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鸞星外空。
司馬晉的艦隊遠遁,冉閔一人出手,就將滯留戰場的螳螂精大軍斬殺殆盡。
無人能傷損冉閔一根汗毛。
無人能抵擋冉閔隨意一擊。
將侵入白鸞星的數千萬螳螂軍大軍屠戮一空,冉閔身上氣息越發可怕。茫茫精血在他身邊凝成了一片血海,他愜意的站在血海中,大口大口的吞咽著螳螂精的精血,修為以違反常理的效率在急速的飆升。
張苞帶著張蘭、張竹騰空,迎向了刑天鯉一行。
外空中,數百身披重甲,驍勇異常,但是遍體傷痕的甲士跨云而來,為首幾條虬髯漢子,正氣急敗壞的咒罵著。
稍遠處,有一支兵馬,簇擁著百數十條體型狹長,顯然側重速度,更兼船殼使用了特殊材料,外殼虛幻迷離,在外空中幾乎和外部空間融為一體的艦船,極快的沖向了遠處一片混亂的小行星帶。
刑天鯉朝著那一支兵馬掃了一眼,頓時心頭一滯。
那一支兵馬打出的旗幟,赫然是‘曹’、‘魏’字樣。
正驚疑間,那支速度極快的艦隊,已經追上了之前逃遁的謝玄大軍。體型狹長的艦船噴出大片鋒利異常的寒芒,宛如一柄柄長刀,從斜側里很狠的刺進了謝玄的艦隊。
于是,遭遇戰突兀爆發。
一尊身高一丈五六尺,腰圍近丈,生得膘肥體壯、悍勇異常的黑皮漢子,光著膀子,揮動著兩柄短戟,宛如瘋魔撞入了謝玄的軍陣。這漢子所過之處,謝玄麾下的甲士是碰著就死,擦著就傷,居然無人能抵擋其一擊!
謝玄的臉色驟變,清癯的面皮扭曲,嘶聲道:“典韋!”
那黑皮漢子很狠一揮短戟,擋在他和謝玄面前的數百甲士齊齊腰斬。他用力一甩頭,將黏在臉上的血水肉末甩出了老遠,甕聲甕氣的嚷嚷道:“叫你爺爺作甚?叫爺爺也沒用,跪下,磕頭,從了咱主公,不然把你蛋黃給捏出來!”
謝玄氣得面皮發青。
刑天鯉則是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尊魁偉異常的漢子。
典韋啊?
這就是,典韋么?
好想從他身上弄一塊血肉啊……刑天鯉當即大喝了一聲:“冉閔老爺子,那典韋是不世出的虎將……弄他一塊血肉予我,有大用嘿!”
冉閔早就看到了典韋。
看到典韋手上兩柄短戟,感受著他身上滔天的煞氣和殺意,冉閔興奮得渾身肌肉都在抽搐。聽得刑天鯉這般嚷嚷,冉閔一聲長嘯,身形驟然化為一抹血影,宛如鬼魅一樣破空瞬移了過去。
一聲大吼,冉閔到了典韋上空,雙手一戟一斧齊齊劈下。
典韋猛地抬頭,嘶聲吼道:“好漢子,報上名來!”
‘咣咣咣’,彈指間,冉閔和典韋手中兵器交錯了十萬擊,火星四濺,氣浪噴涌,四面八方,謝玄統轄的兵丁被震得遠遠飛退,大口吐血,數十條戰艦無論是司馬晉還是曹魏,盡被兩人交手余波震得粉碎。
冉閔面皮微微一紅,典韋則好似喝醉酒一般,身體打著旋兒,向后倒退了數十步。很顯然,不用神通、法術,單純肉體蠻力,冉閔在這一波硬碰硬的沖擊中占了便宜。。
冉閔昂起頭來,傲聲道:“你家大爺,冉閔是也!”
典韋昂起頭來,雙眸泛起了紅光,他低沉的嘟囔道:“冉閔?沒聽說過……嘿,蜀漢什么時候,冒出了你這么條好漢來?喂,跟著那假仁假義的劉皇叔,沒前途的……從了咱家主公吧,老子做擔保,只要你投了,十顆星辰做封地,直接給你一個王爵,如何?”
冉閔仰面看天,低聲嘆道:“罷了,罷了,你典韋,史書上,好大的名氣,只是沒想到,真個見面,不如聞名!”
