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沈逸想都不想就否認,“岳父,我進的爆竹就算有啞炮也不可能這么多,他們估計是買了桑家的爆竹了。”
昨天他們把桑家的生意都搶了,對方耍陰的都沒能得逞,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那些煙花爆竹砸手里,估計是賣給西門村那些倒霉蛋了。
可惜他能力有限,還真沒法制止。
蘇春林長舒了口氣,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好,“我也是這么想的,畢竟咱村里今天一早上也有好幾家放爆竹了,沒聽說哪家是壞的,但就是心里不踏實,早上還特地去中門村跑了一趟,幸好村民今天放的鞭炮都沒問題,現在聽你這么說,我就徹底安心了。
不過桑勇那些人實在太可惡了,他們故意跑咱們青沙鄉賣貨,估計就是防著買主事后找他們算賬,也不知道這事要咋辦?”
他雖然厭惡西門村莫家熊家,也看不上西門村村長的做派,但村里其他人是無辜的,而且受害的可能還不止一個西門村,他實在是幸災樂禍不起來。
沈逸神情嚴肅地說道:“岳父,要是有人找你們問,只管把咱買的煙花爆竹拿出來給對方看,咱家的煙花爆竹跟桑家的完全不一樣,真有問題也賴不到咱們頭上。
這里有些青菜,你們留著吃,魚也在這里,我得趕在天黑前回去,就不留了。”
蘇春林回灶屋,變著法給沈逸抬了一盆大花饃,“你岳母天不亮起來做的,小苔估計不會,你帶回去用。”
豐年的時候他們過年都會做大花饃,好幾年沒弄了,今年韓氏再次揀起老手藝。
沈逸也沒客氣,將東西裝上驢車走了,剛到村口就遇上急匆匆進村的蘇長富。
“蘇伯伯,怎么這么著急?”
蘇長富看見他,立馬過去一屁股坐在驢車上,喘著粗氣,“你來得正好!拉我一程,我去鎮上找鎮官,桑勇那龜孫子這回是真的完了!”
“怎么了?”沈逸甩著韁繩,讓驢子快速跑了起來。
蘇長富緩過勁兒來,咬牙切齒道:“桑家村那般龜孫子拉著一車煙花爆竹在咱們青沙鄉叫賣,一車貨,半車壞,還有一半稀巴爛。就這樣還敢漫天要價!
現在大半個西門村的人聚在一起要找桑勇算賬,我是攔都攔不住,聽說盤龍鄉更慘,幾乎每個村都有人被坑,那邊鬧得更兇,不過我是管不著了,讓盤龍鄉鄉長自己去頭疼吧。”
說話間,沈逸把蘇長富送到劉宅。
門房看見蘇長富,愁得眉頭都快打結了,上前便問道:“蘇鄉長,你是不是來告狀的?”
蘇長富挑眉,“怎么?其他人都到了?”
“哎喲!”門房拍著大腿,都快哭了,“在您前面,盤龍鄉鄉長、大周鄉鄉長都來了,那兩位本就不是好性子的,還帶著底下的村長村民氣勢洶洶殺到鎮上,非要我們家老爺跟他們一塊兒去縣衙擊鼓鳴冤。
您也知道縣衙今日封印,這會兒鬧出這么大的事,不僅縣太爺不高興,只怕我們家老爺都要跟著受牽連,您行行好,能不能先安撫安撫那些被騙的百姓,等過年再說?”
蘇長富一臉為難,“你說這事鬧的!我肯定不想把事情鬧大,可我們那有人被炸瞎了一只眼睛,非說是桑勇的爆竹有問題,現在人家一定要賠償,只要桑勇把錢還了,賠償給了,他們肯定鬧不起來。”
門房如喪考妣,整個人仿佛泄了精氣神一半,“桑家要是能拿出那么多銀錢賠償我們家老爺也不用被架在火上烤了。”
與此同時,馬玉潔正帶著丫鬟婆子氣勢洶洶地殺到娘家。
一進門剛看到桑氏就上前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把桑氏打蒙了,馬人財驚得張大嘴巴,馬興騰夫妻倆目瞪口呆,馬興飛最先反應過來,扔了杯盞朝馬玉潔沖過去,“敢打我娘,我揍死你!”
丫鬟婆子上前攔住馬興飛。
馬興騰終于回過神來,著急地讓身邊的小廝上前拉住馬興飛,不解地皺起眉頭,“小妹,出什么事了?”
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她雖然厭惡桑氏,但桑氏好歹也是他們名義上的母親,妹妹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毆打母親被人詬病。
馬人財如夢初醒,重重拍桌咆哮,“馬玉潔,反了天了!連自己的母親都能下手,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對我動手了?”
馬玉潔猩紅著眼,歇斯底里大喊,“這個賤人的兄弟敢闖那么大的禍,還不是因為仗著她是你的女人,你識人不清,昏庸沒品也就算了,這種時候還護著她!你是馬家的罪人!”
馬人財被馬玉潔罵得氣血翻涌,好在最后一絲理智還在,他立馬將質疑的目光轉向桑氏,“你大哥又干什么了?”
桑氏捂著臉哭得好不可憐,“老爺,我大哥還能干什么?都快過年了,難不成他還能坑蒙拐騙嗎?”
話是這么說,桑氏心里卻突然不安了起來。
馬興飛在一旁不甘地張牙舞爪,“爹!明明就是馬玉潔這個賤人對我娘不敬,你為何要信她說的話!”
馬人財狠狠瞪了小兒子一眼,恨鐵不成鋼,卻沒有訓斥他,只轉了轉眼珠子,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玉潔,桑勇究竟做了什么事惹得你如此大動干戈,不惜對自己的母親下手?”
事關長幼尊卑,孝道大過天,他不能再和稀泥。
馬玉潔嘲諷地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天都塌了,你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我的老天爺啊!”
馬玉潔的大丫鬟上前,道:“扶風鄉鄉長桑勇昨日帶著村民去青沙鄉盤龍鄉大周鄉賣煙花爆竹,一半以上的煙花爆竹都有問題,還有人被炸傷,如今幾個鄉村民大鬧,鄉長帶著村民找到我們家老爺,態度強勢,非要老爺帶著他們去縣衙擊鼓鳴冤。
事情波及那么多人,老爺一人之力已經無法控制,如今他們都去了縣城,老爺也派人去扶風鄉拿人。我家夫人擔憂老爺,又怕老爺被縣令大人遷怒,這才方寸大亂,請員外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