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展鵬??
吳痕驚詫的望著銅門處的那人。
那人盡管穿著還算貴氣的衣裳,可整個人就像是被掏空了活力,猶如個半老頭,身體極不協調的站在那里。
這不是曾府的二公子嗎,也就是妄想讓阮暮寒成為他服侍之女的家伙?
曾夫人被踩斷了脊骨?
而他雖在之后的斗爭中茍活了下來,可看他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多么活著比死了還難受!
難怪一到夏山門閥這里,整個門閥如臨大敵,劍拔弩張。
原來阮暮寒已經將這些人踩得連最后的尊嚴都不剩下了,讓他們還存在這世上,仿佛只是在警告其他所有妄想阻擾她的人,看看曾門閥,看看夏山門閥,他們如今可憐的模樣便是與她為敵的下場!
阮暮寒立在風雨大街上,眼眸中沒有一絲絲的憐憫。
甚至,在提及到某個被她踩斷了脊梁骨的人,她眼眸比冰雨更冷寒,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萬年冰川的可怕氣息!
“抵抗者,死!”
阮暮寒命令下達,不容許這武都之中還有向自己亮出兵器的勢力。
話音落下,銀掛武圣們爆發出了恐怖至極的真氣,如冰尖、寒冷組成的災海,涌向了這夏山門閥的府邸。
放下武器者,活。
持著武器者,皆死。
銀掛武圣們輕易的撕開了夏山門閥的武裝力量,更是闖入到了府邸之中,將所有穿著盔甲和亮出武器的人給殺死!
短暫的掙扎,最終整個夏山門閥被武力給征服,那些剛才還忠誠的門閥武者們紛紛匍匐在地上,再也不敢有半點反抗的念頭。
大銅門前,曾展鵬連站都站不穩。
他依靠在門邊,呼吸都不順暢,他眼中滿是屈辱,滿是憤怒,可身子又在這個無情冰冷的女人走近時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你殺了我!!”
“阮暮寒,你殺了我!!!”
曾展鵬已經受夠了屈辱,鼓起全部的勇氣朝著她咆哮起來。
阮暮寒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只是將身邊的一名銀掛武圣的刀抽了出來,丟在了曾展鵬的面前。
曾展鵬拾起了這柄武器。
面對近在咫尺的仇人,他想要拼盡最后的力氣向她斬去,可曾展鵬看到的阮暮寒已不再是一個為曾府效力的小吏,而是掌控著武都大權,如今耀眼至極的鎮北女君,她就是一座宏偉的冰雪天山,讓曾展鵬這樣一個廢人甚至不知如何抗衡。
將武器丟在他面前,曾展鵬都沒有勇氣向她揮出一刀。
更窩囊的是,曾展鵬也沒那個骨氣將刀砍向他自己,給自己和家族在這個世界留最后一絲體面。
“鎮北女君,暫時未發現妖族的痕跡。”一名武圣統領走來,稟報道。
顧洛水這次不敢說話了,她自然知道鎮北女君與曾氏門閥的恩怨,只是她不會想到即便是曾氏余黨躲入到夏山門閥中,這夏山門閥也被她直接碾碎了。
門閥在武真君面前,不過是人數更多的烏合之眾。
“進去看看。”吳痕卻對銀掛武圣們的搜查不是很滿意。
阮暮寒點了點頭,朝著已經完全敞開并沾滿了鮮血的大銅門中走去。
那位武圣統領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吳痕,有些不明白這位異邦男子為何會在武女君身邊,而且武女君似乎更愿意采納他的意見。
“屬下已經查得相當仔細了。”武圣統領雷康說道。
“不單單是查妖族。”吳痕說道。
“你在這里等候。”阮暮寒吩咐了一句。
武圣統領雷康行禮,也不敢再跟隨了。
踏入到了夏山府邸內,吳痕看到了匍匐在空曠之處的大量人群,他們都是被震懾到喪失意志的門閥成員,連抬頭看鎮北女君的膽子都沒有,只是看到一雙冰玉之靴,冷峻從容的踩在他們的府邸地壤上……
“奇怪了。”吳痕卻感覺到一絲怪異。
“有何異常?”阮暮寒問道。
“他們真的怕你了,竟然沒有窩藏妖族。之前我聽顧洛水說過,此事事情不單單是妖族為了復活它們的祖先,更關系到了你的武神晉升天階,假如我是你的仇人們,這個時候就一定會團結起來,想盡一切辦法阻擾你的晉升,要是你真的成了武神,他們可是一點茍活的可能都沒有,不單單是武都,是整個真武大陸都沒有存活空間,所以我覺得和妖族勾結的門閥,大概率是與伱有仇的勢力,妖族盜骨,門閥打壓你,目標一致。”吳痕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的意思是,這盜骨之事也有可能是沖著我來的?”阮暮寒說道。
“恩,妖族不希望你成為武神,武都門閥也不希望,既然如此他們大概率會勾連,給你設下這一劫……”吳痕說道。
“但這里沒有任何線索。”阮暮寒說道。
“對,要么我們考慮的片面了,要么這件事其實過于簡單,是我們想復雜了。”吳痕說道。
“顧洛水告訴你的不全面,即便四塊妖骨皆被盜走,也未必阻礙我的晉升。”阮暮寒直言道。
“為什么,你失職,輪值武神便會降罪,剝奪你的權力與資源。”吳痕反而有些不理解道。
“成不成武神,由我決定,不由他人。”阮暮寒說道。
這句話讓吳痕都呆住了。
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既覺得陌生,又感到無比熟悉。寒寒,你不要這么颯啦!
