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完澡,溫寧穿上浴袍出來,正好聽到門鈴在響。
她走過去透過貓眼往外面一看,是酒店的女服務生。
溫寧把門打開。
服務生面帶淺笑,手里拎著七八個購物袋,禮貌道:
“溫小姐,這是您的衣服,我幫您拎進去吧。”
溫寧側身,服務生拎著袋子進門,把手里的東西都放到沙發上:“溫小姐,貼身衣物已經高溫烘洗過,可以直接穿。”
服務生離開,溫寧坐在沙發邊,翻看著手提袋里面的衣服。
貼身衣物準備了三套,剩下的是一套睡衣,三套風格各異的套裝,還有三雙高跟、中跟和平底鞋。
而且一看購物袋上的logo,全是奢侈品牌。
價簽還在上面,那一串數字看得溫寧暗暗咋舌,一件衣服在內地就夠一家人花好幾年了。
不過溫寧后世也不是沒有買過這些,只是略微掃了一眼便放下,拿出睡衣換好,躺到床上。
看到床頭的電話,她想著要不要往內地撥個電話報平安。
但……腦子不由自主浮現在羊城看到陸進揚和季明舒在一起的畫面。
當時為了演戲給葉巧看,她表現得深受打擊,十分絕望,實際上,她心里還是相信陸進揚的。
因為陸進揚出門前,沒說過會跟季明舒一起出差。
而且平時跟季明舒也保持著距離。
所以很大可能是季明舒自己追去羊城的。
溫寧相信,這是季明舒能干出的事。
這么好的單獨相處的機會,對方肯定不會放過。
想到這里,溫寧忽然明白過來,綁架這件事,或許季明舒才是幕后最大的主謀。
因為值得懷疑的地方有太多。
第一,時間太巧合。
陸進揚剛上火車不久,她就收到楊芬的電話,緊接著去書店就被人綁架。
第二,葉巧逼問她銀行存單放在家里哪個地方,顯然是家屬院有內應可以立馬去她家里取。
葉巧唯一認識家屬院的人就是季明舒。即使不是季明舒親自去幫她取存款單,也是季明舒派的人。
第三,葉巧和那兩個工人身上帶的藥劑。
高濃度的迷藥不是一般人能接觸到的,反正葉巧肯定拿不到,那兩個工人更沒有渠道,所以后面肯定還有比這三個人更厲害的主謀。
而這三個人又剛好都是跟她不對付的人,能想到把這三個人串在一起來綁架她,顯然這個主謀也很討厭她。
季明舒很符合這個條件。
第四,就是葉巧在香江的親戚。
據她所知,葉巧家三代貧農,在鄉下的時候壓根聽過葉家在香江有什么親戚。
那誰最有可能有親戚在香江,又熱心到給葉巧介紹,讓其投靠?
除了季明舒,溫寧想不出第二個人。
種種疑點串聯到一起,答案呼之欲出——
季明舒!
現在唯一缺的就是直接的證據。
可溫寧已經在心里認定了。
從參考書生意處處針對她,到算計綁架她,她和季明舒之間算是徹底撕破臉了。
這筆賬,她先記下,等回去后一定會討回來!
