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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偏遠的支脈山麓外圍,那座茅蘆內。
似心有所感。
眼皮微微一顫,顧寒悄然睜開了雙目,身形一動,已是來到了茅蘆外面,看著遠處連成了一片,分外靜謐悠遠的湖光山色,略顯渾濁的目光里閃過了一絲感慨。
“時間,到了。”
三年來,他一直隱居于此,臨湖悟道,如今氣息越發深沉內斂,對歸寂真意的領悟亦更深了一層。
不論他修為如何提升,他體內的極之力,依舊如同石沉大海,查無蹤跡。
他也不急。
今日季玄降生,真相自可大白,他丟失的極道,或許也能很快找回來!
“三年了么?“
離湖邊稍遠處,另一人也緩緩走了出來,雖然相貌有些滄桑,可氣質卻多了幾分內斂深沉之意。
自然的。
便是肖不二了。
三年的時間說短不短,他這段時間的經歷之坎坷,比得上他前半生總和還要多,心境自然比曾經沉穩了許多,不僅借助這三年時間將修為徹底穩固了下來,甚至還隱隱有再進一步,邁入燃燈境的趨勢!
他本以為。
他的進境足夠快,足夠驚掉世人的眼球了,可在看到顧寒的一刻,心中剛生出來的那點驕傲瞬間消失無蹤!“你怎”
相比三年前,顧寒的容貌又是蒼老了許多,頭發花白一片,甚至連背脊都稍稍彎了下來。s′lx`sw/.!co.m
他反倒是從顧寒身上隱隱感受到了一絲遠比三年前更強的壓迫力!
“你,要歸寂了?”
他自然看得出來,顧寒的狀態,是即將邁入歸寂的征兆!
“還差了點。”
顧寒搖搖頭:“不過這個一點都不重要。”
“確實不重要。”
也在此時,另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自不遠處響起。
“以他的根底。”
“別說只是個歸寂,便是一念造物,便是遁出世間,也絕對難不倒他!"
肖不二一愣,循聲看了過去,卻見遠處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名形貌滄桑的老者。
正是季東明!
對于他的到來,顧寒并不意外,因為對于季東明而言,季玄的降生,也或許是讓他徹底解脫的一個契機!“若是我沒記錯。”
“大祭馬上就要開始了吧?你這時候出現在這里,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沒什么不合適的。”
季東明搖搖頭,渾濁的目光一抬,落在了那片山麓之中:“他的到來,對我們而言,意義重大,沒什么比這件事更重要的了。2·8看!書`網_最,新′章¢節`更`新,快_”
“況且。”
“我早已挑選了更合適的人選去主持那大祭。”
顧寒心里一動。
“轟!“
話音剛落,天穹混沌中,突然響起了一聲似有似無,宛如神人擂鼓般的轟鳴聲!!
悄無聲息間。
一股肅穆而又壓抑的氣息蔓延而來!
這是!
肖不二瞳孔猛地一縮!
“大…”
季東明幽幽道:“要開始了。”
同一時間。
距離那支脈山麓十萬里之外,一條清溪旁,一名青衣文士洗罷了隨身攜帶的筆硯,剛要繼續動身,似心有所感,忽而朝著天穹之上看了一眼,眉頭微微皺起。
“差點忘了日子了。”
緩緩起身。
他隨手將那部《混沌紀》翻了出來,只看了一眼,面色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
原本。
因為顧寒的出現,混沌時代出現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未來,與原來的未來交互重疊,變得撲朔迷離,縱然是他,也難以分清虛實。
可如今
象征著顧寒的那段未來的內容,競是越發清淅,越發明了,競有將象征著季玄未來的那段內容,徹底復蓋取代掉的趨勢!
相應的!
季玄這個名字,也越發模糊,越發虛淡,甚至有徹底被復蓋抹除掉的趨勢!
“這…怎么可能!”
破天荒的!
文士眼中閃過一絲匪夷所思!
按理而言!
今日是季玄降生的時間,也意味著象征著季玄的那段未來應該徹底穩固,徹底清淅才對!
可眼前一
“莫…”1
似想到了某個可能,他青衫微微一動,瞬間消失不見,只留下了一縷輕風,吹皺了清溪水面,也讓水流的方向稍稍改變了一些。
大祭開始!
此時此刻,三大勢力疆域內,早已準備就緒的祭壇光芒隱現,無數被選中的祭品神情各異,或麻木,或狂熱,或恐懼等待著那決定命運的時刻來臨!
絕神宮內!
一片肅殺寧靜!
天穹之上,一座大若無邊的主祭壇懸入深空之中,祭壇以黑色神金鑄就,刻滿了玄奧高渺的神秘符文,符文不斷延伸之下,化作了一條條符文鎖鏈,將一個個祭品捆縛在祭壇之上,似等待著最后的時刻降臨!
沒有絕望!
沒有徨恐!
明明身為祭品,即將身死,可這些人臉上卻只有無盡的麻木和一種殉道般的虔誠!
他們!
都是絕神宮自小培養的道兵,自幼被抹去六欲七情,和傀儡一般無二,叢生到死,只為祭祀!
祭壇之下。
無數有資格參與大祭的絕神宮修士俱是一臉的莊嚴肅穆,眼中更帶著無盡的虔誠和狂熱。
立身于祭壇之巔,宛如少年的費凌云,臉上卻看不到絲毫表情,只有無盡的漠然和冰冷!
自三年前那一戰之后,費典身死,顧寒走脫,連季東明都瀟灑離去,他里子面子都丟了個干干凈凈,便索性不再現身。
當然。
不現身,不代表什么都不做。
這三年里,他幾乎隔一段時間便要秘密會見陳無極一次,不斷商議著后續計劃的細節,更是暗中派人去往季族打探到了一切,也知道了顧寒如今的具體位置。
他并沒有貿然出擊,因為他實在摸不清那位神秘的指引者對顧寒的態度。
他在等!
在等大祭的這一天!因為能對付指引者的,只有指引者!
“季東明!”
“都是,你逼的!”
在他原本的計劃中,他并不想將這件事鬧大,因為對他而言,指引者是庇護,亦是限制和枷鎖!
可現在一
因為文士的出手,他已然顧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