太斬男了!
小心臟莫名其妙就跳動了起來,尤其是回想起當初艱難時期一件蓑衣都要輪著穿的日子,再與此刻的絕世獨立對比……說好自己親手培養成女武神的,為何你自己就成長為了我幻想中的樣子??
果然還得是心中無男人,才是最美的。
“明白了,那我需要將思路開闊一些,咱們去市井中逛一逛吧,興許會有收獲。”吳痕說道。
“門閥拜訪就到這?”阮暮寒問道。
“恩,排除門閥,那妖族只能夠藏匿市井了,調查市井的話,就必須暗訪,大動干戈勢必會讓市井緊繃成不真實的樣子。”吳痕說道。
“天色不早了。”
“夜色,對人和妖而言,都是一重保護色,會見到我們平時瞧不見的樣子。”吳痕說道。
“嗯。”阮暮寒點了點頭。
在答應對方夜間出行時,阮暮寒自己突然涌起一陣疑惑。
為何會下意識的答應了,明明這一天的搜查并沒有太大的收獲,卻不由自主的跟著對方的思路在走了。
對方說話的方式,說話的語氣,在專注于一件事時冷靜而有條理的梳理,為何下意識的會聽隨?
阮暮寒讓顧洛水著手調查吳痕提到過的那些行當,從而搜查出那些潛藏在二十四城域的老妖。
吳痕和阮暮寒便穿著了最普通的蓑衣,如行走世間的凡俗俠士,行走在夜幕下的武都市井中。
身穿蓑衣的阮暮寒,這才給了吳痕無比熟悉的感覺。
也正是這份熟悉,讓吳痕的一些習慣性動作和習慣性話語漸漸展露了出來。
這一整天,阮暮寒何嘗不在觀察他的一言一行。
從最初找尋他身上是否有妖族的習性,到慢慢的感受到了那種熟悉感,記憶里的剪影與對方多次重合,令她的玲瓏冰心也在一點點瓦解。
但她沒有問。
她只是靜靜的觀察著。
“這里有個廬云商會,我聽聞這里的玉都是產自你的芽城?”吳痕看到了一家夜里還燈火通明的商會。
“嗯,那些玉為我如今的修為打下了堅實的基礎。”阮暮寒沒有避開這個話題。
“既然是你的產業,那就不用去暗訪了?”吳痕說道。
“芽城交給了慶磊管理,這兩年我沒過問,對商會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阮暮寒說道。
“里面的人應該認得你,那我過去問點事情,你在這里等我。”吳痕說道。
“好。”
吳痕進入到了廬云商會。
來這里倒不是真覺得廬云商會有問題,而是他需要動用家鄉的力量,采集一些更關鍵的數據。
自己來武都的時間太短了,對很多事情都不是很了解,好在同胞們有大數據云,將關鍵詞放進去,肯定會羅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了。
踏入到了廬云商會,吳痕與門前的接待女子一對視,便知道她是同胞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女大學生來這里兼職賺生活費,眼神清澈而愚蠢,異度再兇險、真武大陸再血性,都染不了他們的心。
“玉石工匠哪家強?”吳痕上去就先盤問了對方。
“這位公子,那邊請!”女子立刻帶著吳痕跨入了另外一扇門中。
這扇門內還有幾個問題,吳痕都對答如流,輕松就打入到了廬云商會這個地下組織的內部。
“我需要這武都妖族和異客的資料,對二十四城域的重點繪制。”吳痕說道。
“沒問題。”
武都雖有自己的文官,也會記錄下海量關于武都異客與妖族的信息。
但這些信息偏官方統計,肯定不全面。
而同胞們有自己的信息網,且扎根在這武都多年了,他們收集一切民間信息,這里面也包含了妖族與異客,形成了非常完整的人群畫像。
阮暮寒的官方信息,與同胞們的民間信息,范圍縮小到二十四城域的話,就一定能夠找到幾個特例,通過這幾個特例便可以順藤摸瓜,找出藏匿在二十四城域的妖族!
這年頭,有大數據何必費那個腦子查案。
這一整天看似忙里忙外的,吳痕就沒指望有啥線索,關鍵是與寒寒重溫舊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