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風晚看到邀請函上的字眼,還有些詫異。
高雪要開個人展覽了?這是每個設計師都夢寐以求的,她手持鶴鳴杯金獎,自然有一大批人愿意捧著她。
這個獎分量太高。
“嚴叔,您要去看嗎?”
“你感興趣?”嚴望川敲打著方向盤,京城這地方的交通真是一言難盡,堵得要命。
“她是我們任課老師。”因為是熟人,肯定更加好奇,“之前我來京城補課,她就是輔導班的老師,教過我。”
“其實有許多真正有才華的人,并沒參加這個比賽,比較淡泊名利。”
宋風晚好奇,“比如說?”
“你舅舅,還有我的那些師兄。”
“還有呢?”
“你表哥,他有天賦,又是師傅親自教導啟蒙的,自然不會差。”
“是不是還有你?”宋風晚笑道。
嚴望川咳嗽一聲,這丫頭莫不是在調侃他?在他面前可真是什么都敢說了,他記得宋風晚以前很怕他的。
“你要是想去看這個展覽,我可以安排一下時間,陪你過去。”
“這個是在周末,可以啊。”宋風晚也很好奇,高雪的作品會是什么樣的。
“上午我去你們院長辦公室,聽說你們學校在舉辦設計比賽,你沒參加?”嚴望川詢問,因為所有設計稿,會被拍照拓印成幾分,隱去學員姓名,分發給美院幾個權威的老師評選。
柳宏是其中之一。
他又是美院院長,手中自然有參賽名單,只是與作品對不上號罷了,除非他教過,筆鋒有特色的。
“我本來設計了一張圖,覺得不太好,就棄權了。”
“為什么?”
宋風晚笑著,并沒說出原因。
嚴望川用余光打量了她兩眼。
同樣是設計師,他自然清楚,她前期學畫圖,都是參照模仿別人,如果一直模仿一個人,畫風模式禁錮,很難突破展現個人特色。
她剛上大一,怕也處于這個階段。
這個需要自己攻堅,別人幫不了。
兩人抵達餐廳,點餐之后,由于此刻處于用餐高峰期,上菜速度有些慢,兩人等得有些心焦。
也就這時候,突然有幾個西裝革履過來,隔著一段距離,就喊了聲,“嚴總!”
宋風晚扭頭看去,一群四五十歲的人快步過來,臉上都帶著分外討好的笑。
他們就兩個人,并未去什么包廂,而且這家餐廳,每個位置之間都有屏風遮擋,互不干擾,私密性不錯。
“我說你讓我介紹餐廳,又不和我們一起吃飯,這是有人陪啊,這位是……”
嚴望川沒帶宋風晚出席過公開場合,這些人又不是南江人,自是沒見過她。
怕拿捏不到身份,說錯了話。
他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大家都知道他娶了喬老千金,不過還有個便宜女兒,按照他的身份,找個什么樣的都行,總是替他覺得可惜。
“我女兒。”嚴望川大方介紹。
“原來是千金啊,長得真漂亮啊,讀大學了吧?”幾人立刻開始官方假夸。
“嚴總,我們在里面有包廂,要不您和令千金來里面坐?”
“不用。”嚴望川話少,更不擅應酬,這話說完,就不再開口。
弄得幾人站在那里,也是尷尬。
“那您陪女兒,回頭我們再出來給您敬杯酒。”幾人說完,略顯尷尬的離開了。
宋風晚看向對面的人,“嚴叔,您這樣應酬會得罪人吧?”