典韋的眼珠驟然變得通紅一片。
“混賬無賴兒,真把你典韋爺爺當軟柿子哩?呼啦!”典韋體內,突然傳來了刺耳的金鎖崩解聲,肉眼可見一條條宛如長龍的禁制鎖鏈在他體內一閃而過,炸成了無數細小的光點。
他的氣息,驟然飆升。
一股慘烈、兇戾,帶著濃厚苦意的氣息沖天而起。
在典韋身后,可見六道輪回,可見十八重地獄,可見無數地獄惡鬼披掛著渾身鎖鏈,在烈火、血池中瘋狂的哀嚎哭喊。
方圓萬里虛空,頃刻間就化為幽冥地獄,不可思議的殘酷景象搖曳,將冉閔,連同四周的謝玄軍陣一骨碌就要拉入地獄中。
旒旌驚呼道:“這典韋,居然以肉身化地獄,以無窮惡鬼做修煉資糧……那些惡鬼所受的折磨,爆發的怨氣、血氣、煞氣、諸般狠毒氣息,盡成了他的力量!”
典韋仰天長嘯。
他的身軀一點點的拔高,頃刻間就化為一尊身高十八丈,遍體青黑,皮膚上密密麻麻滿是無數惡鬼浮雕的鬼王法相。
兩根短戟化為十幾丈長短,掀起了漫天的血浪、鬼火,很狠砸向了冉閔。
這一次,典韋的氣息,悍然拔高到了和冉閔不相上下的地步。
很顯然,典韋修煉的,也是不弱于冉閔,走的極其窮兇極惡邪魔路數的功法……而典韋可比冉閔早生了好些年,也是尸山血海中走出來的屠夫、殺神,大家走同樣的邪魔路數,修為進度都是一般的瘋魔。
冉閔狂笑,一頭撞向了典韋。
兩條瘋龍,當即撞在了一起。
謝玄則是一聲長嘯,他身邊一重重山川河岳的虛影浮現,無數草木之兵在山嶺中嘶吼吶喊,綿綿密密的沖進了典韋制造的十八重地獄法相中。
每有一尊草木之兵沖進地獄,謝玄身邊的將士,就有一尊甲士脫離地獄。
如此一一兌換,謝玄麾下大軍迅速脫離了困境,傾盡全力向遠處遁逃……謝玄手持羽扇,身邊有九條清亮的浮蕩,森森劍虹貫穿千里,只是一擊,就將前方擋路的曹魏艦隊破開了數十條艦船。
失去了典韋這尊領軍大將,那些曹魏將士哪里擋得住謝玄?
于是乎,謝玄的大軍化為一點幽光,迅速沒入了虛空。那些曹魏將士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在典韋的嘶吼聲中,迅速重整軍陣,朝著冉閔圍了上去。
張苞身邊,數百甲士紛紛嚷嚷。
之前張苞火急火燎的來援白鸞星,從外空一頭扎進白鸞星內部,他帶來的援軍,就是被突然冒出來的典韋統轄的軍隊斜插了一刀。
張苞在白鸞星打得熱火朝天,他麾下的軍隊,也在外空和曹魏大軍打得血肉橫飛!
但是很顯然,張苞的部屬,吃虧了。
典韋這頭瘋虎,之前哪怕是沒有解開體內封禁,沒有動用全部力量,也不是張苞的這一支援兵能抵擋的。短短幾個沖鋒,張苞帶來的十萬援兵,就被擊殺了一小部分,其他大半盡被軍陣之力震得昏厥,被生擒活捉。
張苞氣得面皮發青,他跺著腳厲聲喝道:“簡直豈有此理,白鸞星固然是邊境星球,它面朝的,是司馬晉朝……距離曹魏邊境,有足足兩月的路程……典韋,怎可能在這里冒出來?”
張苞咒罵了幾聲,突然驚呼:“不對,我這一支援兵,被典韋阻擊,這也就罷了……馬謖、馬良統轄的,那支丞相早先埋伏下來的奇兵呢?”
刑天鯉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果然,張苞這一支兵馬,并不是對付司馬平、司馬破、司馬識這支大軍的主力,張苞也只是援兵的一支,咱們的丞相,在一旁,還埋伏了一支奇兵?
呃,馬謖,馬良啊!
馬良,究竟是靠譜的……但是那位馬謖,難不成又是他身上出了幺蛾子?
