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姣姣:
蔣氏集團
十點開會,蔣端硯與曹衛一起吃了早餐,到公司時門口已經圍滿了不少當地記者,畢竟蔣氏易主,對當地影響不小。
瞧他下車,記者一窩蜂涌過來,全被保安攔住了。
“蔣少爺,您真要把股份交出來?是今天轉讓股權?”
“聽說您昨晚送弟弟出國,您也要出去?”
“您父母過世,到底有沒有人為難你?二少出事真的是意外?”
所有人都不傻,所有事情發生得都過于湊巧,都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有人為了錢可以鋌而走險、壞事做盡,親情又算什么。
“端硯,進去吧。”曹衛拍著蔣端硯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進去,同時示意身側的助理趕緊把記者處理了,他可不想在自己的大日子里,媒體上出現什么風言風語。
進入公司大廳后,一個穿著西裝的四十出頭男子快步走來,這人姓張,是蔣端硯父親生前的秘書,跟了他二十多年。
出事后,聯系秘書,幫蔣家兄弟料理后事,都是他幫忙的,今天事情結束,他也會辭職離開。
“張叔。”蔣端硯對他非常客氣。
“走吧。”曹衛卻極不喜歡這人,畢竟是前朝老臣。
進入電梯后,曹衛還假模假樣的問了句,“奕晗昨晚走的?怎么不多留兩天,和你一起出國?”
“給他聯系了學校,已經耽誤很久,早就該去報道了。”蔣端硯臉上沒什么表情,說話自然是滴水不漏,“還得謝謝舅舅給我們買了房子,挺貴的,讓舅舅破費了。”
“這是哪里的話,難不成讓你們兄弟倆出去,連個落腳地都沒有?也不值什么錢。”相比較蔣家的公司,一千多萬的房子,自然不少多。
張秘書跟在后面,冷眼旁觀。
這畜生!
他是萬不敢惹怒曹衛的,一旦被他抓著借口,在這個公司,怕是能給兄弟倆透個口風的人都沒有。
所以一直忍著,他早就想好了,今天幫蔣端硯處理完最后一件事,就算是鬧得要進局子,也得揍這畜生一頓。
幾人進入會議室時,不算大的空間內已經擠滿了人,就連墻角都站滿了人,除卻公司董事,所有高管都在了。
而曹衛看人齊了,等不及到十點……
提前開始了會議。
會議是曹衛負責主持,他先是說了一下公司的近況。
“……最近發生這么多事,我想大家心底都很清楚,關于我姐夫一家的事,我也覺得非常悲痛。”
“但是再難受,這公司也不能垮了。”
“再開會之前,我提議大家起來,先默哀三分鐘。”
曹衛率先起身,只是他剛站起來,就淪為了靶子。
坐在蔣端硯右手方,一個五十多的男人跳起來,端起面前的茶水,朝他潑過去,“你這畜生,你還有臉提他們夫婦!”
所有人,包括曹衛都沒想到,會有人直接跳起來,澄黃的茶水,裹著茶葉,劈頭蓋臉,盡數落在曹衛臉上與衣服上。
甚至有些濺到了蔣端硯手背上,他抬手輕輕揩掉,轉動著手中的一只鋼筆,神色未變。
“袁方!你特么瘋了,你干嘛!”對方立刻就有人跳出來。
“呵——這公司是我們這群老骨頭一點點打下來的,誰不知道這公司是他們夫婦的心血,現在他們尸骨未寒,你就著急忙慌的要奪權。”
“還把人家孩子趕出國。”
別叫做袁方的中年男人,指著一屋子的人,“一群走狗,他連自己的親外甥都不放過,會容得下你們?”
“背主忘義的東西,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袁方!”曹衛抬手擦了把臉,“你就是故意來鬧事的吧。”
“反正我也待不下去了,今天就是來看我這侄子一眼。”他瞥了眼一直端坐著的蔣端硯,“曹衛,我可告訴你,他倆要是再出什么事,我就報警告你謀殺,你最好保佑他們兄弟倆長命百歲。”
“你——”曹衛氣急敗壞,“你們還愣著干嘛,還不趕緊把他給我拽出去!”
“我看誰敢!”又有人跳了出來。
皆是上了年紀的公司骨干,也都是跟著蔣端硯父親一起打江山的人,誰會甘心在一個畜生手下伏低做小。
“你們是想造反?”曹衛想過這群老骨頭會鬧事,只是公司還得靠他們,他得慢慢把他們踢出去,不可能一次性都裁掉。
這群人近些日子,并沒異動,他想著,也都是些軟骨頭,關鍵時候,還不慫了?
所以他沒想到,這群人是憋著狠,準備這時候給他搞事情。
曹衛接手公司第一天,骨干員工離職,這種新聞傳出去,公司股價都得暴跌。
袁方冷笑,“我們不造反,以后你還不得挨個收拾我們,有什么區別?”
曹衛氣急敗壞,招呼助理,“你愣著干嘛,還不趕緊叫保安上來,沒看到有人鬧事嘛!”
