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楊誠斬首日。
人們并不知道他的真名是叫做楊誠,只當他是貪官楊毅,那個貪官污吏,買賣官爵罪不可赦的人。
兵部的刑車一出來,百姓們就紛紛開始扔爛的菜葉子去砸,恨不得把所有可以用來罵人的話語都用在他身上。
楊誠極其的不甘心,他大喊著:“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陣法之上,企圖再一次的和楊毅交換,但等來的只是失望。
他怕了,他不想死。
他收斂了很多錢財都沒有用完,但現在,全都用不上了。
從兵部到菜市場斬首示眾只有三里路,楊誠卻覺得太快了,他還沒有做好準備,時間就到了。
他被易子瀾從刑車上拉下去,雙腿都站不住。
膀大腰圓的劊子手早已準備好了,他跪在刑臺上瑟瑟發抖。
臨行前,如若有家人來送吃的,執刑的大人不會阻攔,畢竟這斷頭飯每個罪大惡極的煩人都能吃兩口的。
太陽漸漸到了正午當頭。
楊家沒有人來。
易子瀾監斬,他抬頭看了看天色,丟下了紅色的斬字牌:“行刑。”
楊誠被劊子手按下腦袋,他害怕的打顫:“別,別,我是冤枉的,來人,來人救我啊——”
楊誠從沒有想過,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死去,他換了身份,是為了出人頭地高官厚祿,一輩子風光無限,可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圍觀的人群之中,柳三娘和楚硯默默的看著。
柳三娘荷包上的母子,也都從柳三娘荷包出來,她們看著楊誠,神色有一抹釋然。
楊誠早已嚇破膽子,劊子手掄起一柄大刀,冰冷的刀背在楊誠脖子上試了試。
楊誠已經嚇的不會說話,所有的感官都失禁了。
劊子手高高的揚起大刀。
楊誠看見了那一對母子,他迫切的看著,希望她能夠救救自己。
但一陣冷鳳刮過脖子,楊誠只覺得自己頭身分家,他想說話,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他也有些后悔,如果,如果沒有遇見那個和尚,他是楊府庶子,比不上嫡子,可他能活著。
父親只在意嫡子能不能給楊府爭光,而庶子,只要他不犯下大錯就成了。
為什么要交換呢,交換了,與他而言,是一條死路啊。
不甘心,不甘心。
柳三娘低聲念著經文,那母子已經消散,心愿了卻,便再一次去往輪回。
經文的力量將楊誠殘留的怨氣超度。
柳三娘和楚硯轉身離開,她望了望天空,那幾股交雜的惡源依然茁壯,但一些被無有散播的惡種,已經消失了許多。
她也能感受到,一絲絲金光飛入她的身體,讓她力量充沛,心智更堅定。
她該做什么,要做什么。
柳三娘回到院子里,感受著那一道道傳回的氣息,她將那些氣息吸收。
陽光正好,她坐在院子里,黑將軍坐在她身邊,柳三娘伸手,就可以撫摸黑將軍毛發。
直到劇烈的拍門聲音傳來,將這寧靜打破。
白氏眼睛發紅,提著一把菜刀,用手拍著們,柳三和柳大山都嚇了一跳,不知道白氏到底怎么了。
白氏眼睛發紅著,她咬牙:“開門,開門。”
她渾身的力氣都使不上來,嘴唇都幾乎咬出血了。
白氏靠著門,嗚嗚的哭著。
柳三娘打開門,白氏就惡狠狠的瞪著柳三娘:“茵娘死了,你現在滿意了吧,柳三娘,你怎么就這么惡毒啊,你見死不救,都是因為你,茵娘才會死。”
白氏惡狠狠的說完,就舉起刀子朝著柳三娘砍去,她是瘋了,她的女兒死了,都是柳三娘害的,她心里痛啊。
但白氏連柳三娘的邊都沒有挨到,就被楚硯抓住了手,輕輕一折,只聽‘咔嚓’一聲,白氏的手臂就垂了下去,菜刀也落在了地上。
柳三皺著眉頭:“楚硯,你這是什么意思?”
“持刀上門,我還想問,你們是什么意思?”
楚硯神色冷淡,冷冷的看了一眼柳三一家。
柳大山和柳中山都感覺到了壓迫低下頭,在楚硯冷厲的眼神下,他們只覺得羞愧心虛。
柳三也避開楚硯的眼神,他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硯松手,白氏就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柳三只覺得腦子都疼,他拉了白氏一把:“你這死女人,茵娘的死和三娘有什么關系你倒是說啊,就知道哭哭哭,哭有什么用。”
白氏抽泣:“是她害死了茵娘,如果她出手拉一把,我們茵娘就不會死了啊,她怎么就這么狠心,我們一家算起來,也是對她有恩。”
柳三娘沒說話。
楚硯神色冷沉:“柳茵娘被劉順活活打死,自己貪圖榮華富貴卻責怪別人不肯幫忙,你身上的臭味令我作嘔,自己都舍棄不了榮華富貴,又憑什么責令別人出手相救。”
白氏哭著:“明明就是順手的事情,這怎么能一樣啊。”
她們不是不愿意放棄榮華富貴,但救柳茵娘一次,對于柳三娘來說,只是順手的事情,柳三娘不肯,才害她女兒沒命的。
柳三臉色沉沉的,他看著白氏,聲音嚴厲:“茵娘是被劉順打死的?”
柳三沒辦法接受這個消息。
白氏哭著,她指著柳三娘道:“柳老三,你女兒是被她害死的,一命還一命,她柳三娘要給我們茵娘償命啊。”
白氏心中早已沒有了理智。
但柳三不是糊涂人,他抓著白氏的衣領,打了白氏兩巴掌:“你給我說清楚,茵娘到底是怎么沒的。”
白氏有點懵,她流著眼淚:“劉順不是個好東西,虐打我們茵娘,他要茵娘說服三娘歸順太子,只要三娘歸順太子,茵娘就不用死了。”
所以,還是柳三娘害死了柳茵娘。
柳三卻是聽懂了,他有些站不住:“是,是我們瞎了眼睛,給茵娘選了一個豺狼。”
白氏惡狠狠的看著柳三娘:“說什么只有一個辦法可以救,只有離開劉順才行,無非就是看不得我們過的好,想要我們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無彈窗相關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