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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衾衣獨坐窗外思慮著給太后的壽禮。
上一世她送的是幅再普通不過的福祿壽賀壽圖,不出彩卻也不至于太糟糕,總歸是無功無過。這次蘇衾衣算計著再送個與之前一模一樣的將壽宴敷衍過去。
決定下來,她便鋪好紙開始作畫。
蘇衾衣畫工極好,筆鋒凌厲卻不失柔和,像是矛盾般的存在。
無意間的一抬頭,她瞧見窗外有人影一閃而過。
心思微動,蘇衾衣便明白了。
三日后,太和園大門緊閉,蘇衾衣命人無事不得打擾,便生生的將自己關了好些日子。
彩云端著茶點進門便看見蘇衾衣彎腰寫寫畫畫,時而皺起眉時而舒展歡愉的瞇了眼,最后煩躁的一把扯開畫隨意丟在地上。
彩云趕緊上前撿起畫,“小姐好畫工!這么漂亮的賀壽圖丟了做什么啊?”
“不夠我標準。”蘇衾衣隨意答了一句,又繼續起筆落畫,但一雙眼卻有意無意的往窗外瞄。
彩云嘆了口氣,將地上畫收拾起來,“奴婢覺得已經很好了。”
“你若是喜歡,便拿走吧。”蘇衾衣故意加大了聲音,手上畫筆不停。
“多謝小姐!”彩云立即歡喜的點點頭。
緊接著,蘇衾衣余光便看到窗外又有個影子閃過去。
彩云離開后,蘇衾衣確認不會再有人進來,便開了空間去拿了幾株藥材。空間里有專門煉制丹藥的藥爐,師父以前煉藥沒少用。在空間里待了一個時辰,蘇衾衣再睜開眼,手里多了個白瓷小瓶。
太后大壽,皇宮上下忙的不可開交。
蘇家滿門入宮,趙姨娘也沾了光可以進宮參宴,平時她連宮門口都靠近不得。當即人便穿的華貴繁冗,光是朱釵就往頭上插了十幾個,用彩云的話來說,活像情竇初開的孔雀開了屏。
蘇衾衣一襲淡紫色團錦琢花衣衫,下身略淺煙水百花裙,腰間配了塊翠玉,腳上是再普通不過的繡花鞋,妝容上也略施粉黛,不濃不重,垂云髻上點綴一根白玉朱釵,再無過多裝飾,自然純凈,乍一瞧就讓人移不開眼。
可這副打扮卻是被彩云念叨了許久,這會兒那丫頭嘴里都不饒人。
“這么重要的場合小姐穿的這般素氣,風頭豈不都讓大小姐奪去了?”彩云惱火的往蘇譚兒那邊看,只見她彈花暗紋錦服在身,單鳳金步搖隨著身姿晃動,下面的墜子上裹了顆顆珍珠,耳墜和步搖更是恰到好處的搭配,整個人顯得貴氣逼人。
她當真是費了心思的。
“大小姐今天多好看!指不定多吸人眼球,譽王一瞧可不魂都勾走了。”彩云依舊認為蘇衾衣對蕭景則有意,念叨念叨便來了氣,將蘇譚兒祖宗都問了個遍。
蘇衾衣好笑的回頭瞧瞧她,“你罵姐姐祖宗,不是連我爹都帶進去了?”
彩云面色一窘,“呸呸呸,有口無心,有口無心,奴婢亂說的!不作數!”
注意到蘇衾衣那邊投來的視線,蘇譚兒目光移過來,立即溫柔的彎起唇角。
“衾衣。”
蘇衾衣斂下表情,從容自然的快步到了蘇譚兒身邊,親昵的一伸手挽住她胳膊,能感覺到對方身子微顫,她揚起笑容笑道:“譚兒姐姐今日風華正盛,衾衣瞧著喜歡得緊呢!”
蘇譚兒佯裝羞惱的在她手上拍一下,“莫要取笑我。”
但依舊看得出來,蘇衾衣夸贊的話她很受用,甚至微微揚著頭以示驕傲。
蘇明杭攜著老夫人出來,蘇譚兒便立即討巧的過去攙扶,祖孫倆有說有笑,顯得蘇衾衣像是個外人。
一行人入了宮,宮內因為太后大壽的關系少了不少肅穆之氣,沿途的石子路掛了喜慶燈籠,整個都是喜氣洋洋的。
彩云第一次入宮,拉著蘇衾衣左看右看,心都要飛出去了。
“小姐小姐,你不好奇嘛?”
“有什么可好奇的?紅磚綠瓦,無非是人住的地方罷了。”蘇衾衣神色淡淡。
前世她入宮無數次,也曾像彩云這樣好奇大膽,只不過年輕時期的新鮮勁早就過了。
皇宮這個地方,曾經給她的除了恐慌便是膽怯,沒什么好欣喜的。
蘇衾衣不經意間抬眸,恰巧瞧見那抹紅色身影。
是蕭衍。
許久未見,那人似乎好多了,與朝臣交談更是神采飛揚,少了與她在一處時的跋扈冷漠。
蕭衍一身暗紅色云紋袍,足下是鑲了翠玉的靴子,發絲高高束起,鬢邊兩縷碎發,平添點風流氣。
察覺到蘇衾衣看過來的目光,他偏轉頭與她對視。
兩人視線像是穿梭數年,中間橫著的人根本阻隔不住,似乎蘇衾衣一抬眼,蕭衍就站在那里。
“衾衣。”蕭衍剛要過來,蕭景則便大步流星的搶在他前面走到蘇衾衣跟前。
蘇衾衣忙收回目光,大大方方的行禮:“給譽王殿下請安。”
蕭景則視線黏在蘇衾衣身上,眼底掩不住濃濃情意,若不是蘇衾衣知道這男人真面目,只怕都快信了這人對自己的深情。
“本王這幾日政務繁忙沒來得及抽身去看你,近日可好?”
“托王爺洪福,衾衣一切安好。”蘇衾衣回答的一語雙關,眸子晶亮晶亮,晃得人移不開眼。
蕭景則有片刻失神,立即爽快的笑了幾聲,“無事就好,衾衣你放心,那幾個欺負你的人,尸體本王都沒有給他們留下。”
蘇衾衣秀眉一挑,“什么尸體?”
“前段日子當街羞辱你的那些男子,你忘了嗎?”蕭景則上前關切的按住她肩膀,言之鑿鑿,“本王不在意那些虛名,只要一個你便足矣。”
此話一出,距離蘇衾衣不遠的蘇譚兒聞言,臉都白了。
蘇衾衣強忍住要跳起來打爆他頭的的沖動,垂在身側的拳頭微微握著,嗤笑道:“王爺這話就好像衾衣失了貞一樣,您可知隨意污蔑朝廷重臣之女,是什么罪名?”她特意加重重臣二字,稍稍后退與蕭景則保持距離。
派人欺辱她的計謀不成,現在開始恬不知恥的污蔑了!
似乎沒料到蘇衾衣會忽然發難,蕭景則愣了愣。
“衾衣,本王不是這個意思……”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王爺口口聲聲說那些人羞辱我,是唯恐天下不亂嗎?今日是太后壽辰,誣蔑衾衣是小,擾了太后心情是大,這些罪名王爺擔得起嗎?”蘇衾衣不卑不亢的加大聲音,引得不少人頻頻側目。就連蕭衍也聽得有些怔愣,回過神時人已經站在他們跟前了。
蘇衾衣眸子一轉落在蕭衍身上,當即眼底火竄的更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