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看有沒有寒霜魔君說的這么厲害……”
低頭看向寶塔，張懸充滿了好奇。
輪回舍利塔高九寸，菩提木雕刻而成，不算太重，反而給人一種輕飄飄之感，仔細觀察，每一個瓦片上，都雕刻著過去現在未來因果經的梵文，無數字跡堆積在一起，給人一種橫貫過去、現在、未來的錯覺。
手指一彈，一滴鮮血落了上去，在塔尖停頓了片刻，便輕輕滑落。
“無法煉化，原來是有主之物……”
張懸這才明白對方為何這么大方，如此珍貴的寶物，說給就給了，鬧了半天，這是有主之物，可以隨時收回。
既然有主，便只有短時間內的使用權，原本激動的心情立刻大打折扣。
“先進去看看……”
知道直接煉化，也會引起原主人的警覺，張懸失落過后，手掌在塔尖輕輕觸摸。
身影一閃，已然出現在舍利塔的第一層。
是一片遼闊的空間，正前方懸浮著一個手指大小的圓珠，在空中快速游走，散發出淡淡的金光。
“這就是寒霜魔君所說的白骨觀空舍利？”
張懸好奇的看去。
眼前的舍利，和玉石一般，晶瑩剔透，與他的精神一接觸，立刻迸射出三道淺灰色的細線，向虛空之處延伸。
“這應該就是因果線……”
根據寒霜魔君所說，第一層的白骨觀空舍利，可以觀察出修煉者身上的三條因果之力，借助這種力量，可以快速領悟與自己有因果的天命，從而提前消除隱患。
說白了，就是讓人察覺因果，從而想辦法避免或者躲避。
按照佛家的話語，因果越少，修煉起來就越純粹，進步也就越快。
精神蔓延，順著淺灰色的細線蔓延而去，下一刻，一道道畫面出現在視線之內。
正是在萬象城傳送陣見到的姚春文和他孫子。
他與二人擁有交集，雖然已經處理完畢，卻有了一定的因果。
“這種因果對我來說，沒有半點用處，反倒只會給自己添堵……”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
張懸堅信世間的事，沒有一成不變的，就像他被青云尊者抓進天命長河，本來將要遭受被渡化成為傀儡，身不由己的命運，結果非但沒事，還憑借諸多手段，取得了對方信任，并得到了眼前這件寶物。
但也有些事，過度摻和，只有麻煩，根本無法轉化成好處。
就像與這位姚春文之間的因果，無論他再找自己，還是出了什么事，都只會讓他惹上麻煩。
“斷！”
明白這點，意念操控空中的白骨觀空舍利對著這條細線斬了過去。
咔嚓！
細線斬斷，下一刻，張懸感到靈魂像是洗了個熱水澡一般，說不出的輕松，意念運轉起來也變得快速了不少。
張懸一震，滿是不敢相信。
“這就是斬斷因果？”
冥冥中，他可以清晰感受到，與那位姚春文祖孫倆之間，以后再無任何交集了，這種感覺，就好像清除掉了身上的跳蚤和蛀蟲，精神力都精純了不少。
難怪佛門高僧，都要斬斷因果，與過去徹底劃清界限，放棄一切，的確活的更加輕松。
感慨聲中，張懸再次向第二條線看了過去，出現在腦海中的是一張略感陌生的臉。
“這是……院中的一個護衛？”
張懸認了出來。
這個面容，的確見過，是院中的一個普通護衛，他可以保證之前從未說過話，但空中的細線，竟然比姚春文還要粗大不少。
也就是說，與他之間的因果，比姚春文牽扯的更深。
就因為在他這里當護衛？
不應該吧！
都沒說過話，有什么因果？就算有，也應該和孫強交集更多吧！
“斬斷……”
心中奇怪，卻沒有太大猶豫，意念一動，空中的白骨觀空舍利，同樣斬落而下，細線“嘩啦！”一聲，便被斬斷開來。
張懸感覺輕松了一些，再次看去，卻發現這條因果線，并未徹底斬斷，而是依舊保存了下來，給人一種藕斷絲連之感。
張懸皺眉，意念一動，將心中的疑惑傳給了寒霜魔君，片刻后得到了回答。
“一些可有可無的因果，是能輕松斬斷的，但強因果，只能避免，徹底斬斷很難……就好像父母、出身，就算你不想繼續保持，想要斬斷也幾乎不可能，因為你不可能改變自己的出生，改變自己的血脈……”
“哦！”
張懸恍然。
有些人不滿父母的一些舉動，與之斷絕關系，看起來是切斷了因果，實際上只是減少了交流，真正的因果并未斷絕。
因為，你不可能否認來歷、血脈，以及生命。
“看來這家伙有些古怪……”
明白這點張懸充滿了好奇。
對方只是院子里的普通護衛，按理說與他之間的因果很少，只要斬落，必定再無關系，而現在卻斬不斷……明顯有問題。
不過，斬不斷也無所謂，提前知道有因果，也能提前做準備，更好的防御。
繼續向第三條因果線看去，同樣是個熟人，負責他們試藥的卞仲文。
因為讓他試藥，認識了姜離長老，才獲得了足夠的功勛，他們之間的因果聯系更深，細線的顏色也更重。
驅動白骨觀空舍利斬落，本想著哪怕減少一點，也可以輕松不少，沒想到只碰了一下，細線瞬間斷裂。
張懸有些發懵。
按理說他與這位卞仲文之間的牽扯，比那個普通護衛多多了，結果后者斬不斷，前者卻輕松斷了連接……
這未免太古怪了吧！
看來所謂的因果，要比想象中的復雜，并非接觸少就弱，也非接觸多，而變得難以割舍。
就好像有些同事，基本沒交集，手都沒碰過，卻能影響你的一部分抉擇，而一些賣茶的姑娘，交深言淺，肌膚相觸，卻可一拍兩散，以后再無聯絡。
并非接觸的越多，因果越深，也不是不接觸，就沒有因果。
站在原地感悟了一會，知道每天只能窺視三條，而且還是隨機的，并非固定，繼續待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張懸輕輕一晃，進入了輪回舍利塔的第二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