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
“陳教授，你不是在數學院嗎？”
老人見到陳道明以后，神色中掛著一絲不自然。
“賀秋亮，怎么？”
陳道明神色之中帶著一絲揶揄，“是不是看到我很驚訝？”
說完，陳道明看了一眼眾人，沉聲說道：“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面對陳道明的質問，不少人都低下了頭。
在蘇陌面前，他們是前輩，可是在陳道明面前，他們之中大多數人，只是晚輩而已。
他們之中，也就帶頭的賀秋亮跟陳道明是同輩。
但是，賀秋亮和陳道明的地位，根本沒有可比性啊！
當初，陳道明可是清大的天之驕子，賀秋亮則是泯然眾人，所以，現在他一見到陳道明，瞬間就低了一頭。
“陳教授，我知道蘇陌是你的徒弟。”
被這么多人看著，賀秋亮的膽子也大了很多，“但是，我們清大的規定就擺在那里，無論是誰的徒弟，也不能無視校規。”
“什么規定？”陳道明目光如炬。
“校規第二十三條，學生在一學期之內出勤率低于百分之五十，是要做勸退處理的，這點陳教授不會不知道吧？”
賀秋亮的聲音放緩，對著陳道明笑了笑，“而蘇陌至今為止，只上了五節課，剩下的課程，他就是一節不拉，他的出勤率才堪堪達到百分之十五。”
“對于這樣的學生，本來我可以直接進行勸退，但是，我考慮到蘇陌是你的徒弟，又有著天縱之才，所以才會給他一次機會。”
賀秋亮一副很大度的樣子，看得一旁蘇陌好笑不已。
這年頭，清大怎么還會有這樣的老師？
真是……
不過，蘇陌并沒有反駁什么，因為，他相信陳道明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陳道明瞇著眼，冷聲說道：“蘇陌可是破解了兩個五大猜想，更是成為夏國歷史上首個十大杰出青年首位的獲得者，這樣的天才，你竟然好意思拿出勤率說事？”
“我看你是年紀太大，愚不可及了吧？”
此話一出，賀秋亮的臉瞬間就黑了起來，他沒想到陳道明會把話說得這么難聽。
怎么說，他現在也是清大資歷最老的教師之一。
“陳教授，你這樣說話太沒有禮貌了吧？”
“禮貌？”
陳道明看著賀秋亮，臉上滿是嘲諷之色，“禮貌也是要分人的，跟你我用得著禮貌嗎？”
賀秋亮：“……”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腦袋低得更低了。
蘇陌站在一邊，興致缺缺，他現在腦海中思考的都是怎么改造小小汐。
“陳教授，按照規定辦事，蘇陌是要被勸退的。”
賀秋亮冷哼一聲，“我現在對其進行考核，已經是網開一面了，今天無論你怎么說，考核都必須進行。”
“呵，真是好大的架子。”
陳道明笑了，“賀秋亮，如果不是因為你資歷老的話，你認為自己的學識，有資格在清大任教嗎？”
此話一出，賀秋亮的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在他看來，這已經是屬于人身攻擊了。
“陳教授，你這話就有點過分了吧？”
賀秋亮沉聲說道：“我在清大任教三十幾年，我對學校做出的貢獻，不是你一句話就可以否認的！”
“貢獻？”
陳道明淡淡的看著賀秋亮，道：“我不否認這一點，但是，你也要明白一點，現在的你已經不適合清大了。”
說完，陳道明沉默了一下，緩緩地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震驚的話。
“你該退休了。”
退休？
好端端的怎么說到這個事情上了？
一聽到這話，所有老師的臉上，都閃過了一絲不自然。
按照清大的規定，任教滿三十年的教師退休以后，學校每年會給這些人很高的退休金。
當然，這個規定不是強制性的，只要你覺得自己身體還能繼續任教，那學校也不會說什么。
基本上，所有能在清大任教滿三十年以上的教授，都不會退休。
要知道，在職和退休兩者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在職的清大教師，無論走到哪里，都會受到所有人的尊重。
可是要是退休的話，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而已。
兩者孰優孰劣，是個人都知道該怎么選擇。
現在清大擁有這么多上年紀的教師，這是主要原因之一。
但是，這個情況卻限制了清大的發展，新時代需要新的思想。
這些人的思想，已經跟不上現代社會的發展。
十多年來，清大一直在夏國內都是排名第一的學府，可是，在國際上的排名不但沒升，反倒是掉了兩個名次。
這些人占了很大的因數。
李仁輝看到這一幕，心里也是感嘆了一聲。
他前幾年就已經認識到了這一點，可是，這些人都是清大的元老，這讓他很難辦。
賀秋亮臉色黑得跟煤炭一樣。
“陳教授，我退休不退休，不是你能決定的，還有，你不要扯開話題，現在在說對蘇陌考核的事情。”
要是換個人，賀秋亮絕對會直接破口大罵。
可是沒辦法，這個人是陳道明……
這時候，蘇陌開口了。
“考核當然可以。”
蘇陌看著十多位老人，侃侃而談，“不過，我想搞清楚，這次的考核有什么意義嗎？”
對于蘇陌來說，考核？
可以！
但是，考核之后呢？
難道，就是為了測試他的成績嗎？
這也未免太大張旗鼓了吧！
“你是天才沒錯，但是，無論你再天才，不學就不會進步。”
賀秋亮看著蘇陌，自以為是的說道。
“您怎么知道我沒有進步？”
蘇陌笑了笑，上課對他來說，才真是浪費時間。
他腦海中那恐怖的知識量，導致蘇陌現在根本在課堂之中，學不到一點有用的東西。
有那時間，還不如多在圖書館里看幾本書呢。
“哼！”
賀秋亮沉聲說道：“學習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你難道想反駁這一點嗎？”
“當然不是！”
蘇陌淡淡一笑，這話是沒錯，但是，那要看在誰身上。
“我承認您這話確實很有道理，但是，您怎么知道我沒有進步呢？”
賀秋亮冷冷一笑。
“你這樣的出勤率，能有什么進步？”
他對于蘇陌的話，滿是不屑，在賀秋亮看來，蘇陌這樣說，只是在嘴硬而已。
在賀秋亮心中，不上課怎么可能會進步？
要是那樣的話，還要他們這些老師有什么用？
蘇陌依舊很平靜，他看著賀秋亮微微一笑。
“賀老師，您知道我為什么不上課嗎？”
此話一出，辦公室里，所有人都好奇地望著蘇陌。
他們都想知道，蘇陌到底要說些什么。
“為什么？”
賀秋亮倒是要看看，蘇陌能說出什么花樣來。
蘇陌站在原地，面對眾人的目光，沒有一絲緊張的神色。
“因為，在課堂上我學不到任何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