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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家宴的活動也不過那么幾種,請個戲班子進府來唱曲、賞月吃月餅,再買些新鮮水果來,就已經很豐盛了。至多花不過四百兩。
她竟然獅子大開口,一上來就敢問自己要一千兩?
蘇昭節忍不住搖頭感嘆:“難道二弟妹從前在自己家中,逢年過節也是這樣安排的?二弟的官職,能支撐你這樣揮霍?”
祁二郎的官職在朝中也不過只是個中等而已,根本不可能有銀錢讓章氏操持這樣的大場面。
章氏被戳穿,忍不住咬唇,略顯尷尬道:“這……你們這可是王府,我想著自然不能丟了臉面不是?”
說著,她激將法道:“難道大嫂如今成了王妃,連一千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蘇昭節語氣平緩道:“倒不是拿不出,只是覺得白白浪費了錢。”
章氏跟她僵持住,蘇昭節招手喚來楹兒。
楹兒捧著托盤上前,揭開上頭的紅布,內里是碼得整整齊齊的四百兩白銀。
蘇昭節看向章氏,示意道:“籌備中秋的銀錢,四百兩足夠了。二弟妹也不必多要,這其中的門道我比你清楚。”
章氏不就是想多要點銀子么?若是把自己的心思隱藏得高明一些,那她或許還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
可對方“想要錢”的心思只差寫在臉上了,她想裝作看不出來都不行。
章氏卻覺得被羞辱了,陰沉著一張臉站起身來,冷笑了一聲:“果然人說,越有錢越吝嗇,如今在大嫂這里,我算是見識到了!”
說著,她轉身就走,還不忘抱起那一堆銀子,生怕蘇昭節會反悔似的。
蘇昭節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覺得按照此人的市儈氣,必定不會那么輕易罷休的。
從自己這里要不到銀子,必定就要去找其他的歪門邪道。她吩咐楹兒道:“盯著她點,還有吳淡月那邊,也盡量挖出點什么來。”
“是。”
按照今日的表現,吳淡月跟章氏之間必定有什么內情。
中秋宴會章氏辦的也不過是平平無奇,她忙著跟眾人和蘇昭節炫耀時,卻見蘇昭節擱下手中杯盞,仿佛突然想起來此事似的問道。
“昨日,我讓楹兒去庫房里清點了一遍擺件,怎么卻發覺少了四五件?二弟妹,我記得你是有庫房鑰匙的。”
庫房鑰匙不是她給章氏的,而是章氏自己打著吳氏的名號去向管理庫房的樓媽媽要的。
一共兩把,自己這一把,另外一把就落入她手中了。
聞言,章氏的面色不由得一僵,原本得意的笑容也收斂了幾分,沒什么好氣道:“這關我什么事?大嫂應該去問管事的人,我可是清清白白的!”
吳氏見狀,自然也要替自己兒媳說話:“昭娘,怎么能冤枉自家人呢?多叫人寒心啊!”
她們婆媳兩個一唱一和,弄得好像蘇昭節成了什么不講道理的壞人似的。
蘇昭節也就淡淡一笑,隨口解釋一聲:“不過問問罷了,二嬸和二弟妹不必如此著急。”
她不待二人反應過來,轉而向一旁的婢女吩咐:“帶樓媽媽過來,我要問一問。”
“是。”
很快,樓媽媽就被帶來了。認真論起來,樓媽媽不算她的人,是祁太太的人手。
但她也是忠于蘇昭節的,老老實實地行禮問候道:“奴才見過王妃娘娘。”
“起來吧。”蘇昭節于是也就開門見山地問道,“庫房里丟失了幾件擺設,你可有什么頭緒?”
樓媽媽飛快地看了章氏一眼,章氏自己心虛,色厲內荏地大聲呵斥道:“你這媳婦懂不懂規矩?往我身上亂看些什么!”
樓媽媽立刻垂下雙眼:“奴才……奴才也不知怎么會丟了擺設的。”
“這話就是要誆我了?”蘇昭節也懶得多說,她雖然向來待下人和氣,不是動輒打罵的刻薄性子,但也不是柔軟任由欺負的,立刻高聲吩咐,“楹兒,去衙門報官,說我們王府里出了賊人,必定要請人來嚴刑拷打才是!”
聞言,樓媽媽不由得大驚失色,就連陳氏和章氏也都面色不好看。
見婢女準備轉身離開,樓媽媽立刻阻攔道:“不、不至于吧……娘娘,那些擺設都是舊年的了,您也不常拿出來擺……”
“我問你,”蘇昭節也懶得多說,直戳了當道,“那庫房里頭,連帶著外頭這府里的,一碟一瓶、一器一物,是誰的所有?”
樓媽媽顫聲道:“自然是王爺和王妃的……”
“虧你還知道這一點!”蘇昭節冷笑了一聲,“不報官也可以,不過,既然是在你手上丟的,你難辭其咎,這丟的幾樣擺件都貴重得很,若是不照價賠償,我只能拉你去見官了!”
照價賠償?
樓媽媽面色蒼白,冷汗大顆大顆地落下,這怎么可能呢?自己一個給人當差做事的,把她一家子賣了都賠不起!
“你可想好了,”蘇昭節提醒她,“有些人,值不值得你效力!”
話音落下,樓媽媽深吸一口氣,指著章氏大聲道:“是二夫人!是二夫人帶著人開了庫房的門,把東西搬走的!奴才去阻攔,她卻說自己才是主子,輪不著奴才說話,還威脅奴才不許說出去!奴才……奴才也是逼不得已啊!”
“你這老東西胡亂攀扯什么?!”
章氏顯然很心虛,被一說,立刻上前來就要拉扯樓媽媽,“我兩耳光扇死你!你……你有證據嗎?”
蘇昭節看得出來她已經心虛,慢條斯理道:“證據?只要有人去當鋪賣了,買賣雙方必定會見面,自然有證據,只要看當時誰去賣的,不就知道了。”
這話其實是蘇昭節在炸她,章氏也可能讓下邊的丫鬟去買。只是她猜測章氏是個很斤斤計較之人,擔心底下人中飽私囊,不會愿意讓丫鬟去。
果然,她話音落下,就見章氏面色一變,冷聲道:“你說這話,是疑心我了?”
蘇昭節挑了挑眉:“疑不疑心的,貴重的物件總不可能憑空消失,自然是要查到底的。”
“若是找不出來,我自然也只能去報官了。”
“你!”章氏氣結,一旁的陳氏也只得打圓場道:“今日是中秋佳節,何必說這些讓人煩憂的事?昭娘你也是,怎么不分青紅皂白就質問人呢?說不定是誤會……”
蘇昭節打斷了她想和稀泥的行為:“這可是有證人的,若二弟妹并無做過此事,人家又怎么會冤枉她呢?”
陳氏也急了:“你這孩子,我可是你的長輩!”
蘇昭節不為所動,反正今日就是要查出真兇來。
章氏最后還是撐不住松了口:“是……是我拿的,我只是想辦一場中秋宴會!你又不肯給銀子,我想辦得風風光光的,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