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風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為人子(下)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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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為人子(下)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30日  作者:血紅  分類: 仙俠 | 神話修真 | 血紅 | 巫風 


“開戰了,開戰了!”

黑鬣這夯貨,搖著一把骰子,嚷嚷著找人和他對賭,押注張苞和司馬平之間,哪一方能勝。他提出的賭注,倒也簡單,混沌無趣,等到了前面的世界,賭輸的人,請勝者喝三壇子最好的美酒就是。

黑鬣嚷嚷得厲害。

刑天鯉、冉閔、旒旌三女聽得呱噪,同時下注,將賭注壓在了張苞身上。

看這架勢,是司馬氏出招,張苞和他身后的蜀漢,似乎落入了下風……但是,張苞的身后,杵著的,可是那位丞相啊!

不要說司馬平的修為和張苞相當,都是大羅境的修為,哪怕司馬平修為到了準圣境,幻化出三百六十個準圣包圍了張苞,刑天鯉他們,也會押張苞勝利啊!

鐘女對賭,是不感興趣的。

她也不知道張苞是什么來歷,司馬晉朝又多么的讓人厭惡。

但是她很聰敏,她緊跟著刑天鯉等人押注。

黑鬣的臉都黑了——雖然局面上,是張苞落了下風,但是看到刑天鯉等人毫不猶豫的押了張苞,這個看似粗魯粗獷,實則有著十萬八千個心眼子的豬頭,忍不住在心里犯了嘀咕。

搞不好,這一把,他要破財。

白鸞星上,張苞長嘯。空中,張蘭、張竹丟棄了那九名同境界的螳螂精大將,身體一晃,就直奔張苞而來。張苞雙手一抓,一桿兩丈許長蛇矛突兀的出現在手中,他和張蘭、張竹站成了品字小陣,一聲大喝,就直奔司馬平而去。

司馬破、司馬識等人緩緩后退,將戰場讓了出來。

司馬平手舞足蹈,放聲大笑。

他的三百六十個分身也在后退,那列成了九宮八卦金鎖陣的螳螂精們,數萬精銳在九大將領的統轄下,齊齊圍上了張苞等人。

司馬平的聲音緩緩響起:“司馬破,司馬識,你們可記住了,戰陣兇險,吾等千金之軀,不是萬不得已,不要將自身陷入危境。”

“我們四周有千萬大軍,既然如此,就讓這些卑賤的兵丁,好生消耗一下祂們的力氣。張苞等人無力了,我們稍后作戰的風險,自然也就降低了……吾等司馬氏族人,可不能像張苞他們這樣,傻乎乎的直入戰場。”

司馬平冷哼了一聲:“他張苞何等身份,在蜀漢,也是數得上的豪門世子,居然為了區區一顆邊境白鸞星上的賤民,還是一群和他們并不同心同德的賤民,就傻乎乎的倚透撞進了戰場!”

“這種事情,我司馬氏的子弟,是絕對不能做的!”

數以十萬計的螳螂精從四面八方圍住了張苞三人,三桿一模一樣的蛇矛左右穿刺,帶起了漫天綠色的血漿。張蘭、張竹只是太乙修為,張苞也只是大羅后期,但是三人組成了一座小小的三才殺陣,居然爆發出了堪比大羅圓滿的戰力。

那九名太乙螳螂精大將,統轄大軍,組成的軍陣,其戰力上限,也不過是能困住巔峰大羅罷了……換成普通敵人,這座大陣,足夠使喚,奈何,張苞三人,絕非尋常人等。

他們的修為在刑天鯉看來,并不高,但是他們天生有著絕強的戰爭增幅天賦。

一聲聲大吼沖天而起,依稀重現了當年一聲大吼震斷長板橋的威煞——三人被困在大陣中,渾身皮肉都泛著黑色,宛如三尊黑鐵鑄成的金剛。

蛇矛舞得風雨不透,稍有靠近的螳螂精,無論修為高低,就是一個透心的窟窿。

一聲聲大吼炸開,一道道黑色巨風朝著四周噴濺。大群大群的螳螂精被震得身軀爆碎,炸成漫天血污噴濺,三人的大吼聲,就好像一顆顆重磅的航空炸彈落下,每一聲大吼,都能輕松清空方圓數里內的所有螳螂精。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張苞三人的力氣好生無窮無盡一般,任憑四周數以十萬計的螳螂精瘋狂圍攻,他們身上連一點兒皮肉傷都沒有,無數的刀槍劍戟,無數的弓箭弩矢,密密麻麻的從四周攢射過來,卻無法迫開三條蛇矛組成的防御圈。

