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程意禾因為他一句話,臉漲得通紅,又羞又氣。
蘇豫川的突然造訪,加上之前的調戲行為,已經讓她忍無可忍,手指握拳,正準備對準他的臉狠狠揍一拳。
被她壓在身下的男人卻忽然睜開眼睛。
“上回踹了我的臉,這次又想打我?”他聲音清明,完全不像是喝了酒。
“你到底有沒有喝醉?”他要是裝醉,程意禾真的會打死她,就在她準備發作的時候,蘇豫川忽然伸手捂住嘴巴,胃部翻騰。
“你不會是要吐了吧。”程意禾趕緊從他身上跳起來,“洗手間在外面,我扶……”
她話都沒說完,蘇豫川趔趄的從床上起來,直奔外面,這個客房不帶洗手間,只能用外面公用的,他身形虛晃,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發出一聲悶響,緊接著就是一陣隱忍的嘔吐聲。
程意禾趕過去的時候,蘇豫川斜靠在洗手間門上,已經吐得臉色青白。
他衣服上也沾了一些穢物,他中午沒吃東西,就喝了一些酒水,導致吐出來的都是酸水,不太臟,就是味道不太好聞。
程意禾將馬桶中的穢物沖掉,才彎腰看著蘇豫川。
他的衣服都臟了,程意禾沒辦法,只能去父親房間幫他找了衣服。
“蘇豫川,你起來!”程意禾扶著他坐在馬桶上,“你自己能不能換衣服?”
蘇豫川是半醉半醒的狀態,聽她這么一說,倒是認真點頭,“我可以自己來。”
說著低頭解紐扣,可是手指動了半天,卻一顆紐扣都沒解開。
程意禾沒辦法,只能自己動手。
紐扣在她手下緩緩解開,露出了男人不算健壯的肌肉,他膚色很白,肌肉線條就和他的模樣一樣,流暢溫潤,看著十分舒服,他的皮膚,因為喝酒的緣故,泛著淺粉色,十分誘人。
蘇豫川本就沒醉得徹底,只覺得胸口那個貓爪子,一直撓著,癢得難受。
她看著他的視線,認真又灼熱,沒有尋常女人的驕矜和害羞,就像是在打量什么藝術品。
他忽然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籠罩在身體里。
“程意禾,我的身體就這么好看?”
程意禾吞了吞口水,“不是,那什么,我就是想幫你換衣服而已。”她手上動作加快。
只是她沒有幫男人解過紐扣,動作難免笨拙粗魯。
“嗯,前提需要把我的衣服脫光……”他輕笑著,“程意禾,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動作這么急,要不要我幫你?”
可能剛剛吐了一次,他聲線嘶啞干燥,透著幾分蠱惑。
程意禾臉微微泛紅,這人絕對是喝多了。等她再想說什么時候,某人居然頭一歪,沉沉睡著了。
那家伙平時除了腹黑,就是毒舌,悶聲不響,卻憋了一肚子壞水。
那種悶騷的家伙,怎么可能會說出這種話,絕對是喝多了!
她的老板,絕對不會這么撩人的。
程家這邊因為蘇豫川的到來而兵荒馬亂,而汪延年這邊,大型舞臺劇也即將結束,到了最后**階段,所有人都專注的看著舞臺。
自從汪延年出現,莊允之就再也沒有心思看劇,演員散場,她就迅速離開。
肖桓緊隨其后,汪延年想拉住她,可是當時大家一起走出小劇場,人特別多,一轉眼的功夫,她就被人群給淹沒了,等他再回過神的時候,人都消失得沒了蹤影。
“莊允之,你丫是不是傻,居然還和那個男人走了!”汪延年氣急,立刻拿出手機,給自己好友打電話。
孔澤剛剛將車子送去維修,“喂,汪嬌嬌,你丫這個挨千刀的,你還好意思給我打電話,我的車頭都被你撞爛了。”
“讓人幫我找一下莊允之的行蹤。”
“你們家在南城人脈那么廣,自己找去,我特么一天沒干正事,盡被你使喚了。”孔澤冷哼。
“要是被家里人知道我在跟蹤她,爺爺能打斷我的腿,你趕緊的,幫我找一下。”
“你不是在跟蹤人家嘛?跟丟了?我說汪延年,你還能干成什么事啊。”
“當時人太多!”汪延年邊走還在張望著。
“對了,允之那個相親對象怎么樣?能和她相親的人,肯定是經過莊家上下同意的,絕對是人中龍鳳。”
“狗屁,什么人中龍鳳,那特么就是個人渣,老流氓,我靠,你都不懂,第一次見面,就約她出去,還動手動腳的,我特么的能剁了他的手,往哪里伸呢!”汪延年想起剛剛的畫面,還怒火中燒。
“哎呦,我說汪小員外,你生的是哪門子氣啊。”
“她幾個哥哥是不是眼瞎啊,那男人大她那么多,還特么色瞇瞇的。”汪延年想著就來氣,“現在兩人還單獨在一起,她肯定會被欺負的。”
孔澤無語,“汪嬌嬌,你丫是不是昨天被那人揍傻了,還有人敢在南城欺負她?”
