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姣姣:
段林白原本心底還暗恨著,因為這個活動,幾乎是耗費了公司多年的心力付出,活動成敗對公司影響還是很大的。
他一拍大腿:“這特么誰給我搞事情!”
還抬手招呼自己助理,讓他趕緊去查,回頭他一定要把這混蛋的皮給揭了,話音剛落,就聽到那句,“……是我讓人做的。”
都不用去找人,光是聽那聲音,就知曉是誰了!
傅沉坐在他身側,低笑出聲,“搞事情的看來是你兒子。”
段林白有那么一瞬間,差點被氣出心肌梗塞。
“一言平時做事很穩重,這是出什么事了?”宋風晚看向段林白,只是看他也一臉茫然。
“他平時是挺穩重,從小到大,也沒給我惹過事,這一出手,就是這么大的!”搞科技創新,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財力,還不能保證穩賺,段林白對這次活動寄予厚望,要是被段一言給搞砸了,他給打爆這小子的狗頭。
“可能真有什么隱情……”傅歡抿了抿嘴,畢竟這人是真的很討厭,可能真惹了人還不自知。
不過段一言素來脾氣好,她也好奇,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傅歡則托著腮,擺好姿勢,準備看戲。
此時因為段一言站出來,場子已經有些亂了,今天他要負責整個活動,穿了身熨燙筆挺的西裝,生得本就清雋雅致,看著更是雅致無方。
承襲了段家的好皮相,優雅且精致,他瞳仁很深,純粹得致命。
有網友戲謔:小段總是集了段家優良基因之大成。
去其糟粕,取其精華之人。
這讓段林白還不爽了好久,什么叫糟粕?他們家有什么是不優秀的?
段一言原本一直在主控室監控全場,方才因為屏幕上的字,現場出現短暫的混亂,他是何時到場的都沒人知道,主持人看他上臺,也有些不知所措,只是默默將自己話筒遞給他。
肖乃文因為要比賽的關系,沒法手持話筒,特意給他配了領夾麥克風,收聲效果極好,全場幾乎都能聽到他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小段總……”他聲音明顯有點急,有些失神茫然,“您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還不清楚?”段一言和段林白長得不太像,只是這般笑起來,嘴角一彎,像極了……
透著一點邪性。
“我,我這……”肖乃文實在不懂他想干嘛,合作伙伴臨陣倒戈,他的確意料不到。
“你是不是覺得,商人重義輕利,我一定會接受你的提議……”段一言輕哂,“和你聯手對付陳妄。”
段一言也是個直接的人,不和他繞彎子,開門見山。
陳妄還以為肖乃文是私底下得罪了段一言,可他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是關于自己的。
“小段總的意思是,肖乃文找過他,要聯手對付大神?”
“肖乃文不會還對以前的事耿耿于懷吧。”
“心胸太狹隘了。”
底下觀眾都還沒搞清楚原由,說話聲音不大,低低耳語,可視線都集中在肖乃文身上,狐疑、震驚、不屑……就好似萬惡的泥沼,要將他活活窒息于此。
而肖乃文渾身一僵,瞬時兩秒,抖若篩糠,又立刻冷靜下來,“小段總,我什么時候……您是不是搞錯了。”
“比賽前三天,你曾去公司找過我,給我開出了一個相當具有誘惑力的條件,而給出的條件,就是將陳妄拉下神壇。”
“肖先生偷看過陳妄的手稿,都能把別人的棋譜分毫不差的記錄下來……”
“我想您的記憶力定然更不會差了,三天前的事,你不會已經忘了吧。”
“反正這件事我們算是互惠互利,我拿到更準確的陳妄棋路分析,可能我們公司人工智能贏的概率就會提高不少,而陳妄輸了比賽,少年成名,卻輸給一個機器,怕也會被眾嘲,不過我們公司肯定是名利雙收的……”
所有人有些懵了,段一言這些話的信息量有點大啊。
交易、剽竊、拉踩陳妄……
所有事單拎出來,都讓人覺得心驚,況且是組合在一起。
“這都是你胡說的,我不是,我沒有……”肖乃文本就不善詭辯言辭,他想過段一言可能臨陣不會幫他,只是沒想到他會公開說。
這分明就是要他死啊。
“是不是覺得我挺過分的。”段一言從始至終都很淡定。
傅沉還偏頭和段林白說了句:“這個年紀的時候,一言比你沉穩。”
“我也這么認為,所以等他能全盤接手公司,我就準備退居二線了,我也該養老了。”
傅沉輕哂,那段一言又要被迫開始營業了。
肖乃文此時心慌意亂,完全被段一言這一棍子打懵了。
“其實你的想法很簡單,用我們公司的手幫你打壓陳妄,那份數據,我們一旦錄入系統,就等于和你同流合污了,到時候但凡你出點事,我都要幫你擦屁股善后。”
“拉我們公司下水,反正一旦合流,無論結果如何,我們公司都是一身腥。”
“況且這種事一旦真的做了,也是授人以柄,這么大的公司,背地蠅營狗茍,你只要拿這個要挾,怕是一輩子都要被你捏著小辮子。”
段一言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只考慮眼前利益。
況且這人心思齷齪,與狼共舞,可能會被反咬一口。
肖乃文壓根沒想到這么深層次的東西,他此時只是一心想看陳妄當眾丟人,把他拉下神壇,根本沒想過要威脅段氏。
段一言這鍋一頂頂扣下來,吃瓜群眾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這是找段一言尋求合作,被拒絕了,然后段氏公開掛人。
這操作,也太簡單粗暴了。
“我去,小段總這一波操作,是成心不讓肖乃文做人啊!”
