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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寒瞳孔一縮!
明明眼前只是一幅存在于百多個紀元,甚至更為久遠之前的畫面,而眼前的太初道人,更是過去的一抹殘影,可……本能告訴他,太初道人,就是在跟他說話!
更詭異的是。
對方肩頭上的九頭小蟲卻像是完全沒聽到這句話一樣,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左右看了看。
顧寒試探道:“前輩,你在跟我說話?”
太初道人沒回答。
目光只是盯著前方,像是在看他,又像是沒看他。
“既然來了。”
“就好好珍惜這次機會。”
“他雖然沒有走通那條路,可終究是遙遙看到過,他的道對你而言,更是一種補全。”
顧寒神情一震!
雖然沒有言明,可他很確定,太初道人說的,就是管潮的道和他的道!
“前輩……”
沒等他再開口,太初道人卻直接轉身,一步邁出,瞬間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在他耳邊回蕩。
“好好修行。”
“再見之時,可別想著我會對你放水。”
顧寒神情又是一震!
他確定,太初道人就是在跟他說話!
可……
僅憑一縷過去的殘影,就能感知到他的存在,就能跨越那么多個紀元和他對話,太初道人到底強到了什么地步!
大混沌界,第一界環,某處虛無之地。
太初道人目光幽幽,宛如實質,似貫穿了無盡紀元,看到了遙遠過去一角。
片刻之后。
他收回目光,感慨道:“管潮臨去之前,能見識到真正的最強之道,能替這最強之道鋪一鋪路,也不枉此生了。”
不遠處。
正昏昏欲睡,不停打盹的九頭小蟲突然被驚醒,茫然道:“管潮?老爺,管潮怎么了?”
“沒什么,睡你的覺!”
太初道人并不解釋,轉身朝虛無深處走去。
“老爺,你干什么去?”
“閉關。”
“閉閉閉閉……關?”
小蟲大驚失色,它猶記得,太初道人上一次閉關……根本沒有上一次!
“不行么?”
太初道人身形一頓,也不回頭,輕聲道:“我也想見識見識,這所謂的最強之道!”
“最強?”
小蟲一怔,下意識道:“莫非……是蘇云回來了?”
它大驚失色,九個空白一片的小腦袋左右搖擺,踅摸個不停,慌亂不已。
“慌個什么!”
太初道人不滿地看了它一眼,哂笑道:“蘇云不過是……恩?”
話沒說完。
他突然朝極遠處看了過去,目光似穿透了重重距離空間,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同一時間。
第三界環中,一道黃金尸氣暴起,蘊含無盡偉力,落入了無數人的感知中!
“這是……尸祖?”
“我聽聞尸祖自身有變,閉關了將近一個紀元沒有現世,這次為何……”
“我聽聞七星龍淵有變,去往那里尋寶的尸族精英死得一干二凈,莫非他老人家是去那里了?”
“怎么可能!”
“你以為尸祖這樣的人物,會因為這點小事大動干戈?”
無數人議論紛紛。
那黃金尸氣卻忽而一斂,偉力歸于原點,化作了一名赤膊壯漢!
壯漢目光寂然。
朝無盡遠處看了一眼,身形一撞,驚天偉力散逸,大步向前走去!
所過之處。
一切有形之物,包括無盡生靈在內,俱是消亡在了他的偉力之下!
他卻完全不在意。
在他看來,死去的這些生靈,毀去的那些勢力,和草芥并無太大區別。
不過片刻之間。
他已是越過了重重界環界海,來到了大混沌深處,剛要循著某一縷氣機追去,身體突然一顫,壯碩的身形竟是出現了幾分透明之意!
可……
六道不同的紋路,散發著六道不同的氣息,在他身上一閃而過,頓時幫他穩住了身形。
眉頭皺了皺。
他眼中閃過一絲忌憚,身軀又是一撞,頓時不見了蹤跡!
虛無之地。
見太初道人面色有異,小蟲詫異道:“老爺,又怎么了?”
“沒什么。”
太初道人搖搖頭,感慨道:“昔日的岳天擎,也算是雄才,頗具膽色!可沒想到死后的念頭卻如此不堪,為了茍活一時,竟甘心淪為他人之工具!”
“岳天擎?”
小蟲愣了一瞬,下意識道:“老爺說的是那個小僵尸嗎?他怎么了?”
“他去找管潮了。”
“他找管潮做什么?”
小蟲更奇怪了:“他們之間隔了那么多個紀元,無仇無怨也不認識……”
“那可未必。”
太初道人譏諷一笑:“你可別忘了,第九界環初成之時,管潮做了什么事!”
“哎呀?”
小蟲驚訝道:“他們還記著這個仇呢?這也太小心眼了!而且以他們現在的狀態,還能出手嗎?”
“當然不能。”
太初道人淡淡道:“只要蘇云不答應,他們一個都別想出來!懂了嗎?”
“懂了懂了!”
小蟲九頭連點,又是虛心求教道:“可是,這跟這個小僵尸找管潮又有什么關系?”
太初道人沒回答。
看了它一眼,幽幽道:“知道當初你讓老爺我投資你,我為何不答應嗎?”
“是啊!”
小蟲不解道:“老爺為什么不答應呢?”
太初突然嘆了口氣。
小蟲也嘆了口氣。
“管潮可真慘,他做了那么多事,沒人愿意幫他也就算了,如今都要死了,還有人去找他的麻煩……老爺。”
說到這里。
它看了一眼太初道人,猶豫道:“您,真的不出手?您當年既然救了他,又在他身上投資了那么多,應該是有一些情誼的吧?”
“那又如何?”
太初道人搖搖頭,“他既然選了這條路,想來便早已做好了承擔一切的準備,我出手或者不出手,對他而言,意義都不大,因為結果并不會改變。”
“而且……”
目光一轉,他又是朝遠處看了一眼,平靜:“現在最著急的,不應該是我,也不應該是你。”
“那是誰?”
太初道人沒有明說,微微一笑,眼中閃過幾分幸災樂禍。
“我不出手。”
“最多是血本無歸,可某人失去的,是親兒子!”
小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