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別墅內
蘇豫川低頭看著文件,神情專注認真,他的眼鏡就放在茶幾上,他隨手拿著戴起來,眉眼微微蹙著,斯文又儒氣。
對面女人悻悻一笑。
斯文敗類,人面獸心。
“你過來一下,這個合約是怎么擬定的?”蘇豫川指著一個地方。
女人不得不起身走到他身邊,微微躬身,“這個是后加上去的,對方說耽誤工期對他們影響較大,如果耽誤時間,需要我們賠償產品百分之七十的費用。”
“這不合理。”
“因為我們公司絕不會耽誤進度,這個條目加上去就是為了讓對方安心而已。”她語氣篤定。
“就不怕出現意外?”
“我會親自去監督,不會出任何問題。”她說得非常自信。
“沒關系,反正出問題,你負責。”
她嘴角抽搐兩下。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上司,自己不管公司,自己簽的字,憑什么出事要她背鍋。
女人深吸一口氣,視線從文件上挪開,正好落在他滴水的發梢上,他也不去管,任由著水漬沿著他的臉頰、脖頸緩緩往下滑,他為了不遮住頭頂的燈光,身子微微弓著,文件前移,浴袍拱起一個弧度……
從她這個角度角度幾乎可以看清他整個上半身。
莫名有些耳紅。
她接手這家公司的時候,據說是在國內受挫,才轉而開闊海外市場,不過這位執行官對公司并不上心,一心帶孩子,還不了解他家世背景的時候。
她對蘇豫川的定位……
被老婆拋棄,帶著一兒一女漂洋過海,療傷的悲情男人。
畢竟蘇家人都長得有些神似,若是蘇易安是他兒子,也沒人會懷疑。
后來接手公司,才明白他的背景。
盛都蘇家。
那是她在國內只聽過的頂級名門。
不過蘇豫川給了她很大權利,自己完全不插手公司的事情,而是專心陪孩子,之前蘇希安動手術,有半年時間,都沒找到他的人,她一直覺得,對別人孩子都這么好的人,肯定是個好人,還專門去教堂幫他祝禱過。
現在想來,真是……
日了狗了。
這人絕壁不是什么好人!
“sylvia!”蘇豫川余光掃了她一眼。
“蘇總,您還有事?”她干咳一聲,直起身子。
“離我遠點兒。”
“哈?”
“你身上有味道。”
“噴了點香水,味道還可以吧。”她悻悻一笑,這人是狗鼻子嘛。
“刺鼻,難怪你每次相親都不成功。”
女人徹底傻了眼,她為了去相親,專門噴了些香水,那可是國際名牌的經典款香水啊,這人懂不懂欣賞啊。
蘇豫川拿著筆在文件最后一頁簽上字,動作行云流水。
女人也是被逼急了,國外不比國內,不是只有老板可以炒員工魷魚,員工也可以,她有能力,不愁沒工作。
“好歹我還有相親對象,聽說蘇總到現在都沒談過一次戀愛吧。”女人反唇相譏。
蘇豫川微微挑眉,最后收筆的時候,頓了一下,暈了一些墨漬在紙上,抬頭看著他,眸子沉冽嚇人。
這是她第一次從蘇豫川眼中看到這種危險駭人的光。
樓上某個小家伙看得津津有味,哇——
這是要打架了嘛。
蘇豫川起身,直勾勾看著她,女人直起腰,好像對他眼神的威脅恐嚇完全不在意。
“呵——”蘇豫川輕笑,將文件直接扔到她懷里,“出去吧。”
她還以為蘇豫川會對她做什么,那一瞬間,他的眼神確實很危險,和以前完全不同,她以前查到過關于他的一些資料,算計了盛都不少名門,但那都是傳聞,未經證實,畢竟自己老板長得斯文,就是偶爾毒舌一些。
現在她徹底信了。
他確實很危險。
“蘇總,我走了!”她抱著文件,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送你。”
“不用,不用,您留步。”她雖然穿著高跟,走路步伐卻不慢。
蘇豫川瞬間迸發出來的眼神太嚇人,印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她握著門把手,大門被她撞得作響,卻怎么都打不開,越急越打不開。
一雙手從她后面伸過來,瘦窄纖長,清雋漂亮,聽說這雙手以前拿過手術刀。
女人想起鋒利的手術刀,后背一涼。
“程小姐!”蘇豫川聲音從背后幽幽傳來。
“謝謝蘇總。”門已經被打開一條細縫,她伸手試圖把門推開,可是他的手指還按在門把手上,愣是不肯松手。
她此刻是在門和他身子中間,進退不得。
“蘇總,您的手……”
“我沒談過戀愛?這件事你聽誰說的?”
