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廖大老爺面黑,直言問道,“娘,你到底想怎么樣?曾氏都為堂哥兒生了兩個嫡子,肚子里還懷著一個,你還想著讓堂哥兒拋妻棄子另娶不成?”
“我可沒想過要堂哥兒休了曾氏。”廖老夫人撇了撇嘴道。
她知道,自從曾氏為廖靜堂生了兩個嫡子后,她之前的打算就不成了,廖靜堂如果再拋棄妻子去另娶高門嫡女,只怕這仕途也走到頭了,這也會成為他一輩子的污點,他和廖家的名聲都會一臭到底。
就因為希望破滅,她心里對曾氏才會有更多的怨氣。
不給她舔舔堵,她心里這口氣就下不去。
廖大老爺一臉無奈,苦口婆心道,“娘,你不為曾氏想,你也得為堂哥兒想想啊,你這么針對他媳婦,他夾在中間多為難,一個是他親祖母,一個是他媳婦,媳婦受了委屈,他能不心疼么?”
“你上次那樣對曾氏,差點要了曾氏一條命,已經把他們逼的離開了曾家,這次你老要是真去了江寧城,他們非得再次被你逼的遠走不成啊。”
搞不好,廖靜堂那根直腸子倔勁兒上來了,還會提出辭官,帶著媳婦兒子遠離京城,再也不回來了。
那樣的結果,他可不想看到。
廖大老爺深深嘆了一口氣。
廖老夫人就氣的臉色發黑,“怎么,我去看看我孫子,看看我曾孫子都不成?我逼走他們,我什么時候逼走他們了,是我趕走他們了,還是罵走他們了,不是他們自己走的?”
“我只是讓她多侍奉了我幾日,誰知道,她身子骨就那么差,哼……早知道她身子骨那么差,當初這門親事我就不能答應。”
“堂哥兒是我們廖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他曾家,除了一個曾毅然還在做官,其他的人都在做生意,曾家早就成了商戶,一個商戶之女巴結上了我們堂哥兒,我們堂哥兒沒有嫌棄她,還對她有情有義,她還有什么委屈說的?”
話提起來,廖老夫人就一肚子氣,“早知你會走到如今這一步,當初,我們就不該給堂哥兒娶曾家的女兒。”
兒子都給你生了,如今,你還說這話?
廖大老爺揉了揉額頭,“娘,當初,是我們廖家親自去的楚家提親,可不是人家上桿子巴結上來的。”
那還不是想著讓堂哥兒能巴結上楚家,在順便巴結上二王府和褚家,不然,她好好的一個孫子,怎么可能低娶一個商戶人家的女兒?
廖老夫人撇了撇嘴,板著臉,不吱聲。
“曾家也是世代書香門第,只是那幾十年沒有家族子嗣入仕,如今曾毅然入仕,曾家也就打算再次走入官場了,什么商戶,娘,這話可不能往外說,不然,要被人聽到,就要笑話你老了。”
“哼,笑話我?曾家在西南那邊的生意做的大,誰不知道啊?”廖老夫人又撇了撇嘴,一臉的看不起樣子。
廖大老爺就道,“曾家做生意,也是為了糊口,不說曾家,就說說我們京城這些個勛貴世家,誰家沒有一點兒生意,沒有生意,沒有來錢,一家人就靠朝廷發下來的那點兒俸祿,只怕一家人都要去喝西北風不可。”
“就我們家,也有好幾家鋪子呢,娘手上也有三家鋪子呢,那曾家不也是開了幾家鋪子,只是人家開的好,賺的多,就出了名,我們的鋪子低調,賺的少,就不為外人知道而已,不過,這種事誰家沒有,只是沒有人去揭開而已,娘,你又何必踩低曾家呢。”
見兒子句句跟她頂杠,為曾家為曾氏說話,廖老夫人肚子里就升騰起了一股火,恨恨的瞪著廖大老爺,“你是說,娘老糊涂了,在胡攪蠻纏,故意找曾家的茬?”
“娘,你泄泄火,消消氣,仔細想想我說的話,兒子說的,可沒有針對娘,兒子只是實話實說。”
廖大老爺見老娘生氣了,忙安撫她的情緒,給她捶背揉肩,端茶倒水,直到廖老夫人哀嘆一息,說不去江寧城了,廖大老爺心里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而遠在江寧城的曾靜,絲毫不知道,她躲過了一次被廖老夫人磋磨的下場。
但事情總是有意外。
四月初九這一日,廖老夫人卻接到了外孫女婿突然暴病身亡的噩耗。
剛養好了的身體,因為心疼外孫女年紀輕輕就喪夫守寡,一時間急切攻心,又病了一場,等外孫女婿的葬禮辦完后,廖老夫人就迫不及待的招了外孫女回廖家,跟她做伴。
“娘,這不好吧,箐彤丫頭身上還守著喪呢。”廖大夫人對于廖老夫人想要把朱箐彤接到廖家來住,頗有些微詞。
剛死了丈夫的女人,身上帶晦氣,必須得在婆家為丈夫守喪,哪兒也不能去,可廖老夫人心疼外孫女,非要把人家接來,這可難為了廖大夫人。
廖老夫人臉色一板,“怎么,我心疼我外孫女了,接我外孫女來住住,還得看你臉色不成?”
“不敢,娘,我只是擔心箐彤丫頭的婆家不同意。”廖大夫人沒敢把心里所思所想說出來,就找了一個恰當的借口。
廖老夫人就盯著她,面無表情,冷哼道,“不要以為我真老糊涂了,你背著我,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廖大夫人臉色大變,“娘,這話從何而來,兒媳不明白?”
“哼,你自己心里清楚。”廖老夫人又冷哼了一聲,見廖大夫人想要反駁,就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行了,不要說那么多,你就派人去把箐彤丫頭接來,她婆家要不同意,你就說我身子骨不利索,讓她來侍候我幾日。”
家里兒媳婦孫媳婦一大堆,卻偏偏要去接一個剛死了丈夫,還在守喪的外孫女來侍奉,這事傳出去,讓外面人怎么看她們廖家的媳婦子?
廖老夫人心里悲苦,面上卻不敢違背的應了下來。
三天后,朱箐彤就被接來廖家。
廖老夫人見她瘦了一大圈,面色發黃,人也比當初在廖家待嫁時蒼老了十歲不止,一點兒也不像個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少婦,倒像一個歷經滄桑的三十多歲的農婦,看的廖老夫人心疼極了,祖孫兩個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