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院子里除了幾棵桂花樹外,四周皆空,一旦有人靠近,就會被人發現。
今日上午,她去了夏家,正好看見曹夫人又去找許氏,她心計一動,就提前去了許氏的院子,見周圍沒人,就提前飛上了石桌旁邊一顆大樹上。
很快,和以往一樣,許氏和曹夫人坐在了樹底下的石凳上說話。
許氏壓低聲音道,“今早上我親自寫了請帖,派人送去楚宅,不過,楚老夫人來不來我不敢確定,打從我來京城,她就看我諸多不順眼,也從未給我留過面子,我估計她是為了她那死鬼女兒,心里恨著我呢。”
曹夫人就道,“她不來,夏梓晗總要來,那可是夏家嫡女,夏家舉辦宴會,她沒道理不來。”
許氏連連點頭,同意她的說法,然后又將聲音壓低了幾分,問道,“那件事,只能求楚家嗎?”
曹夫人愁眉苦臉,“能求的,這幾日我都去走動了,可是……”
不用說出來,許氏也知道肯定是不好。
這年頭求人辦事,沒人沒路子沒銀子,就甭想張那個口。
曹夫人道,“你姐夫家有多大能耐你也清楚,要靠他曹家把你姐夫弄來京城任職,恐怕在我有生之年也享受不到。”
“你姐夫年紀大了,這幾年再不往京里調任,以后就更沒有機會了,哎,我是在那小地方受怕了,要啥啥沒有,吃啥啥不香,那地方窮啊,你姐夫這一待就是九年,我都不知道這九年是怎么過來的,這要是再來一個九年,小妹,你姐和你姐夫就要死在那里了。”
說著,曹夫人拿著帕子,試了試眼淚,又繼續道,“楚老夫人能輕易的把妹夫調來京城,那我多拜托拜托她,她也不會見死不救。”
“楚老夫人不來,我就多求求楚玉,楚玉是楚老夫人的掌心寶,只要我把楚玉握在手中,你姐夫這事就成了。”
曹夫人滿懷信心。
許氏則想到夏梓晗六親不認的表情,和心狠手辣的手段,她有心提醒大姐一句,但想到大姐這人一向自負,她要提醒她,說不定還反被被她誤會成是她看不得她好。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思及此,許氏就閉了嘴,和曹夫人說起明日宴會的事。
說完了,姐妹二人就散了,楚斐在樹上等了半響,見四周沒人,才從樹上跳下來。
楚斐說道這,就凝著一張俏臉,“主子,你說那曹夫人從哪里來的信心,能把你掌握在手上?”
難道,曹夫人暗中抓了主子什么把柄?
楚斐懷疑,可想一想,主子也沒什么把柄可讓曹夫人抓的啊?
“主子,你去夏家后,一定要小心行事,我總覺得那曹夫人似乎很詭異。”
楚斐說出了她的直覺。
夏梓晗卻掀了唇,“人家挖坑給我跳,我當然要小心。”
不用想也知道,曹夫人一定是受了誰的唆使,想要給她挖坑,然后抓她把柄。
而這人,怕就是曹子安。
既然曹子安膽子大的敢算計她,那她也不能讓他失望不是。
他要送給她一份禮,那她也不能小家子氣,當然要還一份禮給他。
“楚斐,告訴楚琳,讓她給我找一個厲害的村姑來,性子越潑辣越好,長相也越丑越好,還有……越窮越好。”
楚斐征愣,然后滿臉黑線的應聲出去了。
夏家舉辦宴會,身為夏家嫡長女,夏梓晗早早的就領了一群丫鬟們趕到夏家。
剛踏進垂花門,曹夫人就滿臉笑容的迎了出來,熱情接待,噓寒問暖,關心備至,讓夏梓晗的地位一下子由主變成了客。
“楚玉啊,可把你給盼來了,姨媽的脖子都快伸成了長頸鹿,總算是見到你了。”
熱情的想過來拉著夏梓晗的手。
夏梓晗抬手鋝了一下額間的頭發,有意無意的避開了她的魔爪,笑道,“外祖母身子不好,一直在休養,家里一切都是我主持,一時間得忙也沒空過來給姨媽請個安。”
“哎呀,也不知道楚老夫人得了什么病,怎么身子骨還沒養好,我倒是認識一個有名的大夫,要不要我請來給楚老夫人看看?”
曹夫人簡直是不放過任何能巴結上楚老夫人的線索,不過,可惜,夏梓晗打從一開始,就把她歸類為許氏和曹子安一派。
所以,無論曹夫人怎么想攀上楚老夫人這棵大樹,夏梓晗都會掐斷她的藤條,讓她死在搖籃里。
夏梓晗扯出一抹淡笑,神色疏離,“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白神醫替我外祖母看過病,說我外祖母犯的是心疾,需要安靜休養,受不得打擾和刺激。”
聽出了夏梓晗在指責她的話,曹夫人的表情瞬間就露出了一絲尷尬。
之前,她是三不五時的要上門去打擾楚老夫人。
可是,不去打擾,她又怎么能見到楚老夫人,不見到楚老夫人,她又怎么求楚老夫人給她家老爺調職?
