著下巴琢磨道:“難不成是大伯那邊的?”
這也只是他的猜測。
因為韓氏不讓問,蘇春林不許他們問,孫鶯兒更是噘嘴葫蘆,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于是她的身份成了三人心里的一個迷。
孫鶯兒剛來的第二天蘇雨就帶著一堆東西上門了,跟她在房間里說了好半天的話才離開。
這下蘇展越發篤定孫鶯兒是大伯那邊的親戚,心里那點糾結也放開了。
與此同時,沈逸也把縣城發生的事情告訴蘇苔。
蘇苔只覺得這一切跟唱戲似的,劇情一波三折,轉變迅速。
尤其是那翠蘭,之前還是她堂嫂,這會兒就跟他們蘇家沒關系了。
“等過年的時候堂哥這位小嬌妻也生了,到時候得多送點東西表表心意。”蘇苔思忖道。
沈逸點點頭,“我打算晌午過后去鎮上找馬公子問問紅糖的事情,可以的話咱家提前賣一波貨。”
蘇苔蹙眉,“這樣會不會得罪白大少爺,給咱家惹麻煩?”
沈逸微微勾起嘴角,道:“那是肯定的,所以我不會傻傻的自己做這個買賣,大河鎮有不少窮苦人家,到時候我喬裝打扮一下,找幾家替我跑一趟,把貨賣給磨石鎮商戶,再讓磨石鎮這邊的人替我跑一趟大河鎮賣貨,還有遠一點的鎮子,如法炮制,誰能想到這貨是從我們家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