一聲聲大吼始終是如此的中氣十足,始終是如此的殺力兇悍。

起碼已經有超過十萬螳螂精被張苞三人斬殺當場,三人手中緊握蛇矛,更是祭出了極其沉重的戰劍,繞著身軀縱橫穿刺,如割麥子一樣斬殺四周的螳螂精。

他們身上,也套上了三層的重甲。

內層,是蛟龍皮制成的貼身軟甲,中間是大羅級的連環鎖子甲,外層則是三套一模一樣,虎頭護胸,虎頭吞肩,手肘、膝蓋等位置,也有沉重的虎頭浮雕做裝飾的烈虎重甲。

三重重甲的防御力驚人。

蛇矛、重劍、三重重甲,使用的,赫然也是截教外門的煉器手段——戰場上,無數被擊殺的螳螂精的精血,正不斷被這些兵器、甲胄吸收,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兵器、甲胄的威勢已經憑空增加了一成有余。

殺得越多,戰力越強。

刑天鯉注意到,每當張苞三人斬殺的螳螂精數量達到五六千人,他們身上的甲胄就好似充能完成,胸口碩大的虎頭浮雕胸甲上,那顆栩栩如生的金屬黑虎頭,就猛地張開大嘴,發出一聲高抗裂云的呼嘯聲。

這一聲虎嘯,威力綿綿泊泊,好似長江大河,浩蕩不休,輕輕松松就能傳達百里,生生將外圍那一座九宮八卦金鎖陣的大陣力量都給壓制得煙火暗淡。

“中!”張苞突然一聲大吼,宛如一道雷霆平地里炸開,他手中蛇矛一抖,三點寒星裂空,三尊主持大陣圍攻他們的太乙境螳螂精大將護體的大陣之力被迫開,三點寒星頃刻間破碎了他們的頭顱。

這座大陣的九個陣眼,當即被破碎了三處。

大陣的自身防御力暴衰四成左右,張苞三人身邊的重型戰劍暴起,化為三條如龍如蛟的黑色怪蟒,朝著四周很狠一旋,就聽慘嗥聲不絕于耳,超過五萬修為在地仙左右的螳螂精被一劍腰斬,生機生氣頃刻間崩散。

“厲害啊,厲害,不愧是張苞啊。”司馬平又陰陽怪氣的嚷嚷了起來:“可是啊,你們空有虎將之名,奈何,奈何……你們始終是不明大勢。”

司馬破在一旁捧哏:“敢問五祖,何為大勢?”

司馬平怪笑道:“所謂大勢么,就是這般了,自己不親自動手,用無窮無盡的兵勢困死敵人,就是大勢啊!”

司馬識身后的軍旗揮動,低沉的戰鼓聲從四面八方沖起。

這座被螳螂精禍害的城池四周,無數螳螂精悍卒身披重甲,齊齊騰空飛起,朝著這邊飛來。司馬平身邊,那尊大將軍分身舉起一面面軍旗凌空揮舞,于是大群大群的螳螂精就按照這尊大將軍的指揮,加入了軍陣。

螳螂精中,十二尊大羅境初期的大將出現。

每一尊大羅境螳螂精身后,都有十二尊太乙境的副將輔佐。他們統轄百萬螳螂精,滾滾煞氣升騰的軍陣,頃刻間就籠罩了方圓近百里的虛空。

司馬平、司馬破等人,也都撤去了百里之外。

四周,有更多的螳螂精大軍出現,他們施展邪法,用烏云陰風,卷來了數以億計被俘虜的三尺小人兒。他們就在戰場附近,設下了祭壇,用極快的效率,將那些俘虜的小人兒斬首當場。

漫天血氣升騰,一道道孱弱的精血從這些小人兒體內飛出,被那組成軍陣的百萬螳螂精大口吞咽下去。這些修為不過在地仙水準的螳螂精悍卒吞噬了足夠的精血,他們的氣息就好似火上澆油一樣,頃刻間達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

他們暴漲的氣息固然是虛浮的,是狂躁的,是無源之水。

但是這瞬間暴漲的力量,卻是實實在在的。他們的力量經過大陣的運轉,匯聚在一起,凝聚在了十二尊大羅將領身上,頃刻間就讓這十二尊大將的戰力飆升。

刑天鯉和旒旌三女不吭聲。

此刻這些螳螂精使用的軍陣,已經不再是九宮八卦金鎖陣這樣的困陣,而是一座真正的殺陣。而且陣法運轉的方式,他們再熟悉不過了,分明是從人族太古巫殿流傳出去的,十二都天神魔煞陣。

