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玉娘的婚事定下了,依褚家人對玉娘的喜歡,楚老夫人相信她進了褚家大門后,也不會受委屈。
她唯一的遺憾就是玉娘成親后,沒有一個好娘家來往,走動走動。
雖說夏世明對玉娘也不錯,可他頭頂上還壓著一個朝氣蓬勃的夏老太太。
夏老太太幾次想要要走玉娘的莊子,玉娘都沒理會,夏老太太心里必是極恨玉娘。
現在夏家人不敢亂來,是夏家人在她面前理虧,有她壓著,不敢對玉娘亂來,可她身子骨不爭氣,沒有夏老太太健壯,肯定會比夏老太太早走。
她一旦走了,剩下玉娘一個人面對夏家人,夏老太太又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她擔心那夏老太太會拿著孝字來壓玉娘。
大盛盛孝,玉娘就算被皇上封為郡主,她也不敢對長輩不孝,就算是皇上自己,也不敢對太后不孝。
特別是玉娘身上的利益夠多夠大,足夠那惡毒的夏老太太做出什么瘋狂的事來。
她是一個活了幾十歲的人了,人在利益下會做事什么喪心病狂的事來,她也知道,這樣腌臜的事,在大戶人家里也沒少發生。
越是尊貴的人家,為了一點兒利益就弒兄殺弟的事就越多,褚家以前的事就是一個例子。
所以,楚老夫人目前唯一擔心的就是她死后,她的玉娘會被夏家人欺負,人家一個孝子壓下來,就算褚家也不好插手干預。
對長輩,誰敢不孝啊?
現在好了,夏梓晗有了給楚家過繼嗣孫的念頭,那以后,她也能有個靠山了。
楚老夫人非常高興,笑道,“月熙那孩子,我也是看著他長大的,人品倒是過的去,不差,只是……他是白老頭的兒子,白家就他一個兒子,白老頭怕是不會答應,要不,百老頭不答應,我們就再找一個,至于清慧郡主和白月熙的事,我們再和白老頭商量,總不能看著楚家和二王府的這層關系成仇。”
見曾氏同意了,夏梓晗松了一口氣,她笑著道,“阿琪說,他會去說服白老頭,讓我們不用管。”
褚景琪是怎么說服白老頭的,夏梓晗不知道,但次日中午,白老頭就點頭了,不過,提了三個要求。
“什么要求?”曾氏情緒有些激動,“只要是楚家能辦到的,我都答應。”
褚景琪就溫和道,“倒也不是什么艱難的事兒,第一個要求是白月熙以后娶了媳婦,生了孩子后,選一個醫術天賦最高的嫡子,記到白家名下,把白家的醫術全都傳給他。”
這個要求不過分,一點兒也不過分,畢竟白家也不能斷了血脈傳承。
曾氏連連點頭答應,“第二個要求是什么?”
褚景琪道,“白老頭說,記到白家名下的孩子也要和其他孩子一樣,能繼承白月熙名下一份產業。”
曾氏嗯了一聲,道,“這要求不過分,就算白老頭不提,以后我要還在,我也會提。”
白家是白身,無產業,連個宅子都沒有,那孩子既然是白月熙生的嫡子,雖然姓白,但也是他生的嫡子,繼承他一份產業也是應當,總不能把他分出去,一文不給,到時候,孩子也得娶媳婦生孩子,樣樣都要銀子。
白老頭這要求,也正當,楚家也不差那些銀子,就是楚家沒有,玉娘也會給。
“還有一個要求呢?”夏梓晗問。
褚景琪動,“白老頭要求在兒子身邊養老。”
其實,白老頭的原話是,楚老夫人不能因為把他兒子過繼到楚家名下,怕白月熙跟他親近,就把他趕出去。
他知道,像楚家這樣的大戶人家過繼嗣子,都會不喜歡嗣子跟原來的父母有來往,雖然楚老夫人不是那樣一個人,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還是先提出要求的好,一面兒子一旦過繼到楚家名下,別人來趕他,他再來一哭二鬧三上吊,就難堪了。
白老頭還特意強調,楚老夫人不同意這點,他也就不同意白月熙過繼楚家的事。
當時,白老頭說的口水唾沫亂飛,要不是她離的有幾步遠,那口水都能濺他衣服上。
白老頭還說,要不是為了白月熙那小子的幸福著想,打死他,他也不會把兒子過繼到楚家名下。
不過,褚景琪知道,那都是白老頭的氣話,白老頭擔心的,無非就是怕白月熙過繼楚家后,會把他的醫術給荒滅了,怕白家醫術會失傳,不然,他也不會提出要找個醫術天賦最好的孫子記在白家名下。
