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大戶人家里的夫人姑娘們買東西,有很多都不是當場給銀子,大部分都是選好貨物,然后讓鋪子里的伙計送貨上門再拿銀子。
這伙計一聽,就把許氏選的十件衣服包好,打算送去夏家,再拿銀子回來。
許氏身邊的大丫鬟卻伸手去拿伙計手上的包袱,伙計就賠笑道,“哪兒敢勞動太太的人,這衣服,小的會盡快送到夏家去,絕對不會耽誤三姑娘的婚事。”
就說什么也不給許氏衣服。
夏家的人之前就來過鋪子里鬧,想貪這里的衣服穿,被楚斐她們打走了,以后,鋪子里的伙計對夏家的人就多了一個心眼子。
如今,許氏是擺明了的來鋪子里白拿衣服的,伙計們自是不會讓她如愿。
這衣服要是被許氏拿走了,他去了夏家拿不到銀子,許氏又不肯還衣服,那到時候,倒霉的可不就是他們么?
許氏的大丫鬟和伙計就吵了起來,一個要包袱,一個不給,伙計就質問那丫鬟,“衣服又不會少了你們的,你們急什么現在就要拿著,等我們把衣服送去了夏家,你們想怎么拿都行,也不差這一會兒半會兒的時間,可你偏偏要來奪,怎么看,都讓我們懷疑你們的目的。”見吵了起來,另一個伙計見勢不妙,就趕緊來通知夏梓晗。
“祁蘭呢?”夏梓晗問。
發生這事,應該祁蘭出面調節,怎么許氏還在鋪子里僵著不走了?
“蘭管事這兩日身體有些不舒服,早上還吐了,早飯都沒吃,大家伙兒就勸她回去休息了。”
“哎呀。”楚琳大驚小怪的囔囔起來,“是不是又懷上了?”
那伙計一愣,然后是眉開眼笑,撓了撓后腦勺,激動道,“這……這要是真的,那鄭大娘就高興了。”
前幾日,他聽說鄭大娘念叨說蘭管事生了個女兒后都許久了,肚子還沒動靜,都給蘭管事臉色看了。
蘭管事對他們好,他們也想蘭管事好,蘭管事要是被婆婆立規矩了,那肯定會不好。
他們就替蘭管事擔心。
蘭管事這要是懷上了,那就好了。
夏梓晗也很高興,立即派了個小丫鬟去祁蘭的家里打探打探,要是真懷上了,就打算派人送些補身的藥材過去,然后,又派了楚琳楚斐去玉紗閣,處理許氏的事情。
許氏總究是她名義上的母親,她要是親自去了,許氏一旦拿母親的身份和孝道大義來壓她,那她也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拿著衣服走。
她和許氏之間的關系,許氏是長輩,還是她名義上的母親,這就壓她一頭,縱使她是郡主,在父母頭上也不能不孝,不然,她的名聲也會壞了。
前世,她的名聲就被許氏壞了,而這一世,她不允許許氏弄壞了她名聲。
只能丫鬟出面了。
或許,她還能叫上幾個人過去看熱鬧。
夏梓晗心里想。
她招來絲草,吩咐她幾句,“去廖府跟芳姐兒說一聲,就說玉紗閣有好戲看,讓她去看。”
又吩咐香草去請清慧郡主去看熱鬧。
丫鬟都派出去了,夏梓晗爬上火炕,靜下心來給褚景琪做衣服,也在靜候外面的消息。
直到午時,楚琳楚斐才回來,廖芳怡和清慧郡主也跟著來了楚宅蹭飯吃。
“哎呀,楚玉姐姐,你可是錯過了一場好戲,你都不知道,你那母親……不對,是夏二太太,可真是不要臉了。”
“說什么那是她閨女的鋪子,她女兒要成親,去拿幾套衣服做陪嫁,也是應當的,你聽聽這是啥話,好像那鋪子是她的,她想怎樣就怎樣。”
“這個時候她說什么閨女母親,呸,她的臉還真大,她來了京城多少年了,她是給你做了一件衣服,還是做了鞋,買了一件首飾,或者做過一次吃食?”