她這也是沒辦法。
不然,誰愿意去拿熱臉去貼人家冷皮股,不冷死,人家放一個屁,也會臭死你。
夏梓晗和曹夫人聊著,就到了后花園。
宴會是在后花園的花廳里舉辦,花廳大門口兩旁,就放了幾棵大花盆栽種的杜鵑花。
杜鵑花正驕陽盛綻,明艷絢麗。
曹夫人指著那幾盆杜鵑花笑道,“這是你父親這次特意買回來給你母親觀賞的。”
“你母親前些日子身子不舒坦,現在剛好些,你父親憐惜她不能去香山上賞杜鵑,就特意買了幾盆回來。”
那臉上神色,滿滿都是寫著,看,你父親對你母親多好。
而夏世明對許氏有多好,她清楚的很。
這幾盆杜鵑花,明明是夏世明買了派人放張姨娘的院子里的,可許氏借口家里要舉辦宴會,就派人搬了過來,說是也能讓客人欣賞欣賞。
夏世明也沒拒絕,張姨娘身份卑微,就更沒有拒絕的資格。
這些,都是小葵告訴她的,當然,曹夫人不知道夏梓晗早就知道了內幕,不然,她也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夏梓晗也不拆她臺,隨她說去,反正這一切她心里有數,。
“玉娘,你來了。”
進了屋,許氏就斜躺在貴妃榻上,一副柔若無骨,我見猶憐的模樣。
見夏梓晗進了屋,就要掙扎著起身給她行禮,可掙扎了幾次也沒能起來,曹夫人瞥了一眼夏梓晗,見她沒開口,就呵斥一旁的丫鬟,“還立著做什么,還不快把太太攙起身。”
幾個丫鬟就忙過去,伸手要去攙許氏下榻。
夏梓晗已經走到首位,不客氣的坐了下來,“母親身子骨看樣子還沒好,怎么就急著要辦宴會,等一下來客人了,母親這幅身子骨,可怎么好接待客人?”
“我看,還是讓姨媽出面待母親接待好了,母親就先回房去休息休息。”
好不容易得了一次能出頭長臉的機會,要她白白讓給大姐,那怎么行?
許氏的臉色立馬就黑了,一開始連丫鬟攙著也直不起來的腰身,一下子就挺的筆直,聲音也精神了許多,“剛才只是閃了一下腰,現在好多了。”
“我們夏家來京城時日也不多,認識的也只是你父親的幾個同僚家的女眷,客人少,費不了多少心思,母親還應付的過來。”
然后又提起夏梓瀅幾個,“也不知道這三個姑娘家裝扮好了沒,怎么還沒過來,客人就要到了。”許氏念叨著,然后很自然的指使夏梓晗,“玉娘,你去看看,你大姐,三妹,四妹她們怎么還沒來。”
“是,那女兒一會兒再來。”
客氣的說了一句,走時,腰板子挺的直直的,連個退禮也不行。
人家都懶得裝,她又何必去裝。
許氏和曹夫人咳嗽從頭到尾都沒給她行禮呢。
夏梓晗自是沒去三個姐妹的院子,而是去了張姨娘的院子里。
張姨娘聞訊,急匆匆出來迎接,“今日府里舉辦宴會,縣主怎么有空過來?”
“時間還沒到,我先來你這里躲一會兒懶。”
夏梓晗一點兒也不客氣的踏進去,在椅子上坐下。
回頭見張姨娘拘謹的站立一旁不敢坐,她就指了旁邊的椅子,“這里也沒外人,你別干站著,坐下我們也好說說話。”
“謝縣主,那奴婢就不客氣了。”
張姨娘也是個爽快人,坐下后,也不拘謹了。
“縣主來是有事跟奴婢說吧。”然后看了屋里她的兩個丫鬟,又道,“她們都是我的人,信得過,縣主有事盡管說。”
“也沒什么大事,只是聽說我爹給你停了藥湯,特意過來給你看看身體。”
見她提到這個事,張姨娘就緊張了,有些拿不準夏梓晗的什么意思。
“縣主,如果你不想,那奴婢可以……”
“張姨娘別想歪了,我很想張姨娘再給我添個弟弟妹妹的。”夏梓晗果斷打斷她的話。
一見到她那吞吞吐吐的表情,夏梓晗就知道,張姨娘胡思亂想了。
“我來,是想給你把把脈,聽說你之前吃了不少紅花粉進去。”
然后伸出手,“把手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