還有就是,他把厲害關系擺給了白老頭知道,白老頭也清楚,他不把白月熙過繼給楚家,要是清慧郡主真的出了事,白月熙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去,二王爺也不會放過他。
與其讓白月熙一生被人追殺,顛沛流離,還不如成全他,讓他抱得美人歸,過著一生無憂幸福的日子。
“好,我同意,白老頭就月熙這一個兒子,總不能全了我楚家的意,就斬斷他的生路吧,這個,他不提,我也不會讓他離開,我楚家不會做出那過河拆橋的事來,何況他還是玉娘的師傅,楚家給他養老也應當。”
楚老夫人高興的都有些迫不及待。
“阿琪啊,你這就去跟白老頭說,他的三個要求我都同意,你告訴他,八月十八是個好日子,我想在玉娘的及笄禮上宣部這件喜事,正式過繼,我們還得挑個好時間,我得請欽天監幫我算一個好時辰才是。”
褚景琪就去了白老頭的院子一趟。
楚老夫人當即就吩咐廚房加餐,給白老頭的院子里,送去八菜一湯,并且囑咐廚娘,以后白老頭的飯食,都按照今日這個度做。
這飯食,比楚老夫人和夏梓晗兩個人都還要多,她們祖孫二人加起來也沒這么多,可見楚老夫人是真高興了,也感激白老頭的寬容大量。
夏家……
話說,昨日下午,夏梓瀅回去后,就氣的摔了屋子里一套新拿出來的彩蝶戲花的粉彩茶盅,又一腳踢向一個半人高的梅花瓶。
瓶子厚實,沒有被踢破,反而把她腳指頭踢疼了,疼的她抱著腳在原地轉了一圈。
見丫鬟低著頭,肩膀一聳一聳,她更是生氣,“跟個木頭人一樣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收拾地上。”
丫鬟應了一聲是,就趕緊收拾。
“再去庫房取一套茶盅來。”她吩咐另一個丫鬟。
丫鬟去了,一盞茶功夫后,空手而回。
“姑娘,大夫人說了,姑娘屋里的茶盅才拿出來沒幾日,是最后一套,庫房已沒了茶盅庫存,要去采買,也要等幾日,姑娘要是等不及,就讓姑娘拿私房銀子去買……”
嘭……
丫鬟的話才落,夏梓瀅就氣的一臉猙獰,把桌上的硯臺狠狠砸向剛才弄疼她腳指頭的梅花瓶。
梅花瓶嘭的一聲清脆響,就四分五裂的碎在了地上。
小丫鬟嚇得臉一白,就不敢吱聲了。
夏梓瀅帶著一股火,就沖到了許氏的院子里。
“娘,夏梓晗那個賤人,實在是欺人太甚,我去了,她居然連大門都不讓我進。”
撲進許氏懷里,就委屈兮兮的哭了起來。
許氏看著心疼,可是……她哀嘆一息,“那賤人一向就低看為娘,從不把為娘當母親看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來我這里哭訴,我又能為何?”
“她有楚老夫人做她靠山,就是你祖母見了楚老夫人都不得不夾著尾巴做人,娘哪兒敢上楚府去為你教訓她?”
許氏一想起夏梓晗,臉上有恨意濃濃,可嘴上卻不得不說,“也就你爹的話,那賤人會聽一二,你要跟那賤人交好,想要那賤人沒有一點兒隔閡就接受你,那你就得去求你爹,讓他為你在那賤人面前說說好話。”
夏梓瀅想到夏世明現在把她當成透明人,她肚子里的委屈就更多,“爹眼里只有他兩個庶子,我和弟弟都成了旁人了,他連看也不看一眼。”
“這都怪誰,還不是你自己作。”許氏沒好氣道,“連帶著我都被你爹嫌棄。”
“爹不來你這,關我什么事,是娘做的事不讓爹喜歡,娘卻要把責任推給我?”夏梓瀅心里更是委屈,有一種拿自己胳膊喂狼,狼吃了她胳膊,卻不認賬的感覺,“娘現在來說這些,當初怎么就不吱聲了?”
“我做的那一切,還不都是為了娘,要不是為了娘,我去找郭姨娘的麻煩做什么?”
“郭姨娘進門就算再得爹的寵,也大不過我去,我是爹的嫡女,她再貴妾,那也只是一個姨娘,就是她生的兒子,也大不過我去,我會算計,會落到今日這一個地步,還不都是為了娘,希望娘能在爹心里的地位更穩固更堅牢。”
“可娘卻怪我,娘,我是你女兒,你怎么可以怪我,就算爹怪我,你也不能怪我。”這話,是夏梓瀅怒急,吼出來的。
她梨花帶雨,潸然淚下,“嗚嗚……娘,你讓我好失望,以后,娘的事,我也不管了。”
說完,就哭著跑了。
其實,許氏說完那句話后,就立馬后悔了。
覆水難收,她后悔,也不想跟個小輩道歉,這一猶豫,夏梓瀅就發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