“你沒聽到他看過大神的棋譜,肯定是很私人的那種,這么齷齪,也配稱為人?什么垃圾玩意兒。”
“掛他也是活該,就是贏不了大神,才想這種不入流的招數。”
底下議論聲越來越大,今天來觀賽的,多是圍棋愛好者,自己喜歡的東西,被人如此玷污,自然氣不過,已經有人高呼。
“垃圾,滾出去!”
邊上教練一直緊盯著陳妄,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怎么都沒想到,搞事的會是段一言,他看了眼身側的人,“肖乃文偷你棋譜了。”
“嗯。”
“所以剛才在休息室,你打了他,他不敢認,就是因為這個?”教練也不蠢,立刻就把所有事情聯系起來了。
“對。”陳妄沒否認。
“無恥!”他捏緊手中的礦泉水瓶,“我剛才還想回頭和組委會說一下,找人調和你們的關系,現在看來也是沒必要了,這種齷齪的東西,就不該出現!”
不過陳妄怎么都沒想到,肖乃文會找段一言尋求合作。
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肖乃文一看場內形式瞬息萬變,自己已經大家的眼中釘,也是慌了神,因為段一言說的都是實話,他找不到合理的角度反駁。
“肖乃文,別特么認慫啊,說話,這么齷齪的事都做了,還怕承認嗎?”
“太不要臉了,趕緊滾出去,你根本不配坐在那里。”
“就你這種垃圾水平,大神以前懟你一點都沒錯,你心臟、嘴賤,你都不配和他相提并論!”
陳妄就是肖乃文的痛點,提到就炸了,況且是此時這種情況。
當年能被陳妄刺激兩句就失了常性,骨子里脾氣暴躁易怒,此時又聽底下全都在說陳妄很慘,居然會遇到這種人渣敗類,更是直接被刺激到。
整個人張狂起來,沖著底下大吼!
“我沒有,沒有!”
透過麥克風傳出的聲音,刺耳難聽,整個演播廳都瞬時安靜,解釋被嚇的。
“你沒做過,沒有……”肖乃文呼吸很急,透過聽筒,更是聽得清晰分明,“這都是他們合起伙來污蔑我,是他!是他們……”
他手指著段一言,又指向陳妄。
雖然他是在辯解,可從他慌亂的舉止神情,大家還是更愿意相信段一言的話。
“污蔑你?”段一言輕哂,“你知道我們公司為什么要找其他棋手過來嗎?”
“原本沒這個必要,而且人選我們也是問過了陳妄,就算知道你要來,他也同意了,并沒有說因為你們之前有過節,就不想讓你露臉,相比之下,你們的格調眼界,根本就是云泥之別。”
“而我們找你們過來,說好聽點,為了增加節目的豐富性,不好聽的,就是來給陳妄做陪襯的。”
“我犯得著為一個陪襯背景板,大張旗鼓的污蔑你?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肖乃文被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臉憋得通紅。
眾人也是狠吸口涼氣:這小段總,也是個狠人啊,說話如此犀利刻薄?
“你有本事拿出證據,不然你這就是污蔑,我要告你!”肖乃文此刻就好似困獸,在做最后的掙扎。
因為肖乃文行事的時候,是在段一言辦公室,沒有誰會在自己辦公室安裝攝像頭,段一言也只是空口一說。
眼看著段一言不置一詞,肖乃文好似有了些底氣,“我跟你說,就算你們家有錢有勢,也不能這么欺負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底下鴉雀無聲,因為極少有人敢和段家這么嗆聲,且不說段一言如何,就是那段林白,就是出了名的性子野,不怕事,誰得罪了,你都不不要想著事后補救,因為他肯定當場就懟回去了。
這么大的場合,這幾句話,就是說段家仗勢欺人,這指控有點嚴重啊。
人若是瘋狂了,手腳都控制不住,況且是口不擇言。
段林白抿了抿嘴,他肯定是相信自己兒子的,只是在自己場子,這狂徒居然敢說這種事,哎呦,真特么是給自己臉了,還要告他兒子?