“就她那幾個哥哥,能把人給活剮了。”
“滾犢子,懶得和你廢話,你趕緊給我把他倆的位置找到!”說著直接掛了電話。
過了十多分鐘,孔澤才打電話過來。
“嬌嬌,有人看到他倆出現在城西的俱樂部,那邊有高爾夫球場、馬場、還有射擊場,這男人挺會討她歡心的啊,那是允之最愛去的地方之一。”孔澤聲音透著一絲幸災樂禍,“嘖——看樣子是打定主意要追她了。”
“這禽獸!”汪延年掛了電話,便直接打車過去。
城西俱樂部
肖桓知道自己剛剛找錯了約會地點,想起之前看過莊允之的一些資料,她應該是喜歡運動的,所以才將接下來的地點定在了這里。
莊允之到這邊如魚得水,顯得自在許多。
他們此刻正在靶場中,莊允之低頭裝著子彈,神情專注認真,動作行云流水,看著都頗具美感。
肖桓以前覺得女人玩這個很野蠻,現在卻覺得賞心悅目。
只是不遠處幾個女人在嘰嘰喳喳,顯得有些吵。
“邱莉,你這次居然中了7環。”
“真沒想到你這么有射擊天賦。”
“還好吧。”女人聲音嬌軟,卻透著抑制不住的得意。
莊允之裝子彈的手指頓住,這聲音不是昨天在警局碰到的……
汪延年的“現任女友”。
“話說你昨天和汪少爺相親的怎么樣啊?”
名叫邱莉的女人淡笑著,“還好吧,本來以為就是個小孩子,不成熟,沒想到還不錯。”
“我聽說你過幾天還要參加汪老爺子的壽宴?真羨慕。”
那人只是淡淡一笑。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不喜歡這些運動嗎?怎么忽然開始學習射擊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邱莉是想討好未來大姑子,聽說汪延年很怕他那個姐姐,要是討得她的歡心,這事兒就成了一半了。”
“我說呢。”
“聽說她今天就回來了,這里是她以前經常來的地方,說不定還能和她來個偶遇。”
幾個女人笑著從莊允之身邊走過。
肖桓正手腳僵硬的裝著子彈,完全沒在意那群女人說了些什么,倒是莊允之嗤笑一聲,暗自感慨南城真小。
莊允之裝好子彈,看了一眼還在笨拙塞子彈的肖桓。
“不好意思,我第一次玩這個,不太會……見笑了。”肖桓干咳兩聲。
“不礙事,我幫你。”莊允之走到他身邊,從他手中接過彈夾,動作飛快的幫他安裝上子彈,“你是第一次射擊,還是需要注意安全,別被后坐力傷到,還有……”她耐心幫他解釋注意事項。
射擊場內此起彼伏的槍聲震耳欲聾,兩人不得不離得近一些。
“我這樣的姿勢正確嗎?”肖桓按照墻上的一個射擊姿勢擺好架勢,動作僵硬。
“這樣……”莊允之伸手幫他指導著,難免有些肢體觸碰。
肖桓心底暗喜,這次可算是找對約會地方了。
汪延年趕到靶場的時候,就看到兩個人動作親密,莊允之居然在沖著那個男人笑。
他登時有些怒火中燒。
莊允之在專心幫肖桓調整姿勢,肖桓也認真聽著,兩人絲毫沒注意到身后有人正逐漸靠近。
“還是有些不正確。”莊允之擰眉,正打算握住他的手,忽然有人扯住她的胳膊,將她直接扯到了自己身后。
“這位先生想學射擊?”汪延年冷著臉,緊緊抿著嘴,壓著一側梨渦深陷,本是瀟灑不羈的人,此刻眼底卻染上一層怒色。
原本長得十分俊美,只是一只眼上有明顯的烏青,看起來莫名有些滑稽感。
“你是……”肖桓瞇著眼睛,這人好眼熟,可是一時卻想不起來是誰。
“汪少爺——”俱樂部經理一聽說這位小爺來了,忙不迭跑過來,“您怎么來了?”
