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曹子安連哄帶騙,又惡言威脅了一頓,差點沒把匕首壓在曹夫人的脖子上,曹夫人才終于松了口,同意借五千兩銀子給他。
曹夫人也不想借銀子給他,可曹家之前的丑聞才剛消散不久,曹家再也經不起一丁點的波折,不然,她的幾個兒女的婚事就真的要耽擱了。
曹華軍已經二十多了,再找不到合適的媳婦,就要惹人笑話了。
曹華玟也十八歲了,今年要找不到婆家,就要成老姑娘了,還有曹華筠,年紀也不小了,五月份就要及笄了。
幾個孩子的婚事,就是曹夫人心中的一個心病,她是一點兒也不想曹家再起波瀾,耽誤孩子的婚事。
只好無奈的答應曹子安的潑皮要求。
她捂著氣的一陣一陣抽疼的胸口,怨恨的瞪著拿了銀票,一臉得意的曹子安,狠狠的道,“好,很好,我是幫了一只翻臉無情的白眼狼啊,我真后悔,之前怎么就沒讓你們母子死在牢獄里。”
“我告訴你,看在你當初幫了軍哥兒的份上,這是我最后一次借銀子給你。”
當初,她曹家雖然陳了曹子安的情,但在曹子安成親的時候,用了她四五千兩銀子,這份情,她已經還完了。
她曹家不在欠曹子安什么了。
相反,她叫人去官府救了曹家母子,現在是曹家母子欠了曹家的情,不是曹家欠了他們的。
現在,她卻后悔救了他們母子二人。
曹子安,完全是一個恩將仇報的小人。
可惜,她醒悟太晚了。
“不要忘記了,鄭氏是怎么死的?”曹夫人冷冷道。
哼,要說威脅,也該是她威脅曹子安,而不是曹子安來威脅她。
她曹家的那件事,當初就被人渲染開了,京城里的人誰不知道啊。
她之所以同意借銀子給曹子安,無非就不想剛愈合的傷口再次被他撕裂,影響了她幾個孩子的婚事而已。
花幾千兩銀子,就當是給孩子積福吧。
“記住,沒有下次了,不然,我會親手送你進大牢。”曹夫人道。
拿到了銀子的曹子安,一點兒也不把她的威脅放在心里,他哼了哼,大言不慚道,“我這一輩子都被你毀了,要不是你拉我替你兒子背黑鍋,我也不會娶了那毒婦,落得今日這一個地步,我的倒霉,你就得負責。”
“這五千兩銀子,我先拿走了,不夠,我還會來。”說完,就一溜煙跑了。
曹夫人瞪著他背影,氣的肝疼。
再說曹子安,他懷里揣著剛從曹夫人那兒好不容易得來的五千兩銀票,惴惴不安的進了自家大門。
“喲,曹大爺回來了。”
曹子安剛關好門,背后就傳來了陰惻惻的聲音。
他渾身一僵,回頭就見到他家的院子里,坐了六個長相粗陋,兇神惡煞的大漢。
帶頭的則是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子。
那瘦子一臉陰笑,陰陰的視線射向他抱著的懷里,邪笑問道,“日子已經到了,你欠的銀子,不會告訴我們沒有吧?”
“有……有,小的已經借來了。”
曹子安眼中滿是懼怕,忙把懷里厚厚一疊銀票掏了出來,“秦爺,你數數看,正好夠數,一文錢不少。”
說著,肉疼的把銀票全都給了秦爺。
秦爺沒有接,他朝身邊一個大漢子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接下。
二虎接過銀票,略略一翻,心里就有數了,“大哥,銀票不夠數。”
不等秦爺開口,曹子安就氣的跳了腳,指著二虎,怒火萬丈道,“放屁……正好五千兩,我才借來的,一文不少,你怎么說不夠,你是不是想貪我的銀子?”
“誰跟你說五千兩銀子的?”秦爺陰惻惻的聲音道。
曹子安一愣,臉色驟然煞白,“秦爺,秦爺你可別害我,當初我跟你借銀子的時候,可是說好了的,借三千兩銀子,三個月后還,利息兩千兩,連本帶利,不是五千兩,那是多少?”
秦爺陰陰一笑,邪邪的道,“你都說那是三個月前的事情了,都過了三個月,事情肯定是有變化的,我們的利息在兩個月前就提高了一倍,按算,你就得還四兩銀子的利息,現在還了兩千兩,還欠兩千兩,不過,看在你還銀子還算利索的份上,這兩千兩銀子,大爺就給你按照借本還利的規矩算好了。”
借本還利,是指那兩千銀子,可以暫時不讓曹子安還,就算是借給他的本金,以后,只要他每個月還一份利息就行了。
不過,這份利息,每個月都要還一份,源源不斷。
當然,如果他有銀子,在還利息時,也可以把本金還上,這份高利債就算徹底解除了。
他要還不起本金,就得每個月還一千兩銀子的利息。
曹子安瞬間呆愣了,“怎么會這樣,我只是借了你三千兩銀子而已,我還了五千兩,怎么還能不夠,秦爺,求求你了,我真的沒銀子了,我……”
“沒銀子,哼,那好,那我就要收走這棟宅子了。”
當初,曹子安借銀子的時候,用的就是這棟宅子的房契做的抵押。
曹子安一聽,臉上就驚慌了,“不行,你把宅子收走了,我和我娘住哪兒啊?”
