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在鄭文廷的身邊,最想他死的人,不是商場上的敵人,也不是他曾得罪過的人,而是自己家族的族人。
那一次事件過后,他爹就氣的將七八戶常年在他家打秋風的族人全都趕了出去,絲毫不留情面。
那一次后,他爹對那幾戶心有歪心的族人的態度就漸漸冷淡下來。
以前,每年修繕祖宗祠堂時,他爹都大包大攬,銀子全他一個人出,出了銀子,還要被人說小氣,說他沒有把銀子全部拿出來,奉養全族的人,后來,他爹同樣掏出大部分銀子,不過,那幾戶人家的銀子除外,他爹說什么也不給掏。
他爹對那幾戶族人轉變了態度后,那幾戶族人也被其他的族人排斥,而他們不但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更加對他恨之入骨,咬牙切齒,把他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認為只有他死了,他們才會有好日子過。
小時候,有好幾次,他差點死在了那幾戶族人的暗算中。
他到現在還沒死,是他命大。
后來,他爹就給他請了懂武功的小廝,貼身保護他,那幾個滅絕人性的人,這才消停了不少。
這幾年,他在漸漸接受家里的生意,消失已久的生命威脅,又開始了。
上半年,有人買通他家廚房里的洗菜丫頭,給他下毒,要不是他在家里吃東西之前有個習慣,他差點就著了人家的道。
那個習慣,是他從小養成的。
小時候,在家里吃飯中過毒,他爹教他用銀針試毒,后來,他每次吃飯都會用銀針試毒,他身上一根銀針從不離身,而這個習慣有了十多年,除了他身邊兩個小廝知道外,無人知道。
所以,他遇到刺殺,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那幾個族人。
褚景琪道,“這批殺手不是私人圈養的,而是江湖上雇傭的,我看了,他們的牙根處,沒有毒馕。”
私人圈養的殺手,牙根處都會綁一個毒馕,在落入敵人之手后,好咬破毒馕自盡。
而這批殺手,沒有毒馕,明顯是江湖上雇傭的。
可是……
他看向李桑武,問道,“李鏢頭,江湖上有什么門派可以雇傭殺手?”
而且,還是一次性雇傭到三十個殺手,應該是個大門派,李桑武行走江湖多年,應該知道吧。
“江湖中人,有不少以接手殺人生意為生,但他們基本上都是獨身行走江湖,像這種生意,很少與人合伙,何況,還是三十個殺手一起。”李桑武道。
然后,他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臉色瞬間煞白,表情就有些失常,眼神恐懼,害怕,和擔憂。
他顫抖的嘴唇,抿了抿,道,“我……我想起來了,江湖上是……是有一個門派,專門做殺人生意。”
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手也哆嗦個不停,似乎是在極度害怕。
“我也是在十幾年前,曾聽我師傅念叨一次,那個門派叫天下第一樓,已經存在江湖上很多年,樓主是誰,誰也不知道,門派的老巢在哪里,也沒人知道,天下第一樓,從名字,到門派,到他們的樓主,甚至里面的人,都無一不隱秘。”
“里面有多少個殺手,誰也不知道,我只聽我師傅說過一次,他們是專門接手殺人的生意。”
“不過,他們殺人有三不殺,一,嬰兒不殺,二,快要死的老人不殺,三,孕婦不殺。”
而他們這群人,都不在這三不殺之內。
褚景琪就皺了眉,臉色凝重,“既然不知道老巢在哪里,那雇主要怎么聯系他們?”
“這個簡單。”李桑武道,“在大一些的城里都有吉祥茶館,只要雇主拿夠銀子,帶著他想買命人的名單和詳細情況,交給吉祥茶樓的掌柜就行。”
“天下第一樓接生意,都是看被買命人的身份的高低來判斷買命錢的多少,不過,最低起價也是一千兩銀子一條人命。”
然后,李桑武看看褚景琪,又看看鄭文廷,再看看夏梓晗,他吞了吞口水,繼續道,“三位都不是普通人,我估計,三位的性命,最少也得值五萬兩銀子一位。”
“買命錢是一次性付清,只要雇主付夠了銀子,天下第一樓接了生意,拿到了銀子,就會立即派出殺手追殺那個被雇主買了命的人。”
說到這,李桑武的眼珠子一縮,聲音又顫了起來,“只要是天下第一樓接了生意,買命錢就永不退,對買命人的性命,殺手第一次殺不死他,就會殺兩次,兩次殺不死他,就殺三次,天下第一樓的殺手會對買命人追殺到底,直到那人死了為止。”
而如今,不是他們死,而是天下第一樓的殺手死。
天下第一樓,一想到會被他們誓死追殺到底,李桑武的心肝肺,就顫抖個不停。
他常年行走江湖,刀口舔血,腦袋掛在腰間過日子,倒不是怕死,他只是擔心,天下第一樓會將這筆帳算在鎮遠鏢局的頭上。
到時候,就是整個鎮遠鏢局,都只怕抵不過一個天下第一樓。
“褚世子,接下來的路程,我們只怕都會不安全,我們要小心行事,步步為營才行。”李桑武提醒他。
褚景琪嗯了一聲,一點兒也不敢小看這些個江湖門派。
“啊,我想起一件事。”李桑武突然叫囂道,“我記得,我師傅還曾提到過,天下第一樓的殺手在進入派之后,都會在胳膊上刺一個‘樓’字。”
他話剛落,從破廟里出來的生地,就去扒了一個殺手的衣服,露出了兩只胳膊。
“世子爺,你看。”
果然,那個殺手的右胳膊上刺有一個‘樓’字,字跡清晰,筆劃清秀,用的還是簪花小楷,像是一個女子寫上去的。
褚景琪和李桑武又迅速用長劍割開了十幾個殺手的右手胳膊,又見到了十幾個‘樓’字,字跡都一模一樣,都是簪花小楷,筆跡清秀。
“這是女人的筆跡。”夏梓晗蹲下身子,仔細查看那些刺字,“還是一個經常描紅大儒盧廣文字帖的女人,你們看這些字跡,有四五分相似大儒盧廣文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