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不但不認識,還罵他記性不好,“大盛什么時候多了一位楚玉郡主?你是不是記錯了?”
馬寶這時才發現事情大條了。
世子爺竟然不記得郡主的名字,這一下可糟了,天要塌下來了。
在回京的路上,馬寶和生地曾多次試探他,可褚景琪卻對夏梓晗一點兒印象都沒有,甚至都不記得有她這么一個人存在。
馬寶想給夏梓晗寫信,把這事告訴她,好讓她有一個心理準備啊。
信寫好了,卻沒能捎回來,被褚景琪發現了,信被扔進了火堆里。
“郡主,世子爺不正常,我們懷疑,跟那個希敏公主有關,可這一路上,我們日夜監視希敏公主,卻一點兒線索也沒有發現,郡主,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世子爺把他最深愛的郡主給忘記了,反而對另一個女人好吧。
他們要是任由事情發展下去,以后,等世子爺恢復了正常,還不得怒的殺了他們。
夏梓晗只覺得渾身發冷,從沒有這么冷過,明明快夏日了,天氣漸漸變溫了,可她卻覺得自己比在大冬天里還要冷。
從心底深處,一直往外冷。
她咬著唇,過了好半響,才道,“今晚上,我會過去看看。”
“世子爺很警醒,郡主要小心。”馬寶有些不放心,可這一路上,因為他們動作頻頻,世子爺對他們已經有了戒心,甚至都不讓他們靠近,懷疑他們背叛了他。
哎,這冤枉的,真是憋屈啊。
晚上,夜深人靜時,本該沉入夢鄉的夏梓晗,驟然睜開眼睛,悄無聲息的下了床,穿了一件外衣,打開門,身影一閃,就飛躍了出去。
褚景琪住在前院,他以前住的院子里,夏梓晗很輕易的就進了院子,到了他屋子大門口。
門口,一個小廝頻頻打瞌睡,突然,感覺眼前一黑,他猛然驚醒,正要跳起來,就聽到了一個聲音,“別動,繼續守著。”
“是,郡主。”小廝在夏梓晗的示意下,輕輕點頭。
夏梓晗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褚景琪忘了她,不承認她這個媳婦,可他身邊的小廝卻不敢不把她當世子妃看,不敢違抗世子妃的命令。
見她進去,小廝默默退到一邊,不敢阻攔。
她走進屋,輕輕把門關上,然后,輕輕走向羅漢床。
褚景琪沒有去床上睡,在羅漢床上就躺下了,身上只蓋了一床薄毯,盯著他沉睡的面容,夏梓晗覺得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她家阿琪,還是以前的阿琪,還是那個把她放在心上,稱她為媳婦的阿琪。
也不知道盯了他多久,直到夏梓晗感覺雙腿有些麻木了,她才回神,她眼中閃過一絲悲痛,眼皮子眨了眨,眨去眼中的干澀,然后在床沿上坐下,手伸向他的脈門。
呼……
突然,褚景琪從羅漢床上跳起,臉色陰鷙,一掌拍向夏梓晗的胸口。
夏梓晗大驚,狼狽的往后一仰,一腳踢向褚景琪的面門。
這一腳,她只踢了一個樣子,一份內力也沒使,趁褚景琪避開她之際,夏梓晗也跳下了羅漢床,兩個人在屋子里,就打了起來。
“你賴在褚家不走的目的,就是想殺我?”褚景琪冷若冰霜的問她。
她一進門,他就醒了。
他沒睜開眼睛,就是想看看她進他屋子里的目的是什么,沒想到,她只呆呆的盯著他,什么也沒做。
就在他以為,她會一直盯著他到天亮時,她出手了,竟然直接扣向他的脈門,想置他于死地。
“誰要殺你了。”被他誤會,夏梓晗氣的不輕,“要殺你,我直接拎把刀進來,進門就朝你腦袋上砍去,不是更痛快。”
身子一歪,避開了他一腳,掌心也狠狠的朝他臉上甩去,真想一巴掌把這混小子給打醒了。
褚景琪一把扣住她手腕,瞪著她,咬牙切齒道,“不殺我,你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進我房間做什么?不要告訴我,這也是你房間?”
