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帶好面具，唐懷笑就出了屋去，兩個黑衣侍衛從外面進來。
唐懷笑淡淡開口：“他走了沒？”
“沒有。”
黑衣侍衛頓了頓回答。
唐懷笑頓住腳步：“越影越夜，還有四天，我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把他給我弄走，我不喜歡在三月二十那一天看見他還在。”
“大小姐，十九公子他和其他人不一樣的，他是認真的。”
越影看著唐懷笑，正色的說道，這么多年，他們唐家人被人如此嘲笑，他們尊敬的大小姐，更是被人戲談，大小姐再堅強，她也只是個女孩子啊。
十九是他們拼命救回來的，他愿意娶唐懷笑，他那么認真，所有的唐家人，都希望十九會是唐懷笑的夫，會用一個丈夫的溫柔包容疼愛唐懷笑。
可唐懷笑，卻把這一切都往外推，她讓十九離開。
明明大婚在即，她卻要逼著十九離開。
越影有些不理解，越夜也同樣是不理解：“大小姐，依我看，你就順其自然吧，十九公子沒想過走，你就別想辦法趕走他了。”
唐懷笑捏緊拳頭：“我要他走，他就必須走！他若敢不走，大婚當天，我殺了他！”
越影越夜擰眉，唐懷笑已經憤怒的走出去了。
她闊步而行，很快就到了一處院子，守在院子外的兩個下人低頭行禮：“大小姐。”
唐懷笑冷聲問道：“他呢，他在干什么？”
下人回答：“十九公子在書房作畫。”
唐懷笑冷著臉大步走進去，直奔書房，她‘砰’的一聲踢開門，粗魯暴戾極了。
正在作畫的人明顯被嚇了一跳，手中的畫筆一抖，他回過頭，看見唐懷笑露出了笑意：“笑笑，你來了，吃了早點沒？我還沒吃，一會我們一起吃吧。”
十九淺淺一笑，對唐懷笑的暴戾似乎一點不生氣，他看著唐懷笑的眼睛有笑意有溫情，連唐懷笑都不由移開眼眸不去看他。
因為只要多看幾眼，她就沒辦法自欺欺人他是騙子，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他看她的眼神，不是別人看她時候另類眼神，他淺笑溫潤，真的在把她當成一個普通女子。
唐懷笑冷著臉：“你最好識相點，趕緊給我滾。”
唐懷笑走過去，看見畫紙上，赫然是一名帶著面具的壯碩女子，只露出的半張臉，神色堅毅帶有殺氣。
唐懷笑皺眉：“誰準許你畫我的。”
“這，這是大哥準許的，他說我想畫什么都可以。”
十九摸了摸鼻子，認真的回答。
唐懷笑怒瞪他一眼：“我不管是誰準許的，反正我不準，這畫我收走了，你識趣點，趕緊收拾收拾給我滾蛋。”
唐懷笑一把扯走了畫紙，粗魯至極將畫紙一個角都撕破了，她很冷很兇，讓人不敢靠近。
這時候，外面下人高喊一聲：“十九公子，用早點了。”
唐懷笑皺眉。
十九笑了：“笑笑，一起吃吧。”
唐懷笑咬牙，她看著十九，一把將面具扯下：“看我這張臉，你還吃的下去？你知道外人封我什么嗎？陰陽女霸，你知道我在外殺敵的時候，他們是多懼怕我這張臉的嗎？”
一張臉，男女同在，這是老天爺對她們唐家的懲罰，說的懲罰，但實際上，毫無公平可言。
他們唐家又做錯了什么呢，祖祖輩輩守著九方城，可他們卻要飽受罪孽之苦，她們不是沒有掙扎過，但最后的結果永遠不會變，她是唐家人，如若成婚，生的孩子或許是正常的吧。
十九現在心有她，但這薄如紙的可笑喜歡，以后會變成什么樣子呢，她的姑姑死于自盡，為什么，還不是因為那個山盟海誓的男子說看著她那張臉惡心至極。
唐懷笑面目有些猙獰，男女之相也各有不同的情緒，摘下了面具，能人人看的清楚，她這一張臉，不是男女之相這么簡單，而是完全分開來的。
哪怕傷心，高興，憤怒，它們的表情都不一樣。
十九嘆了口氣：“無論你是什么樣，都改變不了你對我的救命之恩，數次相救，我何以為報？大哥說要報恩，你只差個夫婿，我想我是能勝任的，笑笑長的并不丑，一張臉兩種樣子也并不難看的。”
他看著是不覺得難看，唐懷笑身子壯碩，和他一般高，但卻比他壯碩，她男女之相看著很可怕，但其實一點都不可怕。
它們都并不丑的。
十九伸手輕撫了一下唐懷笑的半邊臉，這半張，是男相，有些粗狂，此刻卻有些無措，他開口：“如果笑笑是男子，這般樣子才擔得上是真正男兒，能嫁你為妻，女子定是心安的。”
唐懷笑皺眉，她綱要開口，另外半張臉也被手撫住。
“這張臉，有著尋常女子沒有的剛毅和堅定，如果能娶得這樣的女子為妻，當是百年修來的福分，這樣的女子，一旦認定，便永遠都不會改變了。”
十九捧著唐懷笑的臉，眼眸溫柔：“笑笑，我不會走，怎么說來，我都是大幸之人，你也莫要趕走我，就算你永遠不會認定我也不要緊，我在你身后。”
唐懷笑咬牙，一把拍開十九，她力道之大，十九都一踉蹌，唐懷笑皺眉，眼神之中有些異樣情緒，她本想伸手去扶十九，但還是忍住了，咬牙甩手而去。
她不能心軟，她這輩子，就沒打算過成婚，她不喜歡，既然是償還唐家罪孽，那她這輩子就守著唐家，守著九方城這一片土地。
唐懷笑粗魯的動作，被敢來的唐懷瑾撞個正著，見唐懷笑甩手離開，他連忙去拉了一把十九：“妹婿怎么樣，沒傷著吧。”
十九身子比較清瘦，他那妹妹，五大三粗的，這樣隨便推，十九哪里承受得起。
十九搖搖頭：“大哥別擔心，笑笑跟我鬧著玩呢，沒事的。”
唐懷瑾拍拍十九：“你別擔心，一會我收拾她去，這都要成婚了，還沒輕沒重的，不慣著她，你有什么委屈跟大哥說，大哥去告訴爹娘，讓爹娘揍她。”
十九連忙擺擺手：“不用不用，真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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