冥冥中,有可怕的力量在斬殺了足夠的三尺小人兒后,受到感召,悄然垂落。

十二尊組陣的螳螂精大羅身后,悄然有霧氣涌動,有奇異的,宛如神魔的大巫虛影在他們身后若隱若現。這些手持長刀的螳螂精大將揮動長刀,就有地水火風,有天雷地火等諸般可怕的力量凝聚,朝著張苞三人宛如天譴一樣瘋狂砸下。

十二尊大羅,百萬悍卒的戰陣加持,更有數以億計的小人兒在戰場邊被瘋狂屠戮,他們的精血氣息不斷地被大陣吞噬,瘋狂的增加著大陣的威力。

張苞三人一時間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他們蛇矛揮動,三條蛇矛被十二柄長刀劈得‘嗆瑯’巨響,三人手臂不斷顫抖,身體一步步的不斷后退。

他們祭出的戰劍,再也無法肆意的在戰陣中穿梭。無論戰劍劈向何方,總有密集的攻擊如暴雨一樣襲來,將他們的戰劍劈得亂顫亂晃,哀鳴著不斷向后倒退。

他們護體的煞氣也不斷被迫開,刀光落在重甲上,各色天雷地火很狠迸濺,震得三人面皮一陣陣的發白,修為不夠的張蘭、張竹,更是張口吐出了大量血水。

張苞怒極:“司馬平,你們還要臉么?屠戮婦孺,這就是你們司馬氏的文治武功?”

司馬平淡然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些三尺賤種,也就只有你們蜀漢,真把他們當人了……呵,他們也沒把你們蜀漢當做自己人啊?此番大戰,若不是他們在朝堂中拖你們后腿,你們叔侄三人,又如何淪落如此?”

怪笑一聲,司馬平輕聲道:“張苞,你們的丞相,真沒有后手了?哎,哎,如果真沒有下一招了,那,你們三人,本王可就笑納了……”

司馬識身后高聳的帥旗猛地騰空,一道昏黃的氣息沖天而起。

四面八方,低沉的呼喝聲綿綿而起,四周空氣光影閃爍,一陣明暗不定,一座座大山虛影綿綿而起,山嶺雄渾,氣勢驚人,其山嶺上的草木無風自動,漸漸地,就化為一尊尊奇異的悍卒人影,在山嶺上列成了軍陣。

刑天鯉一陣恍惚:“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這,這,這,司馬晉朝,謝家也是晉朝人吧?”

刑天鯉有點恍惚了。

他喃喃干笑道:“這可就,尷尬了……讀歷史書的時候,每一個時代,都有一個時代的主角,每一個時代,都有明白的正邪黑白的陣營好選擇。謝玄老先生,淝水一戰,破了前秦大軍,毫無疑問,讀這一段歷史的時候,無腦的站謝玄老先生這一陣營,就是了。”

“但是,謝玄畢竟是晉朝大臣。”刑天鯉干笑道:“這就,很尷尬了。”

歷史上那些名姓曾經照耀了一段歲月的英雄豪杰啊,他們當中,隔著厚重的歷史天塹,他們精彩的人生,并不會對撞在一起。

但是,在某些圣人的操作下,那些在歷史的不同階段閃耀的人兒,他們很可能,會沖撞在一起!

對這些歷史名人而言,他們當然有他們自己的選擇。

但是對刑天鯉這樣的后生晚輩而言,這可就有點,有點選擇障礙了。

一名身穿長袖大袍,頭戴羽冠,手持羽扇的清癯文生,悄然出現在那綿綿密密的大山虛影之巔。他身后,有旌旗揮舞,有數以萬計身披重甲,氣息凌厲的悍卒甲士悄然列陣。

那綿延數千里的山影中,無數草木所化的悍卒虛影,悄然融入了這數萬悍卒甲士的身形。于是,這些修為不過天仙的悍卒甲士,自身氣息暴漲,生生從天仙境,提拔到了金仙境。

而那手持羽扇的文生,悍然也是大羅后期的修為。

數萬金仙境的悍卒甲士組成大陣,和他的氣息迭加在一起,他只是靜靜地站在山巔,其氣息就已經直接碾壓了張苞三人。

“張苞,降了吧。”文生優哉游哉的說到:“你也是史書上有名有號的人物,若是隕落在此,對我九州人族而言,未免太殘忍了一些。”

張苞的目光也變得極其的微妙,他沉聲道:“謝玄?”