“秦爺,求求你了,再給我一天時間,那兩千兩銀子,我明日就還你。”曹子安急的滿頭大汗,“我說到做到,明日,我一定還銀子。”
“記住,可別說秦爺我狠心,沒給你活路,老子明日要是見不到銀子,那就別怪老子心狠手辣了。”
秦爺陰惻惻的笑了。
不管怎么說,總算是給了曹子安一條活路。
曹子安跪在地上猛磕頭,“謝謝秦爺大恩大德,明日我一定會還銀子。”
心里卻在琢磨,等一會兒,怎么開口再跟曹夫人借兩千兩銀子。
秦爺伸出舌頭,添了一下嘴唇,邪邪的笑道,“說實話,老子還真不稀罕這棟破宅子,老子更喜歡曹大爺能每個月給些利息幾個兄弟們打打牙祭。”
“兄弟們說,是不是?”朝身后幾個大漢子嗷了一聲。
“大哥說是,那就是。”
“這破宅子,就是賣,也賣不了幾個銀子。”
“瞧他這模樣,呵呵,明日最好是能還上那兩千銀子,不然,青花巷那邊正好缺人,正好把他送過去。”
青花巷,是京城里有名的一條巷子,建有二十多個私人小莊院,主人都是清一色男子,每人手底下都養了一群相貌俊秀漂亮的少年,以供去找樂子的貴人們玩樂。
曹子安來了京城兩年,又在賭場混跡了幾個月,自是也聽說過青花巷。
他臉色一白,忙道,“還的上,一定還的上。”
心下卻在微顫。
幾個漢子哈哈大笑,盯著曹子安的眼光,就像餓狼盯著獵物一樣。
秦爺一群人剛離開,曹子安就面色發白的癱坐在地上。
一盞茶功夫后,他忙爬起身,就跑了出去。
而屋子里,曹老婆子昏迷不醒的倒在地上,是之前秦爺一群人進來時,她想耍潑苦惱,秦爺嫌她吵鬧,就一個手刀把她打暈了。
曹子安離開時,她人都還沒醒來。
曹夫人被曹子安氣的病了,曹子安一走,她就趴床上了,做什么都提不起勁來。
過了許久,她才喚來貼身嬤嬤,跟她商議,“曹家母子心思歪毒,你找幾個人,把他們送回老家。”
嬤嬤先是一愣,然后恭敬的應了一聲是。
曹夫人起身,拿了三百兩銀子給她,囑咐道,“你就別出面,找個可靠的人去辦這件事。”
“好的,夫人。”
嬤嬤接了銀子,告一聲退,就出了屋子。
不多久,丫鬟就來稟報,“曹子安來了,說求見夫人。”
“讓他滾。”曹夫人怒道,“以后,我們曹家大門,禁止他曹家母子進入,誰敢讓他們進來,我就把誰送去人牙子手上。”
把丫鬟嚇得忙溜退出去了。
曹子安就被一群小廝打了出去,任憑他怎么敲門,曹家的大門也沒再打開過。
他就想起了曹家后院角落有一個狗洞。
“那個狗洞,貌似能鉆進去。”曹子安自言自語了一句,就急急跑去了后院。
找了一盞茶功夫,才找到那個狗洞所在,狗洞并不大,只夠一個小孩子鉆的。
曹子安是大人,身板子鉆到一半,身子就卡在了狗洞里,進不了,縮不回去,這可急壞了他,額頭上都急出了大汗珠子。
就在他在狗洞里拼命掙扎扭動的時候,一個小廝提著褲子往這邊角落里跑。
剛褪下褲子,要掏出小弟弟,打算尿一泡,就聽見了一個聲音,“小力,這里,快來救救我。”
嚇得小力一泡尿就憋了回去,小弟弟都縮了三寸。
“誰?誰啊?”小力忙溜提上褲子,膽顫心驚的往這邊走來。
就見到曹子安的身子卡在狗洞里,只有一個腦袋露在狗洞這邊。
“曹子安?你在這里做什么?”小力戒備的看了他一眼,人也后退了幾步,“你要進來偷東西?”
夫人剛下命令,不準曹子安再進曹家大門一步,曹子安就來鉆狗洞。
誰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啊?
小力眼珠子轉啊轉,人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