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的意念，萬命混沌鑒立即劇烈晃動起來，下一刻，張懸從原地消失，出現在鏡面之內。
此時的他，身穿鮮紅的新郎服，站在寬闊的大殿之內，四周都是親朋友人，熱鬧非凡。
“張家主，在下清河宗宗主，能親眼見證張洛兩家聯姻，是我等的福分……”
“這就是張師？果然英雄出年少啊！”
“今年才二十歲，不光自身成了圣子殿殿主，所收的學生也一個比一個強大，真不知到底怎么修煉的……”
“據說是楊師代師收徒，連他都稱呼一聲師兄！”
“有楊師親自指點，又有張家的精純的血脈，年紀輕輕有此造詣也就不算過分了！”
四周傳來恭賀的聲音，張懸揉了揉眉心，正覺得奇怪，一個淡淡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好了，諸位，咱們有什么事情，可以以后再聊，有的是機會，耽誤了吉時就不好了！”
張懸轉頭，立刻看到洛輕塵站在不遠處。
洛輕塵是名師大陸洛家大長老，當初自己與洛七七結婚時，是他負責接自己迎親。
“難道……”
心中一震，反應過來，緊跟在對方身后，走了幾步，果然看到一個俏生生的身影站在不遠處。
雖然帶著蓋頭，用法寶遮掩住了氣息，依舊可以認出，不是別人，正是洛七七！
進入鏡面，他竟然回到了當初娶親的那段記憶之中。
辜負這樣一個女孩，當眾退婚，是他內心深處最遺憾之事，但當時的情況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或許萬命混沌鑒為了彌補這個遺憾，重新讓他回到了這里。
深吸一口氣，緩緩向眼前的女孩走去，對方似乎覺察到了他的動作，激動的嬌軀輕輕顫抖。
我對你不僅僅只是喜歡，但待到開口，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機會。
停住腳步，剛想掀開對方的蓋頭，認真的告訴對方，和她好好在一起，彌補之前的遺憾，便聽到身后一陣喧嘩，旋即數十位族人受到力量波及，倒飛著跌落大廳。
急忙轉頭看去，隨即看到一個帶著面紗的熟悉身影帶著一位童子，出現在不遠處，眼眶微紅。
“火源城，敞開心扉；丘吾宮，約定三生……張懸，你與我海誓山盟，卻在這里，與他人成婚！”
“若曦……”
認出對方，張懸身體一顫：“你聽我解釋，我有辦法解決……”
拳頭捏緊，張懸虛空一劃，立刻將四周的空間封印。
“你這次過來，是查到了趙雅、魏如煙和袁濤等人被抓，帶我去尋找傳世天符，好開啟孔廟嗎？”
為了避免誤會，張懸急忙將之前的經歷，詳細說了出來：“你進入孔廟的目的，是為了研究春秋大典，提前適應孔師的秘法，應對與他的戰斗……”
“你在說什么？我怎么一句都聽不見？”
見他一直說話，口中卻沒有半句話說出，洛若曦疑惑的看了過來。
“你、你聽不見？”
張懸滿是驚恐。
“我當然可以聽得見？但你剛才說了好多，我一個字都沒聽到……”
洛若曦繼續道。
“這怎么可能……”張懸滿是不解，精神內視，剛想驅動體內的力量，這才發現，丹田內沒有懸界，沒有元力，沒有命燈，也沒有所謂的天命……
“我的力量、靈魂，竟然也回到了那個時候！”
張懸明白過來。
此時的他，不是堪比浮生大帝的超級強者，也不是一界之主，只是名師大陸張家的少爺，連整個大陸的無敵都做不到。
沒有足夠的實力，自然反抗不了規則的制裁，即便說出所知道的話，對方也聽不到。
“你要去救人嗎？”
不知他的想法，洛若曦看了過來。
“我……”
張懸沉默。
如果不去，趙雅等人必然會死，自己也無法拿到傳世天符，最終進入孔廟，獲得春秋大典……
可一旦離開，就等于再次傷害到了洛七七。
“你只有一次選擇的機會……”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雄渾有力，刺入靈魂。
知道這是萬命混沌鑒器靈傳來的意念，張懸安靜的待在原地，并未著急做出決斷。
若要洛七七不受傷害，那就要犧牲趙雅、洛若曦等人，若要繼續之前的選擇，心中就會一直擁有這個遺憾……一飲一啄，自有天定，即便是他，也沒有雙全之法。
“我和之前的選擇一樣，洛若曦，我跟你走……”
沒有遲疑太久，張懸向前一步，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嘩啦！
伴隨這句話結束，眼前的場景立刻崩塌開來，這才發現，依舊站在萬命混沌鑒面前，眼睛中滿是淚水。
人生終有許多遺憾，但受限于當時的力量、認知、能力……能夠做出的選擇，便是最優解。
之所以覺得意難平，是以你現在的眼光來看的。
如果當時就知道后續的路，知道洛家小公主就是洛七七而非洛若曦，所謂的感情，就不可能開始。
“所以……就算再回到當初，我也會進行這樣的選擇對嗎？原來……人生沒有那么多遺憾，有的只是失敗的不甘心，錯誤的不認同，錯過的不愿接受……”
張懸似乎想通了什么，笑了起來。
一生很長，看起來曾經做過許多錯事，其實……不過是當時的最優解罷了。
例如，你覺得愧對了某人，可真在一起了，她就會幸福嗎？
未必！
遺憾終究是遺憾，宛如鏡子的兩面，即便重新來過，也只會變成另外一個遺憾，最終越滾越大，無法自拔。
“其實所謂的不甘，想要重來，想要逆天改命，都是情感在作怪……”
一道明悟出現在心田，張懸感到對情之天命的感悟，更加深刻了。
并非不能逆天改命，但……如果只是為了個人的得失，個人的愛恨情仇，完全沒有意義。
因為無論再怎么努力，改變的也只是小事件，該有的遺憾，依舊會有，該有的不甘心，一件都不會少。
“原來這就是萬命混沌鑒……以命為鑒！”
轟隆！
伴隨張懸的喃喃自語，眼前的巨大的湖面一陣晃動，化作一面鏡子，落入他的掌心。
萬命混沌鑒，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