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褚景琪頓了頓,又道,“你說的金鐲子,我特意去找過,她手腕上沒有金鐲子。”
那金鐲子去了哪里?
夏梓晗臉色大變,“阿琪,那鐲子……是夏梓瀅想要害我,送給我的添妝,那次意外……也就是因為那鐲子,后來我發現鐲子里面藏有蠱蟲,我……我就拿去加工了一下,讓暗衛偷偷戴進了夏梓瀅的手腕上。”
“那鐲子是特殊加工的,戴進去,就取不出來,怎么會沒有……阿琪,你一定要找到那鐲子,不能讓它流落到別處去,特別是皇宮了。”
正娜公主和皇后走的近,幾乎天天進宮去陪皇后說話,哄皇后高興,夏梓晗之所以擔心鐲子會流落進皇宮里,也不是無稽之談。
那鐲子,若是流落在外面,她也不會這么擔心,怕就怕夏梓瀅發現了那鐲子里的秘密,故意把那鐲子送給了誰,比如皇后……
一想到那個可能,夏梓晗就急的待不住了。
她大喊,“快準備熱水,我要洗漱換衣服,準備好馬車,我們去一趟刑部。”
夏梓瀅就要死了,作為前世活活打死她的兇手,怎么地,她也得去送她一程才是。
夏梓晗迅速的洗了一個戰斗澡,不到兩盞茶功夫,就連衣服都穿好了,急匆匆的出了安郡王府。
這一會兒,外面都天黑了,家家戶戶的院子里,都亮起了大紅燈籠,胡同兩旁掛著的紅燈籠也亮了起來,把整條本黑漆漆的胡同照亮如白晝。
楚斐抬頭,看了看天上又圓又亮的月亮姑娘,道,“主子,快要宵禁了,這時候出去,就怕……”
夏梓晗跳上了馬車,道,“為了這件案子,皇上連上元節都取消了,可見皇上對這案子有多重視,我現在出去,也是為了這件案子,就算被飛虎隊的人抓了,皇上也不會怪罪。”
這幾日,京城里的夜晚并不平靜,刑部的衙役整夜都在抓人,把倭國留下來的人全都抓了起來,一個也沒放過,就連平日里跟正娜公主走的近一些的人也都抓進了大牢。
這件案子牽扯到了她,她要去刑部問問幕后主謀,相信刑部的人不會為難她,到時回來時,跟刑部要一張通行證就行。
安郡王府的馬車,直接停在了刑部大門口。
夏梓晗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帶著楚斐和楚枂二人,直接進了刑部,正巧,褚景琪竟然也在,他的身邊除了生地馬寶外,還跟著兩個小公公。
夏梓晗認識,是侍候皇上的太監,皇上的心腹。
那兩個小公公見到她,就過來行禮,夏梓晗道,“快免禮。”側過身子,只受了半個禮,然后,又還了半禮。
身為安郡王府的世子妃,給兩個閹人還半禮,這算是對他們最高的尊重,他們受寵若驚,連忙躬身說不敢,然后避開了身子,沒敢受她的禮。
兩個小公公的舉動,夏梓晗看在眼里,臉上的笑意也真了幾分。
褚景琪走過來,拉著她的手,道,“你怎么過來了,這幾日你也沒睡好,怎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這邊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交給我就行。”
他指的是那個鐲子的事情。
他進宮跟皇上說了這事,皇上去了皇后宮殿里,問了皇后,皇后說沒見過什么金鐲子。
皇上就讓他直接來問夏梓瀅,那鐲子的下落,怕是只有夏梓瀅自己知道。
“怎么睡的著,我惦著那件事,心里都揪緊著。”夏梓晗委屈兮兮的道。
“那我們一起進去。”話剛落,褚景琪就后悔了,又道,“夏梓瀅被關在地下二層,那里血腥味比較大,你……要不,你還是不要下去了,就在這里等著。”
擔心她會受不了那牢房里的氣味。
那里不光是血腥味大,霉味,臭味,騷味,爛味等都有,匯集成一起,讓人聞了都會惡心的作嘔。
夏梓晗卻一臉不以為然,“不就是一些味道,還能有殺人時的味道重?”
她連人都殺過,還歷經幾次死里逃生的襲擊,豈會害怕牢房里的一些味道?