這助理以前就是經理秘書,沒做過更高級別的,更沒處理過類似事件,一時愣了神,急忙去叫了保安。
待保安進來,看向曹衛,又看了看與他對峙的幾個元老員工,一時不知怎么下手。
都是公司高層,平時見到都是客客氣氣的,而且都上了年紀,把人趕出去?不像話吧。
“看什么,把人給我帶出去!”曹衛撣了下衣服上的水漬,暗咒幾個老東西。
幾個保安立刻上前“請”幾人離開,這期間少不得有些拉扯。
“別碰我,自己會走。”袁方冷哼,可是那保安也擔心他做出什么,一直死死鉗制著他的胳膊,一拉一扯,難免下手沒輕沒重,發生爭執。
大家都不知道具體是誰想動的手,保安忽然抽出腰間的棍子,朝著袁方打過去。
就在此時,始終靜坐不動的蔣端硯忽然起身,抬起一腳,踹開身側的一張椅子。
只聽“刺啦——”刺耳聲,椅子摩擦著瓷磚,撞在那個保安的小腿上,疼得他身子一軟,后退了幾步。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著了,看向蔣端硯,大氣不敢喘。
“端硯?”曹衛蹙眉,當即心底滑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舅舅,股份還沒給你,現在這公司……”
“姓蔣不姓曹!”
“在我家的公司,你還沒資格趕人出去!”
一句姓蔣不姓曹,聽得所有人后背一涼。
難不成……
這位蔣大少是要反他舅舅?
曹衛手指倏然收緊,卻還是笑著說道,“這公司一直姓蔣啊,一直都是你家的。”他必須哄著蔣端硯先把股權轉讓協議給簽了。
“你沒看出來這群人是準備鬧事嗎?”
“他們明顯就是想分裂我們,這種人不趕出去留著干嘛。”
那幾人剛想開口,蔣端硯就說話了,“這種人留不得?那我想請問,像舅舅這樣,您這種狼子野心的人,是不是早就該誅了。”
曹衛一聽這話,斂起虛偽的笑,緊盯著蔣端硯,“你在胡說什么?”
“你是不是聽誰亂說什么東西了。”
“端硯,你摸著良心說,舅舅這段時間對你怎么樣?”
曹衛反應很快,立刻打出親情牌。
“奕晗貪玩,被人扎了兩刀,你舅媽衣不解帶的照顧,你們出院,不愿意住我家,可以,你舅媽一日三餐,變著法兒的燉湯給你們送去。”
“從小到大,我一直拿你們兄弟當親兒子看待。”
“姐夫和姐姐突然走了,要不是我不分晝夜的加班,你以為這公司留得住?”
“你說不想回老家,想出國,行啊,我花錢,一千多萬,眼睛都沒眨,就給你們兄弟買了房子,寫的是你們兩兄弟的名字。”
“你現在聽了別人幾句信口雌黃,就和我叫板,蔣端硯,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曹衛說得痛心疾首。
底下頓時開始議論紛紛。
“要不是曹經理,公司真的留不住,這段時間對他們兄弟夠好了,要不是他撐著,公司真沒有今天。”
“可不,這段時間,多少人準備吞了公司啊,都是曹經理的功勞,要不然公司早就被瓜分了。”
“就算公司交給蔣端硯,他懂什么叫經營?”
不少人本就是踩高捧低,此時曹衛贏面大,自然都是幫他說話的。
曹衛一看大部分都是站在他這邊的,信心倍增,“端硯,你現在不會想說,舅舅是故意想奪你家的公司吧?”
“當初轉讓股權,是你自己提議的,我還讓你再三考慮。”
“不能這么坑我啊。”
蔣端硯輕哂,“舅舅,你在商場都這么多年了,你應該知道,什么叫做兵不厭詐,你怎么那么單純啊,我說給你,你就信了?”
“有些話說得好聽點叫單純、天真……”
“說句不好聽的,是你太蠢!”
曹衛是想道德綁架他,沒想到蔣端硯壓根不在乎,直接撂了句狠的,“這段時間,你和舅媽,我說什么你都答應,甚至奕晗說半夜餓了,你們都能夜里親自過來給他送吃的……”
“你們乖巧溫順的樣子,真的好像……”
“一條聽話的狗!”
在場男性居多,聽了這話,無不心底彪了句臟話。
臥槽,這話也太狠了。
曹衛可沒想到,他會突然這么硬,登時氣得火冒三丈,抬手就要打他。
蔣端硯不閃不避,“有本事就下手試試,有種你就把我打死,奕晗的股份在我名下,只要我出事,我名下所有財產股份,全部都留給池家!”
“池老爺子做事,您是清楚的,池家介入了,到時候你怕是半點好果子都吃不到。”
“今天我要是出不去,你也完了!”
“混賬東西,你把財產留給外人!”曹衛氣急敗壞,他才二十多歲,居然立了遺囑,這怕是抱著必死的心過來的。
關于遺囑,在池蘇念和他結婚時,關于彩禮下聘,處理一些房產的時候,才聽律師提起過,他居然真的立了遺囑,如果他出事,就把財產留給她。
問及緣由,他就說了一句:
“當時想著,除卻這些錢,我沒什么東西可以留給你了,除卻你,我不相信任何人,至于奕晗,你也信你不會讓他吃苦的。”
池蘇念罵他是個傻子。
蔣端硯想得很清楚,曹衛如果發現她和池蘇念的事,他可能真會鋌而走險,不顧池家,用她威脅自己。
如果自己走了,他就算綁架池家所有人,也威脅不到他,犯不著為此與池家徹底撕破臉,也只能吞了這苦果。
那就等于,到最后,他什么都得不到。
池家若把蔣端硯的事,怪在他頭上,到時候有了他的股份,名正言順介入蔣氏集團,曹衛還不是任由他家揉圓捏扁,這比把所有財產捐了還狠。
曹衛此時氣得七竅生煙。
會議室內眾人被他這舉動驚得目瞪口呆……
可不得不說,蔣端硯給自己找的這條后路太絕!
------題外話------
反擊啦,吼吼……
相關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