“這位先生想學射擊,找個教練專門教他,所有費用我包了。”
“好,先生,您要不要先換身衣服,我們這里有專門射擊的裝備,很適合您這種初學者。”
肖桓自然知道汪姓在南城代表著什么,眼前這位不就是汪家那個混世魔王,在南城也是個無法無天的主。
“原來是汪少爺,幸會。”
他注意到一直冷清淡漠的莊允之,眼底出現驚訝之色,而且安心待在他身后,任由著這個男人拽著她的胳膊,居然都沒掙脫,他不是傻子,這兩個人之間肯定有事。
他只是莊允之的相親對象,又不是男朋友,有些事不好插手,干脆讓她自己先處理一下。
最關鍵的是,沒人敢再南城得罪汪延年。
“你們聊,我去換衣服。”說著大方離開。
莊允之剛剛試圖甩開他的手,卻不曾想汪延年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居然拽著她直接進了射擊場內部的vip休息室。
“汪延年,你到底在干嗎啊,一路從植物園,跟蹤我到這里。”莊允之剛剛進屋,就甩開了他的手。
“那個男人不是個好東西,你和他相什么親啊,你沒看出來,他一直想占你便宜嘛!”汪延年氣得臉都白了。
“莊允之,你這丫頭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你了解他嗎?那個男人比你大了快十歲。”
“第一次相親,就對你那么殷勤,是什么好東西啊。”
莊允之輕笑,“我倆交往第一天,你不就抱了我,和你相比,肖先生君子多了。”
“你拿他和我比,我倆那時候是男女朋友!你和他算什么!”汪延年一聽這話更是氣炸了。
“你也知道是那時候啊,我們都分手這么久了,我和誰出來相親約會,和你有關系嗎?你是我的誰啊?”
“莊允之!”汪延年臉氣得通紅,“你以為我想管你嗎?我……”
“你什么?”莊允之怒目而視,“管好你自己女朋友就好。”
她說著轉身就試圖離開。
莊允之的手指剛剛碰到門把手,胳膊一疼,整個人忽然被人狠狠抵在門上,她畢竟是警察,身子下意識就做出了反應,抬手握住他的手腕,猛地用力,試圖用個擒拿的姿勢將他按倒。
“嘶——”汪延年痛呼出聲。
莊允之終究心軟,手下力道松了一些,整個人就被他按在了門上,溫熱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一股莫名的歡愉感猛地從腳底竄到頭頂,讓莊允之渾身戰栗,周身血液都開始叫囂沸騰起來。
她伸手抵住他的胸口,試圖將兩人距離拉開,可是下一秒,腰上一緊,她的驚呼聲還沒出口,就被一股清冽灼熱的氣息盡數吞沒……
“唔——”莊允之大腦一片空白,那人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按著她的后腦勺,氣息霸道,她的大腦因為缺氧,暈暈沌沌,整個人心悸到戰栗腿軟。
瘋了。
莊允之試圖將他推開,可是那雙掐在自己腰上的手,力氣很大,將她整個人按過去,他不會接吻,毫無章法,一個勁兒啃咬,兩人嘴角都彌漫著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兒。
“汪延年!”莊允之猛地用力,將他一下子推開。
汪延年嘴角還殘留著一點血色,看起來有種驚心動魄的俊美。
汪延年都不知道自己剛剛在干嗎?站在原地有些傻了眼,“那個……允之……”
莊允之忽然伸手扯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扯向自己,“汪延年,你別仗著我喜歡你,就這么為所欲為!”
汪延年呼吸一窒,再反應過來的時候,莊允之早就奪門而出……
她喜歡他?
居然真的還喜歡他,呵——
孔澤知道汪延年的脾氣,發起瘋來,真的會不管不顧,所以得知地點,他也是第一時間沖了過來。
等他找到休息室的時候,就看到汪延年正坐在休息室的地上,嘴角沾著血跡,又哭又笑。
“嬌嬌,你怎么了?”孔澤上回見他這般還是在很多年以前。
那是和莊允之分手的當晚。
“她說她還喜歡我……”汪延年抬頭看著他。
孔澤愣了一下,伸手將他從地上扶起來,“那你還喜歡她嗎?”