文生拱手道:“謝玄在此。”

張苞輕嘆了一聲:“你倒也是一個妙人兒……嘖,你覺得,司馬氏,是明主么?”

謝玄笑了,笑得意味深長,笑得微妙難測。

司馬平、司馬破、司馬識等司馬氏族人,則是齊齊開口打罵,更有一些司馬家的年輕人,開口那叫做一個骯臟啊……

甚至,有人直接開始問候張苞的長輩。

張苞氣得‘哇呀’大吼,但是他被大陣困住,根本無力對這些不積口德的司馬家青年做什么。謝玄卻是冷哼一聲,微呈綠琉璃色的眼眸一翻,無形無跡之間,這些破口大罵的司馬家年輕人,面頰齊齊被無形劍光貫穿。

鮮血四濺,更有牙齒碎片亂噴。

司馬家的年輕人痛得哭天喊地,抱著面頰在地上亂滾。

司馬平氣息一凝,斜眼看著謝玄,冷聲道:“謝玄,你……意欲何為?”

謝玄向司馬平遙遙稽首一禮:“平原王,還請約束族中子弟。張三爺的威名,卻不是他們這些下三濫的玩意兒可以玷辱的。”

司馬平的面皮一抽,一抽,再一抽。

謝玄這話……

他怒道:“謝玄,你不要忘了,你謝家,是我司馬晉朝的臣子。”

謝玄微微一笑,輕輕的晃了晃手中羽扇:“王爺謬矣,謝家和司馬氏,乃是盟友,盟友啊……嚇,這其中的利害關系,萬萬不可弄錯了。”

刑天鯉撫掌贊嘆:“嚇,司馬晉啊,呵呵,道爺就琢磨著,會有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嘿,嘿嘿,哎,哎,那位王右軍老先生,也不知道他如今修為如何。”

刑天鯉突然渾身火熱。

他很想現在就找到那位王右軍,然后找一大群最肥美的大白鵝,拿去和他交易各種書法帖子——比如說,那篇《蘭亭序》,若是自己生擒活捉了王右軍,逼他寫出一千份、一萬份……會不會有點過分啊?

哎,哎!

通天造化塔,已經橫跨了數十光年的距離,撞進了這一片霞光流蕩的星域。

四周大道突然清晰,滾滾太初之炁洶涌而來。

刑天鯉忙不迭的掐動印訣,一聲大喝,通天造化塔前方的虛空突然崩碎,他們一行人直接瞬移了出去。一個跳躍間,刑天鯉等人就直接抵達了圓光術中所在的白鸞星。

直徑大概在十萬里上下的星球,外空中,還殘留著一些科技側的太空站、太空武器平臺等。但是此刻,這些太空站、武器平臺,都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好些修煉側的飛天戰船,正在外空往來游弋。

這些艦船上,一面面大旗無風自動,赫然正是‘司馬’和‘晉’等字樣。

乍一看去,白鸞星,的確是被司馬晉朝的大軍徹底拿下了。

通天造化塔驟然膨脹到了百里大小,一聲巨響,整個白鸞星的大氣層劇烈震蕩,平地掀起了一陣陣的狂風,刑天鯉駕馭通天造化塔,直接撞入了白鸞星大氣層,直達張苞等人鏖戰的城池上空。

“張苞將軍,貧道幫你解圍,你幫我向丞相,討要一些手書的真跡、詩詞,如何?這筆買賣,你們值當做啊!”

刑天鯉一聲狂笑,腦后一支五行分明,五彩斑斕的大手騰空,直徑數里的大手帶著可怕的氣息,朝著司馬平等人一把抓了下去。

“平原王司馬平?聽說你有精神病,你還真是精神分裂了啊?”

“你說,你說,拿你的性命,去找王右軍交易書帖,他要拿幾本《蘭亭序》,才能換回你的小命?”

刑天鯉來得突兀,出手又是狠辣圓熟到了極致。

他的境界和司馬平等人相當,但是戰力上嘛……一萬個司馬平加起來,也不夠刑天鯉一指頭戳的……

一聲慘嚎,司馬平等人被刑天鯉一把抓在了手中,巨力襲來,他們的身體都幾乎被擠爆了!

“不為人子,不為人子……”司馬平嘶聲長嘯:“諸葛老匹夫,本王又上你的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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