完犢子了,這是公司被人八卦的,他說就是無意中聽說的。
“程小姐,你要是把八卦的時間用在工作上,我會很欣慰。”
“我都不知道你這么關心我的私事?”
女人欲哭無淚,要死了,誰關心你私事了。
“請你以后離我的私生活遠一些。”
“我知道!”她悻悻一笑,鬼才關心你的私生活。
蘇豫川剛剛松手,她立刻推門準備出去,卻不曾想外面的門忽然被沒人一下子拉開!
她的手落空,重心不穩,整個人直直往前栽去。
蘇侯恰好出現在門口,只是他后背還背著溫言笙,也騰不出手扶著她,眼看著她就要撞到蘇侯身上了,蘇豫川才伸手將她扯了回來。
“啊——”她驚魂未定,大口喘著氣。
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后背居然貼在了蘇豫川胸口,衣料單薄,蘇豫川還僅僅穿著浴袍,兩人之間僅隔了一層薄薄的衣料。
“我們回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蘇侯促狹一笑。
“蘇總、侯爺,我先走了!”女人扯開蘇豫川鉗制的手臂,小跑離開。
蘇豫川看著自己空落落但是手指,眉頭緊蹙,“連聲謝謝都沒有,越發沒規矩了。”
“她沒有規矩,還是你這個老板慣出來的。”蘇侯背著溫言笙進屋。
蘇豫川被一噎,有口難言。
若論毒舌,誰說得過蘇侯啊。
“二嫂喝酒了?”蘇豫川看到外面停靠的紅色跑車疾馳而過,才轉身把門關上。
“稍微喝了一點。”蘇侯背著她上樓。
一直趴在樓梯口的小家伙,一蹦一蹦的快速跑到了蘇豫川房間。
“我去拿醒酒藥。”蘇豫川說著直接往藥柜走。
“對了豫川,笙笙喝多了,我怕她晚上會吐,今晚慕言和你睡。”
“好。”蘇豫川從善如流。
他在藥柜中拿了醒酒藥,倒了杯溫水,傭人正在收拾他剛剛喝得咖啡杯。
“先生,程小姐把筆落下了。”女傭拿著鋼筆。
蘇豫川擰眉,丟三落四的,什么毛病。
“扔了吧。”他說得隨意。
“可是……”女傭打量著鋼筆,“看著不便宜啊,上面還有她的名字。”
蘇豫川停住腳步,猶豫幾秒鐘,“把筆給我吧。”那只鋼筆是定制款,確實價值不菲,估摸著她得回來找。
將醒酒藥和水送給蘇侯,蘇豫川這才想起蘇慕言,幫他拿了衣服,就直接回臥室。
小家伙裹得像個粽子,正在床上打滾。
“剛剛有點事。”蘇豫川坐到床邊,“過來,把衣服穿上。”
“我知道,和漂亮阿姨**!”
蘇豫川吐血,“**,你這話是和誰學的。”
“電視上。”小家伙光著身子跳過去,任由著蘇豫川幫自己穿衣服。
“四叔,那個阿姨長得很漂亮。”
“你一個半大的小破孩,知道什么叫漂亮?”蘇豫川輕笑。
“知道啊,那個阿姨就非常漂亮,就是四叔對人家太壞了。”
“壞?”蘇豫川冷笑,“她是我下屬,我和她說話還需要和顏悅色,考慮她的感受?”
“你這樣找不到老婆的。”小家伙穿上睡衣。
蘇豫川只是笑著扯了毛巾幫他擦頭發,“今晚你和四叔睡。”
“為什么?”