他剛想發作的時候,就聽到角落似乎傳來了低低的笑聲,眾人循聲看去的時候,就瞧著傅欽原正站在暗處。
他是和段一言一起來的,只是當時大家焦點都在臺上,自然無暇關注他。
“怎么這小子也竄出來了!”段林白蹙眉。
“我就知道,我兒子這么乖,做事那么穩,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搞事情,你兒子一直很高調,肯定是他把一言帶壞了。”
“傅沉,就是你們家欽原搞的鬼!”
傅沉挑眉,正眼不看他。
你自己是個什么德性,心里還沒點數,可能段一言遺傳了你的某些性格,真有什么隱藏屬性,只是一直沒開啟而已。
傅欽原往前兩步,整個人就曝光在了燈光前,他今日不是主角,雖然穿了西裝,卻很休閑,與段一言站在一處,饒是均風光霽月,也是不同畫風。
“肖先生真是挺大的口氣,你剛才說不放過誰?”
肖乃文是認識傅欽原,畢竟幾個月前公開官宣示愛,可是無人不知。
“其實你想要證據很簡單,當時你給了一樣一摞的棋譜,其實每個人畫圖都有自己的風格,或者是有習慣,就算你那上面沒寫字,只要你劃過棋譜,對比一二,總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再說了,當時在他辦公室,可不止你們兩個人……”
肖乃文不怕痕跡對比,畢竟又不是字跡,國內沒這方面的專業鑒定,沒可信度,他不怕這個,就是說到辦公室有人,他眼神閃爍,方才穩定的情緒,又瞬間慌亂了……
“不好意思,我當時也在。”
“這個項目我有份參與,一言也想過,你找他談論的并非工作的事,而是想讓他與你同流合污,做些齷齪下九流的事,也就沒讓我出去。”
“說真的……”
“在社會上久了,無恥下流的勾當我見過不少,當時大張旗鼓去別人公司討論,還真是少見,畢竟距離比賽時間很近,你的時間不多了。”
“這么著急,你還真是恨透了陳妄!”
“你根本不在那里!肯定不在……”肖乃文沒想到當日的事情居然還有第三者旁聽,這人還不是別人,又是傅欽原。
“其實他辦公室內部沒有監控,外面卻有,我何時進入他的辦公室,何時出去的,一查就知道了。”
“你說陳妄輸了可以制作成宣傳噱頭,我卻覺得利用你也能制造輿論。”
“畢竟主動上門找虐的,不收拾你,我們都覺得對不住你!”
大家都沒想到,傅欽原當時居然也在場,所以肖乃文現在是想怎么樣?
連帶著傅家一起告了?
“你要是想告我們,悉聽尊便,畢竟你若是想連自己最后一層遮羞布都不要了,我們也無所謂。”
就和段一言所說的一樣,肖乃文默默無聞,壓根犯不著他大張旗鼓這么收拾他,現在連傅欽原都加入了。
小三爺更不可能無聊到管這種閑事。
想利用陳妄制造噱頭,沒想到自己才是對方要炒作的的主菜。
肖乃文完全被打懵了,萬萬沒想到傅欽原會跳出來,兩人說話都太穩,好像掌握著什么不得了的證據,強大的壓迫感,讓他幾近崩潰。
“無恥,滾出去!”底下的聲討,也是越發激烈。
肖乃文此時站在聚光燈下,萬眾矚目下被凌遲活剮,那種滋味可想而知。
“沒證據,你們沒證據,肯定是串通好陷害我的,都是假的,假的……”就算傅欽原出來,其實也沒拿出實質而有力的證據,肖乃文只能祈禱他們沒有鐵證。
后背冷汗涔涔,剛才化妝師還給他修容了,此時那點妝容花掉,稱著一張無恥丑陋的臉,難看至極。
“你還要證據,滾出去!”其實肖乃文沒辯解,只是要證據,大家就猜出了一二,段一言與傅欽原說的話九成真,只是差鐵證。
而這東西,很快就有人送上去了。
既然有人著急赴死,送他一程也無妨!
------題外話------
段一言可能真的有什么隱藏屬性。
肯定不會像他爸那么浪蕩就是了。
段林白:你說什么?我怎么有點聽不懂。
段一言:她說你浪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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