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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王皎月也不是在京城茶館所見的那樣尋常娘子打扮了。
她身著一襲淺青色緞面長衫,身段挺拔,青絲都被玉冠束起,眉眼纖長如畫,整個像是畫中的俊俏小郎君一般。
昭節一眼看過去,還沒認出來。
二人敘些別后閑話,皎月帶她從高大的書柜后邊進了暗室,內里重重疊疊的紗幔之下,她伸出指尖撩起來,只見榻上正躺著一抹挺拔的身影。
那青年唇色蒼白,面龐更是慘白,整個人都如同了無生氣一般靜靜躺著,一絲聲息也無。
昭節也不知為何,見他如此落魄的模樣,心口處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揪住一般,難以喘息。
“……大夫怎么說?”她在榻邊坐下,試著伸手檢查了一下青年身上的傷痕。
王皎月卻也嘆息道:“大夫也只來得及看一眼,留下張藥方就走了,生怕惹上事端。城中有許多寒云國的士兵在巡邏、監視眾人……連我們的生意都被耽擱了。如今這座城池是好進不好出,人人自危,只敢躲在家中不出門才好呢!”
昭節一路過來,路上的確有許多穿著寒云國服飾的壯年男子,拿著兵器四處走動,看上去很是不好惹。
她就也只得在心里暗嘆一聲,伸出指尖試探了一下青年的額間,果真有幾分灼熱的燒感。
“好幾日了,燒還沒退……”她沉思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轉過眼眸,朝皎月低聲問道,“不知藥材可能弄得來?”
她說著,把祁太太給自己的那一匣金錠子拿出幾塊來,塞進少女手中。
“有銀錢,應該不成問題?”
王皎月微微點了點頭,沉吟道:“有錢好辦事。這條街東頭的李家藥鋪,跟我們家也算是熟識了,問他要就行。”
少女就輕輕呼出一口氣來,低聲念了幾個藥材名,王皎月記下,轉身悄悄出去了。
少女前世要照顧上了年紀,時常有個頭疼腦熱的葉家婆母,因此也算是看了幾本醫書,懂得幾分藥理,基本的藥方子還算是駕輕就熟。
她拿過了熱水的巾帕擰干,動作輕緩地替青年擦拭身子。看了一圈,右肩和左側大腿傷勢較重,至今未能痊愈。因是夏日里,天色炎熱,護理又不周到,傷口處已經有淡淡的腐爛之色了。
她看著心驚,難以想象當時該是受了多重的傷勢,怎么頑強地活下來的。
她拿剪子在燭火上燒了一圈,隨后便下手,剪去傷處腐肉。敷上藥膏子,拿干凈洗過的絹布包扎起來。
王皎月去替她采買了藥材回來,少女接過,只見是一些當歸、雷公藤……之類止血止痛的藥材。
拿這些煎出一碗濃稠的棕色湯藥之后,少女攙扶他坐起身來,指尖調著湯藥,一口一口地喂進去。
如此一番勞作,她額間不免沁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來,照料傷者就是這樣辛苦的。
如此重復喂藥、換藥進行了好幾日,這日午后,少女緩步邁入暗室之中時,才發覺青年正慢條斯理地睜開雙眸。
那雙眼眸落在她身旁的人身上時,略顯出幾分迷惘之色,再落在少女身上,方才逐漸明晰起來。
“……昭、昭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