搖搖頭,刑天鯉一聲輕喝,他雙手結印,朝著虛空一劃,一縷明光涌動,然后,冉冉擴張成了一片圓光,直徑百丈的圓光中,無數人影閃爍,大片旌旗招搖,一條條大型戰艦在一片朦朧的星塵中沖擊對撞,一道道大威力的戰爭殺伐秘術化為萬丈雷霆,不斷在戰場上呼嘯著滾過。
更有諸多木馬流牛等巨型機械,好似人形、獸形的機甲,在戰場上瘋狂的噴吐各種巨型的弩矢——那些弩矢直徑數尺,長達十余丈,外形固然是弩矢模樣,但是一旦爆發開來,就是一團團小型蘑菇云冉冉升騰。
這些弩矢,悍然都是用秘法煉制的‘混沌元雷’,說白了,就是世俗界的小型戰術核武器……一擊落下,一條條長有十幾里、數十里的大型戰艦,就被轟得光芒暗淡,甲板上碎屑亂飛,被炸出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窟窿。
雙方大軍,參戰的戰艦數量,總數超過了三百條,參戰的士卒總數,大概在五千萬上下。
其中大概只有三百萬重裝悍卒,他們打著‘劉’、‘漢’的旗幟……其他四千多萬,從四面八方圍住了他們狂轟猛打的軍隊,其軍旗,赫然是‘孫’、‘吳’字樣。
而孫吳麾下的軍隊,更是讓人崩潰。
其四千多萬士卒,大概只有兩百萬精銳,是身高八尺的九州兒郎,他們身披重甲,手持精良的兵器,聚集在正中數十條大型戰艦上,列成了軍陣,紋絲不動。
一名披散長發,白衣如雪,但是神色陰鷙的青年,站在正中帥船的高臺上,面無表情的觀察著整個戰場——數千萬身高三尺左右的小人兒,身披簡陋的甲胄,正宛如瘋魔一樣,朝著被困在正中的蜀漢大軍猛攻。
這些小人兒,其中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地仙境界,尋常兵丁,不過是煉氣化神、煉神反虛、煉虛合道的普通修士。
而那三百萬蜀漢精兵,修為一水兒都是天仙境界。
三百萬天仙,對陣最強不過是地仙坐鎮的軍隊,哪怕對方的兵力是自家的十幾倍,按理也是一個沖擊,就能將其徹底突破,乃至直接擊潰的結局。
但是很顯然,那些蜀漢兵丁出手的時候,縮手縮腳的,他們分明沒有下殺手。
而那些孫吳陣營的三尺小人兒,一個個好似瘋魔一樣,歇斯底里的朝著蜀漢軍陣瘋狂沖突。他們當中,好些人沖到了蜀漢軍陣面前,仰天高呼‘東吳大皇帝圣壽無疆’的口號,然后身軀就猛地爆開。
連血肉,帶神魂,猛地爆開。
他們體內,悍然都植入了一顆顆的魔雷子,那些魔雷子爆開的殺傷力,雖然只有地仙巔峰一擊,但是一片片的孫吳小人兒不斷的沖擊,不斷的自爆,不斷有蜀漢站在前方的兵丁被震得大口吐血,渾身癱軟的撤去了后方救治。
“呂蒙小兒!”張苞氣得渾身直哆嗦,他猛地轉過身來,很狠一耳光抽在了司馬平的臉上:“你們,怎么和那些東吳鼠輩勾結在了一起?”
司馬平瞪大眼睛,也是一臉的扭曲和不可思議:“混賬東西,哪個小婢養的,才和東吳那群混賬勾結在一起……啊,奇怪,對白鸞星的突襲,是咱們獨家擬定的戰略……曹魏和孫吳,他們怎么摻和了進來?”
刑天鯉輕聲道:“你們這邊,究竟是個什么情況?呃,你們不是說,你們勾結了,某位九皇子么?”
司馬平很嚴肅的看著刑天鯉:“你想要說,與我們合作的九皇子,又勾搭上了曹魏和孫吳?呵,這位道人,你固然修為超過我們許多,卻也不能將我們司馬氏當做廢物啊!”
“既然和我們合作了,那位九皇子,就絕無再找其他人合作的可能!”
司馬平信誓旦旦的說到:“除非,我們坐鎮在他身邊的人,盡是死人!”
張苞面皮一陣陣的抽搐,他咬牙道:“若不是你們,曹魏的前軍大營,距離白鸞星正常航行,都要兩個月之久……孫吳的江右大營,更是距離此處有三個月以上的航程。”
“咱們在這里斗法……他們是如何冒出來的?”
