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一點禮錢還是要的,總不能白跑一趟不是。
李氏心亂如麻,只想快點把趙媒婆打發出去,便也沒有說什么,給了兩百文打發了趙媒婆。
趙媒婆帶著江曉花走了以后,李氏連收拾桌子的心情都沒有,收拾了一下立馬就出門了,一路上,她頻頻回頭了好幾次,深怕被人跟蹤。
到了江平小廟,她拿出一百文捐在了小廟的功德箱之中。
小廟的老和尚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李氏沒說話,上香之后默默離開,離開之后,李氏就肯定楚硯是知道了什么,他知道了多少李氏不知道,但李氏心中,已經害怕了。
楚硯簡直就是魔鬼,她哪里還敢去招惹!
李氏走后,小廟老和尚嘆了口氣。
從外面進來一個小和尚,老和尚淡淡開口:“初春,今日功課可做完了?”
不足十歲的小和尚點點頭:“我都做完了。”
老和尚笑了笑:“那就去佛堂念經吧。”
小和尚對老和尚行了一禮,然后進了佛堂,跪坐下就開始默念經文。
李氏一直回到家中都覺得不安心,但楚硯只警告了她一句便沒有再說什么了,李氏提心吊膽了兩天,看楚硯沒有做什么,她安慰自己,楚硯說不定什么都不知道,是她自己嚇唬自己的。
如此一想,李氏才放心下來。
小河村一案可謂是震驚整個永縣,被抓的人紛紛定罪,蔚仕來忙的不可開交。
不但要上奏,還要審案。
好在他們都已經知錯,配合審案定罪了。
他們被困十天,消息傳回京城,蘇侯爺哪里坐得住,四處尋訪高人出手,用盡一切辦法都沒能成功,好在蘇彥宇平安出來了。
當天就帶著蘇彥宇回京了。
柳三娘在家里空閑了幾天,將枕套先繡了出來收好。
從小河村回來的當晚,她就夢見了小河村,夢里,她看見許多金光飛入她身體中,醒來之后,她明顯的感覺到她自己又強大了一分。
她就像是打開了一個新天地,像是一個牙牙學語的孩子開始慢慢學著說話走路。
魏氏和柳父他們都開始接受她走上這一條路,那是因為他們都愛她。
但這是一條怎樣的路,他們不知道。
這一條路,她只能自己走,甚至以后她會離開家,去很遠的地方,這些,都只能她慢慢摸索。
不知怎么的,柳三娘腦海之中想起了楚硯。
她心中有些迷茫,楚硯,是同路之人嗎?
六月二十八晚。
這段時間柳三娘都過的很平靜,沒有什么事情就在家里刺繡,晚上幫著魏氏給家里做飯。
晚上她有些困了,便早早的就洗簌睡了。
迷迷糊糊的,她聽到有人在叫她,柳三娘睜開眼,看見一個女子在她身邊,柳三娘想起來,她是紅纓,也是周明珠。
女子對她笑了笑:“陪我走走吧。”
柳三娘看見她就知道,她死了。
周明珠是罪犯,早已被押送京城,等候發落了,但柳三娘現在看見她,只能是一抹靈魂而已。
柳三娘開口:“你去看你爹了嗎?”
周明珠笑了笑:“他又看不見我,我去了他也不知道,他找了我十多年,要是知道我死了,肯定很傷心。”
周明珠朝著前走,她雙手背在身后,輕快的跳著:“都說死后要去閻羅殿,是真的嗎?我這樣的人,會下十八層地獄嗎?”
柳三娘跟在周明珠身后:“你怕嗎?”
周明珠沒說話,她頓了頓才開口:“柳三娘,你怕嗎?”
柳三娘不解她為什么要這么說。
周明珠笑了笑:“我還是紅纓的時候,雖然做了不少錯事,但我也看的清楚,惡人很多呢,你也好,蔚大人也好,都是和他們做對的,你怕不怕?”
柳三娘明白她在說什么了。
柳三娘沒回答她,而是陪著她走了很遠,空空的街道上很安靜,周明珠已經回到了家門前,她看著面前的小院子:“我不記得了,但它們應該都還記得我。”
從小在這里長大,哪怕離開了很多年,她都忘記了,但這些一草一木不會忘記,她的存在,都被記在了歲月之中,永遠不會被遺忘。
柳三娘點頭:“進去看一眼吧。”
周明珠沉默了,過了很久,一陣風吹來,周明珠隨風消失了。
柳三娘看了看略顯傷感的小院,她閉上眼輕輕的念誦。
一字一句的經文出口,帶著一股強大的力量,這一股力量,將會度化周明珠身上的罪孽,讓她干干凈凈的往生。
但她會往生成什么,沒有人知道。
柳三娘輕輕抬手,她看著凝聚在手指間的一點金色,她一彈指,金色光點飛去院子,這是她送給周明珠和周衙役的禮物。
她強大了,這也是她第一次這樣使用力量。
她還太渺小了,渺小到如此強大的力量她只能使出千分之一來,她有一顆佛心,可視前世今生,可感世間八感,她才醒悟,便已經成佛,她是真如。
人有八識,視聽嗅味痛,對于危險和未知事物的超前預感為第六識,步入玄門者,第六識靈敏比普通人更為強大,第七感未那識,第八感阿賴耶識,覺醒八識即為真如,你視,你聽,你嗅,你味,你痛你感皆為我感識。
而世間萬物,皆為我所用。
當柳三娘明白她這股力量是什么的時候,她都不知道是該幸運還是不幸,對于修道之人來說,這就叫做天選之人,成神對于她來說就是探囊取物的事情。
當金光沒入小院之后,柳三娘能夠感覺到快樂的氣息。
空氣里,似乎有溫暖的,甜甜的味道,柳三娘知道,那是來自爹娘的愛意。
被疼愛呵護,是甜的。
柳三娘也笑了。
周衙役做了一個夢,他推開門,就看見屋內坐了妻子和女兒,桌上是香噴噴的飯菜,妻子伸手撫摸女兒的頭發,對他溫柔的笑:“這么多年,幸苦你了。”
周衙役淚流滿面:“你們,你們……”
這是他的妻女,妻子早已去世多年了,女兒,女兒是重犯,他怎么可能看見呢,周衙役心頭已經有了答案,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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