“你媽喝多了,你爸要伺候你媽,沒空管你。”
“哦!”小家伙淡淡應了一聲,穿好睡衣就直接鉆進蘇豫川的被窩。
兩個人躺下,小家伙就往他身邊湊了湊。
“四叔,我和你說個秘密。”
“嗯?”
“剛剛我在二樓偷偷看你們了。”
蘇豫川只是一笑。
“那個阿姨剛剛一直用色瞇瞇的眼睛在看你,都差點貼到你身上了!”
蘇豫川悶聲一笑,“趕緊睡覺。”
此刻隔壁的蘇侯剛剛喂溫言笙吃了藥,準備擰毛巾給她擦一下身子,剛剛走出洗手間,溫言笙居然跌跌撞撞從床上爬了起來,直接朝他走過來。
“怎么起來了?”蘇侯話音未落,某人忽然踮腳捏住了她的下巴。
蘇侯擰眉,她的眼睛水色兩眼,帶著一點紅血色,卻也格外清冽,“你……”
“嗯?”
“頭低一下。”她聲音有些啞。
蘇侯剛剛低頭,她就猛地抬頭吻住了他的唇。
“終于讓我強吻到你了,咯咯——”她張嘴含住她的唇瓣,反復吮吸,她喝醉了酒,下嘴沒輕沒重的。
這根本不能算是親吻,而是啃咬。
蘇侯喟嘆一聲,彎腰扶住她柔軟的腰肢,將她整個人壓向自己。
“你喝多了……”
“我很清醒。”溫言笙說著居然主動解開了衣服,那模樣活像是要強上了蘇侯。
“笙笙!”蘇侯擰眉,喉嚨越發緊澀,“你真的在玩火。”
“咯咯,玩火**,哈哈——”
蘇侯悶笑,將人直接抱著進了浴室。
溫言笙喝多了,熱情如火,特別放得開,蘇侯之前在路上就忍了很久,哪里禁得住她這么撩撥,兩個人在浴室折騰了半個小時,回到床上又弄到了后半夜。
兩人一番**,都是身心滿足,可是睡在隔壁的蘇豫川就慘了。
為了方便照顧蘇希安,這座別墅,根本沒裝任何隔音材料,隔壁動靜雖然不大,但是他卻聽得一清二楚,畢竟是正常男人,總有些特殊需求。
睡在他邊上的小家伙睡得香甜,還一個勁兒往他身上蹭,都熱死了,這小子還往自己身上貼,簡直了。
隔壁消停了,蘇豫川掀開被子,直接進了洗手間,折騰了許久,又沖了個冷水澡,倒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他準備去樓下喝點咖啡,卻瞧見蘇侯居然正坐在客廳看電視,電視靜音,只有躍動的畫面將客廳照得透亮。
“怎么還不睡?”蘇侯挑眉。
蘇豫川輕笑,居然還好意思問他為什么不睡,還不是因為你。
“你不也沒睡?”
“有時差,睡不著。”
蘇豫川沖了咖啡,坐到他身邊,因為剛剛洗過冷水澡,渾身帶著一絲涼意。
“洗冷水澡?”蘇侯輕哂。
蘇豫川干咳兩聲,沒回答。
“我們剛剛影響到你了?”
“房間隔音不好。”蘇豫川解釋。
“可以理解。”蘇侯悶笑,“我們下次會注意的。”
蘇豫川無語,這話他都沒法接。
“你應該找個女朋友了。”蘇侯不咸不淡得開口。
“慢慢來吧。”蘇豫川喝著咖啡。
“我就想知道剛剛你去紓解,腦海里想的是誰!”
“噗——咳咳……”蘇豫川直接被咖啡嗆到,那股子苦澀感從嗓子眼一路蔓延到胸口。
論腹黑誰是他的對手啊。
------題外話------
蘇四少是要被侯爺噎死了,從他回家之后,已經噎了他很多次了捂臉
你欺負你的員工,結果在家還要被侯爺欺負,這都是命!
(:回車E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