溫寧忽然又不想打電話回內地了。
她就想看看,季明舒看到她活著回來的那一刻,臉色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這幾天溫寧都沒好好睡過一覺,她拉好被子,慢慢閉上眼睛,進入夢鄉。
酒店大堂。
剛下班的方經理沒有馬上回家,而是走到辦公室,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過去:
“喂,霍大少,剛剛小少爺的助理帶了個女人過來,讓我幫忙安排一間房,那女人長得倒挺好看,應該是小少爺新包養的,不過身份可能不怎么拿得出手,像是個服務生,我看身上穿的還是招待才會穿的白襯衫和紅西褲。”
電話那頭嗯了一聲,聲音陰沉:“繼續盯著。”
方經理:“好的大少爺。”
電話掛了。
溫寧一夜無夢,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八點。
其實她沒醒,是被鬧鐘給叫醒的,要不是早上跟霍少約了早茶,她能繼續睡一天。
不情不愿地揉揉眼睛,溫寧從床上爬起來。
洗漱完,她走到沙發邊,開始挑今天穿的衣服。
三套衣服分別是三種風格,但都無一例外的扎眼,名牌畢竟是名牌,看起來都特別有設計感,跟普通款式還是有些不一樣。
但想到是跟霍少見面,溫寧就挑了一身最樸素的,白襯衫加喇叭牛仔褲,鞋子穿的平底鞋。
不過這喇叭牛仔褲的褲腿有點長,不穿高跟鞋已經拖地了,看起來一點不利索,溫寧干脆找來剪刀,直接把褲腿剪成了九分褲,露出一點點腳踝,穿上試了試,這下對味了。
白襯衫全扎到褲子里顯得有些死板,溫寧又在肩上搭一件薄針織毛衣作為披肩,毛衣的袖子在胸前隨意打了個結,配上紅色的芭蕾平底鞋,法式松弛感穿搭就完成了。
至于發型,她雙手揪著頭發挽了個低丸子頭,皮筋一扎,完事兒。
收拾完,已經是八點半,溫寧背著書包出門。
福記茶餐廳。
溫寧到的時候,霍英驍還沒來。
開在五星級酒店對面的茶餐廳,價格自然也不菲,不是一般香江百姓會常去的地方。
店里面的客人并不多,只有零散的幾桌。
溫寧隨意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視線不經意一瞥,看到了角落的報刊書架,上面放著最新的報紙和雜志。
閑著也是閑著,溫寧過去隨意挑了一份回座位。
打開報紙,頭版頭條在報道兩家公司爭搶政府開發區項目。
一家叫東京建設,一家叫鵬大建設。
她聽著這名字有點耳熟。
等翻到財經版的時候,看到整版的股市行情,溫寧突然就想了起來。
后世這兩家公司爭搶項目,大家普遍看好鵬大建設,所以鵬大的股票開始瘋漲,東京建設的股票只有小幅度的增長,比起鵬大建設的股票差遠了。
結果最后出乎意料,是東京建設吃下了項目。
東京建設的股價一路狂飆,而鵬大的股價開始狂跌,買了鵬大股票的人紛紛跳樓,據統計死了有十幾個人。
這個事件在香江鬧得挺大的。
溫寧為什么知道,因為她爸媽也炒股,在家時不時會討論股市的話題,正好有一次聊香江股市,聊到了這個事。
現在投標結果還沒公布,如果,她在這個時候買進東京建設的股票,低買高賣,等結果公布,股價狂漲,她豈不是能狠狠掙一筆?!
這可比做生意來錢快多了!
溫寧瘋狂心動。
可下一秒,她眼里的光又黯淡下去。
即使她有內部消息又怎樣,炒股是需要資金的,而且以小博大也得看本金投入,十萬塊翻十倍也才百萬,但如果是百萬入場,翻十倍就是千萬,掙錢的程度完全不一樣。
可別說十萬了,她現在身無分文,根本沒錢買東京建設的股票!
掙錢的機會擺在面前,卻沒法抓住。
那感覺,誰懂啊!
溫寧簡直想哭。
最后只能無奈嘆了口氣,把報紙放回原處,假裝從來沒看到過。
“溫小姐。”
溫寧剛回到座位,便聽到旁邊有人喊她。
側眸一看,霍英驍來了!
“霍先生,早上好。”溫寧沖他禮貌一笑。
霍英驍一身標準英倫西裝三件套,襯衫馬甲和外套,發型一看就是精心打理過,劉海隨意卻有型地支在前額。高挺的鼻梁架著一副銀框眼鏡,鏡片后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眼神深邃又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薄唇漾起一點弧度。
給人感覺慵懶、散漫有幾分玩世不恭,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但仔細看又給人專注深情的錯覺。
總之很是讓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