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小院外。歲月雷霆交織,歲月天碑鎮壓,隔絕了外間的一切,幾乎將這座小院變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蛋殼。小院內。感受著那道爆發力空前,持久力驚人的召喚之力,顧寒一臉平靜。“八爺。”緩緩抬劍,直指封禁,他輕聲道:“咱們,回家了。”顫顫巍巍的。縮在墻角的老八顫顫巍巍站了起來,沒有去拿那柄巨劍,只是看著天穹內的時光封禁,喃喃自語。“家?家,在哪?”“家在外面!”顧寒淡聲道:“你是八代劍首,我是十代劍首,玄天劍宗……就是咱們的家!”鏗!話落,長劍清鳴,一抹無邊鋒銳乍現,瞬間斬碎了一面歲月天碑,在這枚密不透風的蛋殼子上開了一條縫!轟!轟轟轟!無盡歲月之力聚集而來,化作了一道透明人影,再次攔在了他面前!歲月長河意志分身再臨!“來了?”顧寒平靜地看著他,沒有商量,沒有好言相勸,因為他知道,對方肯定不會讓他出去。“這次,你攔不住我了。”轟!轟隆隆!歲月雷霆陡然間濃郁了數倍,那人影似乎也陷入了徹底的暴怒之中!他發誓!自歲月長河出現的那一刻,貫穿了古今無數紀元,顧寒這樣的刺頭囚徒,他還是第一次見!他突然有點后悔。是不是先前放顧寒一馬,給對方一個臺階,也給自己一個臺階,會不會更好?“后悔了?”顧寒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眉頭微挑,認真道:“晚了!”“你記住!”“我用義父的名義起誓,這不是我最后一次來!”轟!話落,劍鋒之上,一縷劍意忽地升騰而起,茫茫無盡,無垠無量,似乎貫穿了無盡歲月,橫跨了紀元始終!悄無聲息間。他新凝聚而來的身體寸寸崩毀,似乎連這一劍萬分之一的威力都承載不了!他卻仿若未覺。回想著紀元之初經歷的種種,回想著云墨,鳳舞,重明,蘇蘇……這些人的犧牲,他手中的黑劍徐徐斬落而下!“這一劍,我借了!”轟!劍鋒只是下落了三寸,歲月長河已是沸騰了起來!“記住!”“回家的路,在玄天劍宗,在玄天劍碑!”……現世。玄天劍宗內。強行送走了眾人,原本熱鬧的宗門變得靜悄悄的,只剩下了裴倫一個人。他沒有走。似乎想要將當年給顧寒的承諾踐行到底。“終于清凈了!”沒了胖子老魏樹苗子球球,他難得享受起了悠閑的時光,在宗內四處轉悠了起來。先在山門外逛了逛。又去后山看了幾眼玄天劍碑。最后。他來到了玄天劍宗的劍峰之上,或橫或立或斜插,長短不一,寬窄不一……竟是有十數萬把長劍,堪稱一座劍林!這些劍。乃是如今玄天劍宗的最大底蘊之一,有千多年以來新加進去的,可九成以上都是顧寒當年留下來的。“劍首。”目光自劍鋒之上一掃而過,裴倫的眼睛勉強睜開了一條縫,輕聲道:“我會信守我的承諾,在玄天劍宗危急存亡之時,不計代價,出手一次,為你……守住它!”“此次過后。”“咱們,便兩不相欠了。”言罷。他徐徐轉身離去,沒有一絲留戀。他自號劍貪。曾經。這些劍鋒之上的諸多長劍對他有著莫大的吸引力,他無時無刻都想據為己有,可在棠棠的嚴防死守之下,始終未能得逞,被他引為心中大憾。可今日……明明劍林就在身后,他卻不多看一眼。明明玄天劍宗空無一人,他卻不取一劍。來到玄天大界外。他老神在在,雙手插袖,立于虛寂之中,等待了起來,絲毫不關注天地異變,更不關心這方世界的最終走向會如何。也不知過了多久。虛寂內突然起了一陣風,風中竟是隱含無邊鋒銳,好似一道道細碎無比的劍意所化!心有所感。裴倫的眼睛張開了一條縫。剛睜開了一半。一柄煌煌天劍已是劃破虛寂,落在了場間,天劍劍意流轉下,以獨孤信為首的天劍一脈走了出來。“恩?”看到孤零零站在不遠處的裴倫,獨孤信眉頭一挑,問道:“這里便是玄天劍宗?”“不錯。”裴倫笑瞇瞇道:“就是玄天劍宗。”獨孤信也不意外。先前,他早就從三大劫主那里得知了玄天大域,乃至玄天劍宗的界標,以他的本事,自然不會找錯地方。“七祖。”獨孤云朝遠處看了一眼,眉頭微皺道:“剛剛……有人動用了大道權柄?”獨孤信。天劍子七世孫,比他的輩分高了太多,他平日里便以七祖稱呼對方。“不管他!”獨孤云淡淡一笑,也不在意:“他們打他們的,咱們做咱們的正事!”和孔方蜉空的想法一樣。他巴不得其余競爭對手大打出手,最好兩敗俱傷,獨留他天劍一脈撿漏。“諸位。”裴倫拱了拱手,笑呵呵道:“敢問來我玄天劍宗,有何貴干?”“哦?”獨孤信眉頭一挑,看了他幾眼,突然道:“你不怕我?”“怕也沒用。”裴倫依舊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若是恐懼便能讓人活命,那世間便不會有死人了。”獨孤信笑了。他突然對裴倫有了幾分興趣。“你是何人?”“區區不才。”“玄天劍宗,執劍人。”裴倫的臉上似乎永遠都是那副笑呵呵的表情,也不瞞著,自我介紹了起來。執劍人?眾人一愣,頓時嗤笑了起來。“偏居一隅,坐井觀天。”獨孤云淡淡道:“地方不大,口氣還不小!竟還細化出宗主劍首執劍人這些職司……真是可笑。”“沒辦法。”裴倫笑呵呵道:“都是些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哪比得上城里的老爺們看盡世間繁華?”獨孤云眉頭微皺。他總覺得對方話里有話,又覺得對方瞇著眼,像是在藐視自己。“真是可笑!”“確實可笑。”“我說你可笑!”“我?”裴倫一愣,“我哪里可笑了?”“你長得可笑!”“這不能怪我。”裴倫思忖了半瞬,認真道:“我這長相是我哥給的,我又做不了主。”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