“所以我從不應酬,我已經拒絕過他們幾次,是他們自己過來的。”嚴望川說得理所當然,“這就是周末那個設計個站的主辦方,一直邀請我去看展覽。”
他們打得主意,其實很清晰,嚴望川極少出席活動,在業內威望也高,若是能出席,也是一個宣傳噱頭。
“應酬不是很正常的嘛?”宋風晚只記得以前宋敬仁,多的時候,一個晚上都有五六個應酬。
“談生意在辦公室就可以,為什么要帶上酒桌?”嚴望川反問。
這次換成宋風晚無言以對了。
上菜后,嚴望川難得的讓宋風晚吃快點。
那群人顯然是想和嚴望川套近乎的,自然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他們飯吃了一半,就有人拿著酒水過來了。
“我去趟洗手間。”宋風晚也不太適應這種場合,而且一群中年大叔,不如先溜了。
嚴望川蹙眉,這丫頭……
他這人表情稀缺,又嘴笨不善交際,說是和他敬酒,基本都是那群人在尬聊,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嚴總,您待會兒開車,您就別喝了,這被我干了,你隨意。”
嚴望川看了他一眼,沒作聲。
宋風晚原本躲在一側看了一會兒。
發現要是和這種人應酬,估計你把自己喝死了,他都不會勸一下。
和這種嘴笨的人交際實在太累。
宋風晚借著上洗手間的間隙,和傅沉打了個電話。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和傅沉會有那么多說不完的話,怎么都聊不夠一樣,她瞧著時間差不多了,“不說了,我得出去了,我估計那群叔叔已經走了。”
“嗯,到學校和我說一聲。”傅沉也是真郁悶。
傅斯年和余漫兮那啥之后,老太太居然給他打電話,一個勁兒說,自己快抱曾孫女了,還說什么……
“老三,你要有孫女了!”
傅沉是真的很想把電話掛了。
宋風晚剛掛了電話走出去,就瞧著嚴望川身側站著個女人。
若是不認識的倒也罷了。
居然就是高雪。
她還穿著上課時候的那套衣服,大方得體,端著酒杯,一個勁兒沖著嚴望川微笑。
“嚴先生,你們嚴氏每年出的款式我都會看,真的都很漂亮,您也一直都是業內許多人的偶像,我對您……”
宋風晚雙手抱臂,站在不遠處,安靜看著。
“我是第一次舉辦個人設計展,真的很希望能得到您的批評指正?”
“我手頭還有許多設計圖,如果方便,我能請教您嗎?”
話說到這份上,宋風晚都傻了。
這還是給她上課時候的高老師嗎?她對高雪在輔導班的印象就不大好,此刻更是壞透了。
什么叫做私下請教,不就是約著嚴望川與她見面嘛!
成人世界里,
這是一種變相的勾引邀約啊。
完全就是求著嚴望川潛規則自己!
現在的社會還可以這樣玩?
周圍的幾個男人,面面相覷,自然也聽出了話中的意思,只是笑著沒說破罷了。
宋風晚沒過去,想看看嚴望川會如何應付這種局面,高雪長得算是蠻好看那種,入學教書時,學校論壇還討論了好久,說是美女老師一類。
嚴望川淡淡看了高雪一眼,“設計圖很私密,你我一不認識,二沒舊交,不方便請教我。”
“之前您去京大招人,我也報名了,可惜沒選上……”
高雪咬了咬牙,她其實就想問一下,為什么嚴氏來學校招人,找了一個大四學生,一個在讀碩士,卻沒看上她的,難不成她的作品就這么差?
嚴望川瞥了她一眼,直接說了一句:
“那說明你還不夠資格。”
高雪臉刷得一下就白了。
宋風晚站在不遠處,將這一切看在眼里。
果然還是沒變,表情稀缺,沉默寡言,但是……
開口就能毒死人!
這高雪也是傻缺,看他這樣子,也知道不是你能碰的,還往上湊,被虐了吧。
“好了,要不咱們回吧,別打擾嚴總用餐。”幾人瞧著嚴望川油鹽不進,就連和他敬酒,都沒半點溫言細語。
而且此刻氣氛著實尷尬。
人家好歹拿了鶴鳴杯金獎,你說不夠格?
太狂妄了吧。
圈內人說他是個狗都啃不動的硬骨頭,這話半點不假。
“高老師,快走吧。”有人拉了下高雪。
這高雪也不知是有意無意,手中杯子沒端穩,半杯酒直接灑在了嚴望川身上。
眾人詫異。
高雪更是嚇得臉色發白,“嚴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幫你擦一下。”她說著也顧不得拿紙巾還是手帕,朝著嚴望川伸出了手……
宋風晚錯愕。
直接上手?
這讓人窒息的騷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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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想要師兄這種人,對喜歡的人以前都不假以辭色,更何況你……
你又算哪根蔥啊!
師兄這一說話,真的能毒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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