褚景琪見她堅持要去,就牽緊了她的手,道,“要是受不了,你就告訴我,讓生地先送你回來。”
“知道了。”啰嗦。
與褚景琪領頭,還跟著皇上的兩個小公公,刑部里無人阻攔他們,他們也直接下到了地下二層。
路過地下一層時,那難聞的味道還不怎么讓人作嘔,可剛到地下二層時,夏梓晗差點就把剛在家里喝的兩杯茶水給吐了出來。
那味道,簡直難聞的讓人寧愿鉆地縫里去。
也說不出什么味道來。
總之,感覺像是到了大街上的茅廁里,且里面還飄著一層被糞水泡的肥大的死老鼠,糞水里,還參雜了一半的血水。
不錯,就是那味道。
難聞的讓人窒息。
夏梓晗忙拽下腰間的香囊,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那股味道一下子就被香囊里的薄荷清香味給沖散了,她這才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好聞的空氣又回來了。
轉頭,見褚景琪皺著眉,臉色難看,她把香囊放她鼻子底下晃了晃,褚景琪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他把她的手推回她鼻子下面,道,“我沒事,你注意點,這里耗子特別多。”
“還能踩著了?”夏梓晗驚詫道。
褚景琪只淡淡的嗯了一聲,不過,見夏梓晗眼里閃過一絲驚懼,雙手把她攬進懷里,讓馬寶生地在前面開路。
地牢里,所有的光亮都來源于行刑大堂四周墻上插著的一排火把,火把熊熊燃燒,把整個行刑大堂照的跟白天一樣亮堂。
這是夏梓晗第一次見到刑部的行刑大堂,里面跟她預想的一樣,有石柱,有鐵鏈,四周的墻上除了火把外,還有繩子,和幾根嵌著倒掛鐵絲的鞭子。
那鞭子,可以想象,一鞭抽下去,定會讓人身上鮮血淋漓,血肉模糊,那鞭子上的顏色已經變成了暗紅色,可以想見,它們已經吃了多少人的鮮血。
夏梓晗還見到,行刑大堂的地上還流有幾灘新鮮的血漬,雖有些干巴了,但顏色很新鮮,應該是這兩日的。
褚景琪道,“夏梓瀅受了點傷,關押在最里面的地牢里。”
夏梓瀅被楚月熙弄掉了面具后不久就醒來了,她還不知道自己臉上的面具被楚月熙拿掉了,就死不承認自己毒害皇上,陷害楚玉郡主的事情。
說什么也不招供,她還直囔囔說她的丫鬟婆子和平王爺聯合起來誣陷她。
還說那兩個獄吏的家人,她根本沒見過,也不知道,說這一切都是平王爺做的,平王爺想要她背黑鍋,才嫁禍給她。
夏梓瀅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打死也不承認。
后來,是楚月熙氣急了,才把那張從她臉上扒下來的面具扔給她,喊她一聲‘夏梓瀅。’
夏梓瀅這才警覺,她的真面目泄露出來了。
本以為,她真面目泄露了,她該乖乖的招供才是。
誰知道,她見他在,竟然無恥的喊姐夫,還說她是被正田親王逼著做和親公主的,還哭哭啼啼要他救她,說什么他是她的姐夫,該救她一把,還說她喜歡他,愿意給他做妾。
哼……
這女人,簡直是無可救藥,無恥至極。
他氣急了,就命人抽了她兩鞭子,有一鞭子還故意抽到了她的臉上,把她那無時無刻不停止鉤引人的臉給抽花了。
她嚇得直喊痛,過后,這才乖乖的把什么都招了。”
當然,這些事,褚景琪是不會告訴夏梓晗知道的。
免得她不高興。
一群人越往深處走,就越是昏暗,走到最里面時,已是火把照不到的地方,褚景琪牽著夏梓晗的手,就停在了一個黑漆漆的牢房前。
生地跑過去,拿了一個火把過來。
有了火光的照亮,夏梓晗這才看清楚了里面的情景。
一個穿著大紅絲綢棉襖的女人,披散著頭發,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還有很輕的抽泣聲。
那女人雖是背對著這邊,但夏梓晗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夏梓瀅。
之前,看到正娜公主時,她就感覺正娜公主那雙眼睛長的像夏梓瀅,原來不是像,那就是夏梓瀅本尊。
在她身上啃咬的四五十只老鼠,在火光的照亮下,蜂擁而逃,眨眼間,就鉆進了滿地潮濕的稻草里面。
夏梓瀅似乎是見到了光亮,她的哭聲停了,有氣無力的慢慢轉過身來,在見到夏梓晗的那一刻,夏梓瀅的眼睛里就噴出了一股濃烈的恨意。
恨到極致。
“夏梓晗,你還敢來,你……我今日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都是因為你……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變成這樣,為什么你還好好的,我卻要在牢里,還要被老鼠啃手指頭……為什么……”
問的凄厲,悲痛,欲絕。
一臉的不甘心,不認命,不服輸。
“夏梓晗,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會回來找你的,會的……”
她的話就像是在詛咒一般,一聲聲,一字字,一句句,嘶聲力竭,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