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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老夫人喃喃自語:“云照,你父親就是葬在老家故土里的,我想回去看看他。”
這恐怕是老夫人的最后一個心愿,祁云照自然點頭答應:“山高路遠的,我護送您回去吧?”
婦人點了點頭,闔上了雙眼:“好……”
蘇昭節見她說了幾句話,就忍不住累得睡著了,心頭酸澀,站起身來,跟著祁云照退出去。
蘇昭節跟他商量道:“要不我也跟著去送一程婆母?”
祁云照搖了搖頭:“你留在京城吧,兩個孩子還小,你陪著我更放心些。而且路上顛簸,帶上他們也不好。”
也是。蘇昭節這才點了點頭,向他道:“那一路小心,若有什么需要的,告訴我就好。”
祁云照答應著,去吩咐人準備車馬了。
祁老夫人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了,祁云照安排得很快,三日之后就出發。
蘇昭節送他們母子二人上了馬車,將寶寧和知禮抱著,揮了揮手。
蘇昭節獨自留守在家中,替楹兒籌辦親事。
婚期就定在這月十九,是個難得的好日子。
蘇昭節一大清早就起來,操持成親禮的流程,看著梔兒和棠兒給楹兒上妝,楹兒自然是個美人,一張臉嬌柔清麗,上妝之后越發增添幾分艷麗。
輪到她給楹兒添妝的環節,蘇昭節拿出來的是一套瑪瑙金鑲玉累絲頭冠,沉甸甸的,束在楹兒的發髻間,越發給她增添了幾分貴氣。
楹兒見狀連忙惶恐道:“奴婢哪敢收這么貴重的物件……”
蘇昭節拍了拍她的肩頭,“給了你就收起來,哪有什么不敢的?”
楹兒這才輕輕點頭收下。
余下便是王皎月的添妝禮,是一對翡翠白玉鐲子,也是貴重無比的。
楹兒也只得感激地收下來。
“果然新娘子沒有丑的,楹兒姐姐這樣一打扮,”梔兒笑著打趣她,“比畫上的仙女還漂亮。那湯掌柜一瞧,必定喜歡得很呢!”
楹兒臉上羞紅,作勢要打她:“小蹄子,別胡說!”
梔兒嬉笑著躲開,幾個人正鬧作一團,蘇昭節便笑盈盈地看著,卻見一名小丫鬟進來回稟。
“夫人,有一位年輕夫人來了,說要見您。”
蘇昭節倒是沒做他想,以為是各家交好的女眷來添妝,點頭道:“讓她進來吧。”
等那人進門來,蘇昭節一抬眼眸,方才發覺是許久不見的筠兒。
她如今似乎越發憔悴了幾分,一襲櫻桃紅色的羅裙穿在她身上,臉上也化了妝,卻看不出半分貴氣,只叫人看著清瘦得很,輕飄飄的。
她一進來,屋內的氣氛便不由得沉悶了幾分。
楹兒更是皺緊眉尖,對她這種背主忘義的人本能的厭惡:“你又來做什么?不是已經攀上了高枝兒,沒事又跑回這里來干嘛?”
筠兒聽了她這話,面色越發蒼白幾分,指尖絞著衣角沒說話。
“楹兒。”蘇昭節制止了她一聲,“這大喜的日子,新娘子可不興罵人,反而給自己添堵了。”
楹兒這才忿忿地閉上嘴。蘇昭節也懶得跟筠兒這種人多說,淡聲道:“筠姨娘還是請回吧,恐怕你如今的身份,也不好出門來拋頭露面的。”
筠兒一聽她要趕自己走,卻像是急了一般,連忙道:“我也是來給楹兒妹妹送賀禮的。”
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只匣子,遞給了楹兒。
楹兒不怎么樂意地接過來打開,看了看,不由得嗤笑一聲:“這是你哪里翻出來的舊物件?我可不要你的。”
蘇昭節瞥了一眼,只見是一只綠玉鐲子,但鐲子的玉質渾濁,甚至上面還有偌大的裂痕,里頭都是灰塵,一看就是不知哪一年的老物件了。
若是筠兒自己穿戴得不怎么樣,拿出這個來也算是真心實意了。
但蘇昭節看她分明穿金帶銀,一身紅裙的衣料一看就價值不菲,拿這個送人,當真是打人家的臉了。
筠兒的話語間不免透出一股輕蔑道:“你也不過是個丫鬟……”
言下之意,還想得什么好物件不成?
楹兒冷笑了一聲,向她指了下自己頭上的金鑲玉頭冠,“你瞧見沒有?這可是夫人給我的添妝,雖然都是丫鬟,但有的人心術不正,我跟你可不一樣呢!”
筠兒看著那熠熠生輝的金玉頭冠,心口不由得翻涌起一股不甘心來,她忍不住向蘇昭節道:“同樣是丫鬟,怎么夫人就能對楹兒那么好?把我掃地出門?”
蘇昭節向她冷笑了一聲:“你也好意思說這話?當初背叛我的時候,可是義無反顧啊。”
再說了,難道定章侯府待筠兒不算好?只看她的衣飾華貴,便知侯府并未苛待她。
筠兒這是哪里來的臉,要自己不計前嫌,跟她重修舊好?
“夫人幫了我,讓我在定章侯府站穩腳跟,對夫人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往后我也可以替夫人做事,幫您的忙。”
筠兒見她態度強硬,忍不住開口勸道。
蘇昭節只覺這么久了,她還是如此看不清自己的地位如何:“我需要你幫我什么?你一個妾室,身家性命拿捏在嫡妻手中,能幫上我什么?別做你那夢了!”
筠兒不甘心地看著她,就見蘇昭節冷聲下令:“把她送回定章侯府!”
很快有五大三粗的婆子上前來拖人,楹兒把她送的添妝塞回她手中,暗罵一聲“晦氣”,轉身離開。
這一點小插曲無人在意,蘇昭節親自攙扶著楹兒的手,送她坐進花轎里,一身喜服的湯業成朝她行了一禮,蘇昭節目送送親的隊伍一路敲鑼打鼓地離開。
蘇昭節送她出了閣,回到正院里,才坐下來時,卻見一人進來。
“夫人,”梔兒進門來笑著回稟,“王爺回來了!”
蘇昭節捧著茶盞的指尖不由得一頓,皺起眉尖抬眼:“王爺?”
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回老家去,水陸兼程,來回起碼得八九日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