汪延年身子一僵。
“那你當年干嘛要把人家甩了,真是搞不懂你!”孔澤嘆了口氣。
“有酒嘛?”汪延年扯著衣領,心煩意亂。
“你的身體不能喝酒。”
“我難受,就喝一點,反正你在邊上看著,不會出事的。”汪延年啞著嗓子,頭疼得難受,尤其是想起以前的事情。
孔澤見不得他這樣,去前面要了一點洋酒給他。
他一開始就是簡單嘗了幾口。
后來就開始用灌的,孔澤根本拉不住。
肖桓再看到莊允之,她的嘴角都是破的,兩人都沒了射擊的心思,肖桓便開車送她回家。
莊允之回去之后,莊家人一看到她嘴巴破了,想問她,她一言不發就回到自己房間,連晚飯都沒吃。
到了后半夜,夜深人靜,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乍然響起,打破夜色。
“——莊允之,你給我出來!”某個醉鬼不停敲著莊家的門。
“我的媽,汪嬌嬌,你要死啊,趕緊走啊。”孔澤拉不住他,這小子換了個場子喝酒,喝完居然自己趔趔趄趄徒步跑到了莊家。
對著人家大門就猛地砸起來。
“別特么拉我,莊允之,你給小爺出來!快點!”汪延年喝多了,聲音賊大,周圍感應燈盡數亮起,莊家不少房間的燈都瞬間亮起來。
莊允之警覺得從床上一下子跳起來。
他怎么來了。
“莊允之——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家,你別給我裝死!”汪延年不停拍打著莊家的門。
莊允之父親是軍人,部隊在外地,莊允之工作后,他和妻子就長期在外地履職,莊家幾個哥哥目前也不在南城,只有莊家老爺子和莊允之兩個人在家。
這位老爺子腿腳不好,一直住在一樓,聽到樓下的動靜,當即就怒了。
這聲音不是汪家那小混蛋嘛!
這死小子,大半夜的,來他家作什么死。
他拿起放在床邊的拐杖,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老爺子,我去把他趕走吧。”管家急忙扶住他。
“這小混蛋,大半夜不睡覺,來我們砸什么門,你給我讓開,看我不打死他……”
老爺子說著一把推開管家,直接打開門。
門一打開,汪延年還啞著嗓子在哀嚎,“莊允之——”
“大晚上,你在我家門口鬼哭狼嚎什么啊!”老爺子年過八十,仍舊精神矍鑠,身形身子精瘦,干練銳利。
“莊爺爺,嬌嬌喝多了,我立刻帶他走!”孔澤扯著他,完犢子了。
“我不走,莊允之,你給我出來,你今天跑什么,我不就親了你一口嘛,你……”
“小混蛋,我說她嘴巴今天被誰咬了,原來是你啊……”莊老爺子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舉著拐杖就朝他猛地砸過去。
“爺爺——”莊允之想要攔著,已經遲了,一拐杖結結實實落在汪延年大腿上。
汪延年被打得驚叫出聲。
大半夜的,愣是被莊家老爺子從街頭一路追到街尾。
“汪延年,你再敢出現在我家門口,我就打得你親爺爺都不認識!小混蛋!”莊老爺子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莊老爺子一回頭,就看到自己孫女還一個勁兒盯著汪延年消失的方向看,冷哼一聲,“看什么,滾回去睡覺!死小子,大半夜不睡覺跑到我家耍酒瘋。”
莊允之卻忽然笑出聲。
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沒想到汪老爺子壽宴當天,又發生了一件事,導致汪延年當夜高燒不退,嘴里還一直念叨著莊允之的名字。
“爺爺,送醫院吧。”汪靈犀站在床頭,一臉焦躁。
汪老爺子倒是計上心頭,“送什么醫院啊,我孫子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為莊家那丫頭,給我送到莊家去……”
此刻在汪家的所有人都傻了眼,汪老爺子這是準備賴著莊家了啊。
當他們真把人送過去的時候,莊老爺子氣得捶胸頓足!
“這汪家就是一群土匪無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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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點開始爆更哦,大家記得準時來追文哈。
蘇四少和程小姐后續會如何發展,還有汪家居然把人直接打包送到莊家去了,這波操作……
難怪人家都說汪家是土匪窩,這話一點都沒錯。
交代一下這兩對的后續,就會增補一些陸舅舅的番外。
然后就是最后幾個小輩的番外啦!
因為是番外,很多地方點到即止,肯定不會太過詳細,我是想盡量每一對都照顧一些。
所以爆更情節很精彩哦,千萬不要錯過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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