“她怎么都沒有給你做,還有臉說是你母親,啊呸……”
廖芳怡一臉怒氣騰騰的罵著。
清慧郡主臉上也是一臉鄙夷,轉過頭看夏梓晗,就是滿臉同情,“好在你還有個外祖母為你出頭,不然,在那樣的繼母身邊長大,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嗯,說的不錯,前世,她就犯傻,最后被夏梓瀅打死了。
要不是外祖母趁早把她接來,就許氏那個惡婦,她還真有可能長不大,就得折在她手里。
許氏太惡毒了,心胸狹窄,又善妒。
“哼,她女兒就跟她一樣不要臉。”廖芳怡撇了撇嘴,道。
夏梓晗吩咐廚房加了幾道菜,陪清慧郡主和廖芳怡在花廳里吃飯。
吃完飯后,廖芳怡就著急回家。
她紅著臉,低聲道,“我娘這幾日在給我相看……我得去看著點,總得知道地方的底細,好派丫鬟去打聽打聽,可不能糊糊涂涂的就嫁了人。”
夏梓晗嗯了一聲,就吩咐絲草把她送出去。
“楚玉,我們去里屋說說話。”清慧郡主故意留下來,拉著夏梓晗去屋里說悄悄話。
清慧郡主臉紅紅道,“月熙哥的小廝給了我一封信,說是這幾日就會去二王府提親……”
“我母妃……我母妃這幾日和容王府來往的很勤,就怕……你讓月熙哥動作快一點。”
是擔心容王府會走在楚家前頭去說親,而二王妃又有那個心思……
這事,果真耽誤不得了。
下午,楚月熙回來,夏梓晗就派人把他請去了曾氏的屋里,祖孫三個就商量這件事。
曾氏在過繼楚月熙之前,就料到了這件事。
無需楚月熙明說,她就先開口了,“放心吧,這門親事,我就是豁出老臉去,也會為你走一趟。”
這不但是為了楚月熙,也是為了楚家。
楚月熙是楚家過繼的嗣孫,雖然皇上念著白老頭的情,給楚月熙安排了一個世襲的四品武官,但這種靠情面上去的官,怎么也不如像褚景琪那樣拼死博出來的官。
當面人家不會說什么,可背地里,還不知道有多少眼紅楚月熙的人會說閑話呢。
若楚月熙能娶了清慧郡主,做了二王爺的女婿,那么,那些個喜歡說閑話的人也會忌憚二王爺和清慧郡主,不敢在說楚月熙什么。
至少,楚月熙不會受了委屈,不會受了欺負。
以后,等她死了,有二王爺和褚家給楚月熙做靠山,她也能放心了。
次日,曾氏就給卓氏去了信,兩個人一起去了二王府。
見了二王妃,先是問候了一番,然后曾氏就提了求娶清慧郡主的事。
二王妃先是一愣,然后臉色就沉了沉,就露出一臉為難的表情來,“清慧的婚事,這得跟王爺商量,我一個人做不得主,你們也知道,清慧是王爺眼睛里的眼珠子,沒有他的同意,我一個人答應也不行……”
雖然沒有當面駁回,但好歹維持了卓氏和曾氏的臉面,曾氏也不好逼,母女兩個又陪著二王妃嘮了一會兒,就起身回家。
她們一走,二王妃就派了身邊婆子去找二王爺回來。
等見到二王爺,二王妃就道,“月熙那孩子是好,醫術深得白神醫的傳承,現在又在銀麟衛做的風生水起,還頗得皇上贊譽,前途無可估量,可他到底是楚家過繼的嗣孫,不是正經的嫡孫,楚家底子又薄,算來算去,家里也就那三個人,楚玉還是夏家的嫡女,算不得是楚家的人,滿打滿算,楚家也就剩楚老夫人和月熙兩個人,清慧是習慣了熱鬧的,前呼后擁慣了的,我怎么可以讓她嫁進楚家去。”
二王妃說著說著就哭了。
二王爺就皺起眉,想起了夏梓晗救了妻兒幾條人命,想起二王府欠楚家的幾個大人情。
兩次,若不是有夏梓晗拼命相救,他的妻子,她的嫡子,他的嫡女,那墳上早就長草了,骨頭恐怕都爛了。
現在還哪兒有嫡女嫁給人家呀。
楚家子嗣是單薄了一些,可每一個家族不都是從頭一點兒一點兒走出來的么?
楚月熙人精明,狡猾,武功高強,又有一身好醫術,還深得皇上器重,這樣的人,用不了多久,就能在朝廷占得一席之位。
如果再有他和褚宣宇在旁邊拉一把,這前途,就如二王妃說的,無可估量。
但這門親事,有好處,也有不好處。
楚家人丁單薄,楚月熙頭上又沒父母,楚老夫人和白神醫兩個又都是通情達理的人,楚老夫人年紀也大了,活不了幾年,清慧要是嫁進楚家去,一進門,就能當家主事,做當家夫人,頭上還沒有公婆壓著。
楚月熙的前途又好,人又長的好,能力又行,又不是紈绔子弟,沒有惡習,可以說,他樣樣都好,清慧嫁給她不吃虧。
唯獨不好的,就是楚家底子薄,楚月熙過繼的身份尷尬。
不過,若是他娶了清慧,這些也就沒什么好不好的,有清慧的郡主身份在哪兒擺著,還有二王府壓著,外人誰還敢說楚月熙過繼的身份不好?
二王爺就自個兒泡了壺茶水,給二王妃和自己都倒了一杯,然后就把這些事,給二王妃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