司馬平閉上了嘴。
他,還有他身邊的三百六十尊分身,一個個眸光閃爍,瘋狂的絞盡腦汁,計算著其中的諸多可能。
一旁的黑鬣大咧咧的拍打著肚皮:“你們這群聰明人啊,總是想太多。哎,誰說就只能是一個皇子勾結外人呢?其他皇子,就不能勾搭勾搭嘛?哎,敗家子,各家各戶總是有的,多出幾個敗家子,啥稀奇古怪的事情,總都有了。”
張苞的臉漆黑。
司馬平的臉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黑鬣這憨頭憨腦的家伙,得意洋洋的搖晃著大豬腦殼,一副‘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倒霉模樣,笑盈盈的朝著張苞和司馬平拋著媚眼。
刑天鯉幽幽嘆道:“大概,就是這樣了。咳,看來,是有人,恨不得讓你們去死啊。嘖,還不止一個九皇子……話說,你們蜀漢,和這些小人兒,究竟是什么個,相處方式?”
張苞還沒開口,司馬平已經歇斯底里的狂笑了起來:“仁義劉皇叔啊,哈哈哈,他們和這些賤種,能有什么相處方式?嘿嘿,幫著人家發展民生,幫著人家興盛國力,堂堂大漢昭烈皇帝,在這些小人兒的‘大驪圣朝’,居然只是一個普通王爵。”
“他們蜀漢,只是借居在大驪圣朝上的客軍。”
“他們,只是客人。”
“但是,客人太強了啊,這些客人,光芒太盛,已經遮蓋過了主人大驪圣朝皇室的光輝……嘿嘿,九皇子和我們勾結?其他皇子,和曹魏、孫吳勾結?啊呸,不如說,是大驪圣朝的皇帝,想要他們死罷?”
司馬平笑得前俯后仰,笑得嘴角口沫都堆起來了老高,老高。
他狂笑道:“大家都是活了這么多年的老怪物了,這點朝堂上的稀爛事情,還看不透么?”
“那些大驪圣朝的賤種,他們就是想要你們去死……而你們呢,居然還要仁義,要仁德,要仁厚……哈哈哈,遲早你們會死在他們手中,你們遲早會死在他們手上!”
司馬平昂首挺胸的看著刑天鯉:“但是,我們就不一樣了。”
“我們司馬晉朝,偌大的疆域,盡是我們司馬晉朝的。”
“曹魏嘛,那愛人妻的老不修,將那些小人兒,推選了十二個皇帝同朝,十二個皇帝相互算計得頭破血流,老曹卻做了攝政王,統攬國政。”
“江東那群鼠輩么,他們做得更加精彩。他們建立的仙吳,以九州子民為尊,所有三尺小兒賤種,盡被貶成了奴隸,當做牲口一般豢養著。”
圓光中,無數三尺小兒在瘋狂的沖擊蜀漢的軍陣,他們沖近軍陣,然后轟然爆開。
他們悍不畏死,或者說,他們不知道什么是死……更有甚者,很可能,如果他們不沖鋒,會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等待著他們。
所以他們沖鋒,他們亡命的沖鋒,然后他們在蜀漢的軍陣前轟然爆開。
他們,根本無懼死亡。
司馬平呼出了一口氣:“所以,道人啊,不管你從哪里來,你的氣息,也是我九州苗裔啊……你應該知道,跟著蜀漢混,沒前途的。投靠我大晉罷,封疆,裂土,封王,美人、權勢、財富,你要什么,我大晉就給什么。”
“蜀漢,嘿,堂堂蜀漢啊,你可知道,大驪圣朝有宜居的星球超過三萬顆,蜀漢為他們辛辛苦苦的賣命,只拿到了一百顆不到的宜居星球。”
“你跟著姓劉的長耳賊混,沒前途的。真的!”
“你如此修為,你若是投了我大晉,蜀漢現在的地盤有多少,本王做主,就給你和蜀漢一般多的星球做封地。豈不妙哉?”
司馬平竭盡全力的想要說動刑天鯉。
刑天鯉目光幽幽的看著司馬平:“可是,蜀漢有丞相啊!”
司馬平語塞。
張苞沉默半晌,然后和張竹、張蘭一起,抱著肚皮大笑,笑得眼淚水都噴了出來。
是啊,無論你說得多么天花亂墜。
但是,蜀漢有丞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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