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瀾拿著證據出來,夏宏淵看了看:“一個盒子,幾個荷包,能說明什么?”
易子瀾道:“這些就是證據,荷包之上繡著名字,她們屬于誰,自然會水落石出。”
夏宏淵冷聲道:“備馬,本宮的人竟有如此歹毒人給本宮抹黑,是該查清楚。”
十條人命,劉順大約是保不住了,但他讓劉順把后面能發生的告訴他,只要劉順說出來,他是死是活,就沒有多大關系。
易子瀾帶人回往兵部。
從廢棄宅內清理出來的尸體,一共是十具,有點已經腐爛成白骨,有的腐爛到了一半,惡臭連連。
但因為在廢棄的井中,并沒有人知曉。
仵作忍著惡心驗尸,惡臭一股一股的刺激,讓人反胃,但那些可怖的傷痕累累,更讓人觸目驚心。
如此大案,吳常賢自然也回了兵部。
夏宏淵冷著臉進了兵部。
劉母渾身都是癱軟的,她一直說,劉順是冤枉的,可是都沒有人搭理她。
是不是冤枉又不是你嘴巴說了算。
劉順一直告訴自己,太子一定會保住他的,可當看見夏宏淵隨著易子瀾而來的時候,他的心口沉了沉。
易子瀾抱著那一盒子,劉順眼瞳狠狠一縮,他覺得冷汗直冒,他看著夏宏淵冷沉的樣子,渾身發涼。
易子瀾把經過匯報,吳常賢皺著眉頭,劉順怎么看,也不是那種人,可他偏生就是。
劉順跪在下方,他一咬牙道:“我并非肆意殘害人命,我得了狂病,發病之時,我便控制不住自己,我買的,都是死契之人。”
死契之人,生死由主子定,他買走她們,就等同于是主子。
易子瀾皺眉,吳常賢也皺著眉頭。
“契紙在哪里。”
吳常賢沉沉開口。
劉順從胸口拿出證據,他不愿意把自己丑陋的一面展露出來,可現在不得不這樣了,他不想死,他對太子也只是有點用處,太子愿意保他,可前提是,能保。
去年劉成娘之所以是死罪,并非是因為她殘害人命,也因為義莊被燒,謀財害命數罪并罰才如此,那傻子媳婦本來就是買來的,生死由她做主,官府知曉,也只會坐幾年牢。
劉成和他爹的罪過有人抵,但他的沒有。
所以他只能把自己往發瘋上面扯,這些事情,總會過去的。
有太子在,甚至都不會傳出去。
夏宏淵看了看劉順,他淡淡道:“劉大人患有狂病為何不早說,這病發狂難治,但也可以壓制。”
是死契,就不難保。
柳三紅著眼睛咬牙道:“別人是死契,我女兒可不是,我女兒是他明媒正娶的,就這樣被他殘殺了。”
劉順眼神冷了冷,他垂頭道:“我真沒有殺茵娘,她是我妻子,我怎么舍得,茵娘的死,真的是個意外。”
柳茵娘的死又沒有證據,怎么能定他的罪過呢。
柳三被氣的眼前一黑,他雖然聽的不太懂,但也隱約的感覺到,死契不能給劉順定罪,而柳茵娘的死又沒有證據,如此來,劉順就不會有事。
柳大山三兄弟,都憤怒的捏緊了拳頭。
吳常賢看著易子瀾,易子瀾皺眉道:“劉府燒毀嚴重,已經清理過,沒有什么證據。”
柳茵娘的尸體都只剩下幾根骨頭,什么都看不出,哪怕大家都知道,劉順虐打過柳茵娘,是他打死了柳茵娘,可沒有證據。
劉順松了口氣,他抬頭朝著柳三娘看去,他想知道,柳三娘是什么表情,她會不會憤怒,他滿懷期待看去,只要柳三娘不是那冷淡的神色都好。
柳三娘神色不變,就好似,抓住了劉順,她不會有什么高興的情緒,抓不住,她也不會因此露出冷淡之外的神色。
柳三娘走到易子瀾身邊:“這世上的任何事,都留有一線生機。”
劉順心中一個咯噔。
柳三娘簡直就是魔鬼,他以為通靈結束就逃過一劫了,但萬萬沒有想到,柳三娘還有辦法。,
她能有什么辦法,劉順不敢想象,他這是好不容易死里脫身,柳三娘轉手就又把他推回地獄里。
夏宏淵皺著眉頭:“柳姑娘出自什么門派。”
柳三娘看向夏宏淵,也看見了夏宏淵身邊的夏綺羅,她開口:“無門無派。”
夏宏淵眼神冷厲:“柳姑娘知道我是誰嗎?”
柳三娘看著夏宏淵:“太子殿下。”
夏宏淵滿意的點頭:“正是。”
知道他是太子,就應該識時務者為俊杰,劉順是他要保下的人,柳三娘要是有眼色,就知道該怎么做。
柳三娘沒有說話,她伸手從易子瀾懷中把盒子拿走,她打開,拿出木盒里面的荷包。
十個荷包掛在柳三娘的手中,柳三娘淡淡開口:“太子殿下可知道,這些荷包,都是誰的。”
夏宏淵皺眉,他管它們是誰的,柳三娘是瞎子嗎?看不懂他想要保下劉順嗎?
柳三娘沒指望夏宏淵能說公道話,柳三娘捏著荷包,輕輕開口:“死于殘殺,心存怨念,可只要有人還惦記著她們,她們就會回來為自己討回公道。”
死契人,還會有人惦記嗎?
夏宏淵有些搞不懂,柳三娘這樣做有什么意思,但凡是死契,那都是沒有人掛念的,或者她們本來,就是被親生爹娘賣出去的。
拿了銀子,可就再也沒有關系了。
是個荷包像是被烈火焚燒一樣,逐漸的化為灰燼落在地上。
夏宏淵緊緊的看著那灰燼,柳三娘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的,她要做什么?
所有人都看著那一團灰燼,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劉順幾乎連氣都不敢出,他在心中祈禱,不要有任何事情發生,沒有了證據,誰都不能要他命。
過了一會,灰燼沒有反應,劉順松了口氣。
可不等他放下心,就見一絲細細的灰燼無風卷了起來,柳三娘伸出手輕輕一指,那一絲細細的灰線就朝著空中飄去了,它像是有了生命朝外而去,沒有人知道它要去哪里。
柳三娘開口道:“它要回家。”
回到那仍然還惦記她的家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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