夏梓晗想抽回手,抽了一下,沒抽動,反而讓他握的更緊了,她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看著他,她委屈的哽咽道,“不是,我們的新房在內院,叫玉瓊苑,是我們成親之前,你親自取的名字,而這里,是安國公府被先皇收回之前,你住的院子,我們成親之前,我只來過一次,安國公府還回后,你就沒有住在這里,住進了玉瓊苑。”
“那時候,你剛從水暮城回來,娘說,你就快要成親了,與其收拾這個院子住,不如直接在內院給你挑一個大院子住,修繕修繕,也好做我們的新房。”
夏梓晗邊說,邊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人。
也許是她表情太委屈,太悲傷,竟然讓他心底深處升起了一絲憐惜,不忍心,讓本想一掌拍死她的他,一時之間,竟呆呆的沒出掌。
還有她的話,言辭鑿鑿,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
可是,他尋遍了腦海中的記憶,就是尋不到關于她的一絲一毫信息。
這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不認識她,可她娘,府里的小廝,婆子,管事,還有馬寶生地,大家都說,她是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整個府里的人都知道,都認識,唯獨他不知道,他不認識。
如果說,眼前的女人是在騙他,那么……他娘親呢,還有府里的這么多下人呢?
難道說,這整個府里的人都在騙他?
不……不會……
褚景琪立刻否認自己的想法。
他娘親的性子,他是了解的,從來不騙人,也從不玩弄什么小把戲,更不會騙他,何況,還是他婚姻這么大的事。
如果他們所有人都沒有騙他,那就是他的問題?
可是,他能有什么問題?
他只是去了南邊一趟,回來后,就無緣無故的多了一個妻子。
見他無動于衷,一雙眉宇還擰的死緊,似乎是在懷疑她的話真假。
夏梓晗只覺得一陣無力,“阿琪,我們的事,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沒必要騙你。”
“我們的婚事,是你十一歲那年,外祖母和娘口頭上定下的,還有,你從水暮城回來后,我們就訂了親,換了庚貼,后來,你又去南邊打仗了,直到你打仗回來,我們才成的親,皇上還特意為我們賜了婚,賜婚的圣旨就供在祠堂里,你要不信,可以去看看。”
“還有……”她看向他身上的里衣,“你身上的每一件衣服,腳上穿的襪子,鞋,都是我一針一線親手做的,自從你十歲那年,我給你做衣服后,你就再也不穿別人做的衣服,只穿我一個人做的衣服。”
“還有,你還知道,你的臀上有一塊艷紅色的胎記,形似蝴蝶在飛。”
“你胳膊上還有一道疤痕,那道疤痕,是你九歲那年為了救我落下的,我想用碧玉膏幫你祛了那個疤痕,你不讓,你說你要深深記住那個痛……”
聽著她娓娓的傾述,抓住她手腕上的力度似乎小了幾分,他眉宇卻蹙的更緊,因為,她所說的事情,他一點兒記憶也沒有,那些事好像從未發生過。
可是……真的沒發生過嗎?
她眉眼間的痛,盯著她深情又幽怨的眼神,好像……她并沒在說謊,那么,她口中的一切,是真的發生過?
她真的是他的妻?
他們真的認識?
褚景琪百思千轉間,聰明的腦袋瓜子又迷茫了。
“你說的這些事,我都沒記憶。”他道,語氣卻沒之前那么冷了,“不管我們認不認識,你剛才……”
“剛才,是我想給你把脈。”夏梓晗打斷他的話,深情萬千道,“我是你的妻子,我不會傷害你。”
“你是大夫?”褚景琪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女大夫。
“嗯,你忘記了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外祖母,記不記得我師傅白神醫,還有我哥楚月熙?”
夏梓晗把楚家的人一一一列舉出來。
褚景琪默默點了一下頭,“記得,我記得他們。”
記得,他跟楚月熙是好友,一個是銀麟衛的都指揮使,一個是副都指揮使,還有外祖母,外祖母是除了他父母和祖父外最疼愛他的人。
白神醫,他也記得,可是,白神醫的徒弟……他怎么想,也想不起來,他記得,白神醫只有楚月熙這一個徒弟,怎么可能有一個女徒弟……
不對……
突然,褚景琪的思緒一頓。
這些人,他都記得,特別是外祖母。
可是,他聽馬寶說過,楚玉郡主是他外祖母一手養大的外孫女,從小就住在楚家,可以說,楚玉郡主就是外祖母的眼珠子,心肝寶貝。
如果說……外祖母對他好,疼愛他,他也經常去楚家玩,那么……他就沒理由會不認識楚玉這個表妹。
褚景琪的內心,突然如遭雷劈一樣,整個翻江倒海,狂風暴雨。
如果……他真的認識楚玉郡主,那么,就是他的記憶出了問題?
褚景琪閉上眼,在腦海中拼命翻著屬于夏梓晗的記憶,可是,翻來翻去,屬于她的痕跡,昨日之前是一點兒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