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娘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給賢妃的回應。
賢妃住在賢和宮，宮殿大而華麗，宮門進去，兩道是花草樹木，宮人見賢妃回來，便低下頭行禮。
賢妃抬抬手：“近日我宮內有貴客，安排柳姑娘住在偏殿，白雨白雪去伺候柳姑娘，今日天色不早了，利落些，早點讓柳姑娘住下。”
兩個宮女應了一聲‘是’。
賢妃對柳三娘一笑：“柳姑娘，今日已經晚了，你早點睡吧。”
柳三娘點頭，她和楚硯跟隨宮女去了偏殿，殿內什么都有，柳三娘洗簌之后，給柳元元和胡玉去了音信說明。
皇上說宮中好似有一雙眼睛盯著，可能不止是宮中，其他地方或許也有。
這一雙眼睛屬于誰？
沒有人喜歡被窺視，也不會有人喜歡被窺視。
宮女退到外面守候，屋內床只有一張。
楚硯開窗看了看，柳三娘走過去，她還沒有說話，就感覺到了有人在看，她皺了皺眉頭：“你感覺到了嗎？”
楚硯看向空中的某個方向，冷道：“陰溝里的老鼠而已。”
柳三娘愣了愣，雖然楚硯說的很不客氣，但她覺得形容的很有道理，在暗處窺視別人，就是陰溝里的老鼠，見不得光。
柳三娘忽然就笑了：“的確是陰溝的老鼠，都一樣見不得光。”
還充滿惡臭。
楚硯看向柳三娘，神色溫和帶著笑意，語氣溫柔：“睡吧，我守著你。”
到底是在宮中，他總不能太過張揚了，也不能把人嚇著了。
柳三娘拉了拉楚硯的手心：“你也很累了，你也睡吧，雖然只有一張床，但還是能睡下的。”
柳三娘說完，臉色已經紅了，她都有點后悔了，但正要反悔，楚硯已經躺下來了……
柳三娘：……
柳三娘只能朝著里面靠，但楚硯只是輕輕伸手一撈，就把柳三娘撈在自己的懷中，嗓音低啞：“乖一點，好好睡。”
柳三娘聽著，便真的就沒說話也沒有動。
她還是能感覺到，那暗處盯著的眼睛充滿了惡毒，如果會說話，只怕是滿嘴污言穢語。
但似乎除了盯著看，也不能做別的，柳三娘很快就睡著了，楚硯卻是睜開眼睛，隨手一抓，好似抓著什么東西擲了出去，而后，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便消失了。
楚硯看著柳三娘熟睡的臉，如墨的眼眸像是一口古井，幽深望不到頭。
懷中的女子，和他記憶之中的早已有著天壤之別，但卻依然是她，隨著她越來越強大，那些記憶會越來越清楚吧，她都想起了什么呢？
他一直以為，情和欲應該是分開的，但似乎已經分不開了，也不該分開來，因為動了情才有了欲。
一早，柳三娘和楚硯就起來洗漱了。
楚硯沒有跟隨柳三娘，而是在暗處了。
柳三娘去了賢和宮正殿，宮女白雨白雪領著她，一邊走，一邊打量了柳三娘好幾次，白雨笑了笑說道：“柳姑娘，今兒個賢和宮很熱鬧，天都還沒有亮，就有好幾個娘娘來跟賢妃娘娘問好了。”
說是來請安，實際上就是為了來見柳三娘。
柳三娘淡淡笑了笑。
白雨看了看柳三娘，最后還是沒有問出口。
白雪拉了拉她好幾次，白雨都沒問。
等到柳三娘進了正殿，賢妃已經起來，露出笑意招收：“柳姑娘來了，快坐快坐。”
賢妃主位下側就有一個空位，是給柳三娘留的。
柳三娘走過去坐下，賢妃就道：“現在柳姑娘已經來了，你們有話就直說吧，別拐彎抹角的，當然了，如果你們不相信柳姑娘的實力，可以試試。”
聞名前來的，有六七個個妃嬪。
她們各有各的姿色，但都在打量柳三娘。
賢妃開口之后，一人先開口：“賢妃姐姐都開口了，那我們就直說了，我和麗嬪姐姐算是第一個感覺到怪異的吧，給人說還都以為是我們想多了。”
麗嬪點頭：“玉嬪妹妹說的是。”
玉嬪繼續說道：“臘月二十五晚，我都快要睡著了，突然間就被驚醒了，就感覺到好似有人在盯著我看，那種滋味，就好似站在我面前了，可我又找不到他，雖然沒有多久就沒有這種感覺了，但我記得清楚。”
“我便讓侍女連忙把燈都點起來，就算侍女整夜守著我，我也難以入睡，麗嬪姐姐跟我宮里緊挨唉，是侍女見我睡不著說起的，說是麗嬪姐姐也睡不著呢，亮著燈，問我要不要過去坐一坐。”
玉嬪想起那種被緊盯的滋味，都還有點發毛，真正的只有體會了，才能明白那種感覺。
麗嬪也接著玉嬪的話說道：“是的，當時我正好也感覺到有人在看我，驚醒了難以睡著，就讓侍女點了燈起來坐著，沒多久，玉嬪妹妹就來了，我兩住的近，便聊了會兒，玉嬪妹妹說，是當個笑話的，不過她說完，我當時就有點不能思考，在我說完我也是有這種感覺之后，玉嬪妹妹都差點哭了。”
她們兩人還以為是鬧鬼，雖然各自的侍女都在，但兩人還是差點哭了，頭皮都麻了，頭發好似要一根根豎起來一樣。
還好后來也就沒有再有過這種感覺了。
但這樣的經歷，想起來還是會覺得很可怕。
玉嬪麗嬪說完，就看著柳三娘，似乎立刻就能有個答案了。
柳三娘聽著她們說完，面色依然平淡，因為她也經歷過，所以她也知道那種感覺。
看著柳三娘神色平淡，沒有任何的驚訝，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賢妃不動聲色的端起茶杯，輕輕的扣了一下杯蓋。
“我是在過年那晚感覺到的，我也說不上那是什么感覺，我跟麗嬪玉嬪姐姐是同樣的，好似什么都不曉得了，只有害怕。”
最尾上的女子開口道。
賢妃喝著茶，眼角不由自主的看向柳三娘，似乎在等著她怎么說一樣。
柳三娘看著玉嬪，緩緩開口：“玉嬪娘娘身上有一縷黑氣，這一股氣，就像是一個標記，走過一次的路，打了個記號一樣，麗嬪娘娘身上，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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