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我也要去西北打仗。”
突然,褚景琪投了一顆巨石入夏梓晗的心湖,讓她的心就遏制不住的狂跳。
她壓了又壓,才低聲道,“你的秋衣我還沒做好。”
這幾日事情多,答應三日給他做完衣服的事沒做到,她又道,“才做了一半,我今日熬熬夜,明日做一上午,下午就差不多能做完。”
只是才一件,也不夠他換洗的。
夏梓晗瞄了一眼褚景琪身上小一號的衣服,有些生氣道,“你就不會去買幾件衣服穿,我若不答應給你做,你是不是就不穿衣服了?”
“我知道你會做。”你不會忍心我整日穿著小一號的衣服在外人面前丟人現眼。
后面的話,褚景琪聰明的沒說出來,只是一個勁的瞧著夏梓晗生氣的臉頰笑。
“好了,我不跟我爹一起走,我要晚一段時間去。”他決定今日不再逗她了,不然她又要不理他,“你要賣給我爹的棉花不是說做成軍襖還要一個來月嗎,到時候我護送這一批軍襖過去。”
兩萬件軍襖,光是莊子上的那二十多個婦人,一個月怕是做不完。
可是如果……
“不,你和你爹一起走,連帶棉花一起。”夏梓晗突然突然做下決定,“我請人做軍襖,也是請附近村落的婦人們,可幾萬件軍襖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萬一傳出去了,惹來有心人,那你爹的心思豈不是白費了。”
“你直接帶棉花去西北,在西北那邊的村落里請會做針線的婦人做,工錢我來給,或者我派楚枂楚斐走一趟西北也行。”
褚景琪就抿著唇,盯著她,深邃的目光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許久后,他突然道,“要不,把外祖母接來莊子上和我母親一起做伴,你去西北走一趟?”
她去西北?
夏梓晗拙舌愕然。
她從未想過她去西北,那邊可是冷的很,她很怕冷,特別不喜歡冷風吹啊吹的,吹的臉頰干巴巴的。
而西北那邊風沙最大。
等戰事一起,西北那一片就會亂,到時候,搶匪盜賊宵小遍地走,亂糟糟鬧哄哄的,她可不想去。
再就是,她扔不下外祖母。
外祖母年紀大了,特別是今年經歷了這么多,外祖母一下子就蒼老了許多,身體也每況愈下,她都擔心死了,怎么會在這時候離開外祖母。
“傻瓜,我只是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褚景琪突然伸手捋了捋她的鬢角。
“等那邊戰事起了,就會亂起來,我可不放心讓你去那邊。”
他家阿玉長這么漂亮,要是被那些個強盜賊匪沖撞了,那他非得悔死不可。
“你和外祖母也搬到莊子上來住吧,正好可以避開京城里的烏煙瘴氣,外祖母也能好好養養身子,還有……”他突然眉眼一笑,艷麗溢彩,“我娘懷孕了,我走后,你要多陪陪我娘,有你和外祖母在我娘身邊,我和我爹在西北也能放心。”
夏梓晗睜大了眼睛,“姨媽懷孕了?”這么快,她還以為得來年開春呢。
“這是大喜事啊。”她眉眼彎彎,樂不可支。
“嗯,我爹很高興。”
昨日去莊子上的路上,卓氏嘔吐不止,褚宣宇還以為是在馬車上顛的難受,誰知晚上吃飯時,卓氏還在吐,褚宣宇就擔心了,忙派人去請了一個相熟的大夫。
大夫看過后,疹出卓氏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褚宣宇在高興之余,又擔心他走后沒人照顧卓氏。
這才想到請曾氏照顧她。
夏梓晗笑了,“我和外祖母已經商量好了,等宋老太夫人入土后,我和外祖母就到莊子上來住一段時間,也好多陪陪姨媽。”
這一下,褚景琪可放心了。
“我會留下狐貍和花蛇還有一半暗衛保護你們,我爹的暗衛也會留下一半保護兩個莊子,我爹還會留下兩個管事,你們要有什么辦不了的事,就吩咐他們去做,要用銀子直接告訴他們一聲就是。”
“這莊子里的人都是我爹的心腹,你就放心使喚,要是褚家其他人會過來找你們麻煩,你們就關著莊子上的門別搭理,他們要是敢硬闖,你就將他們打出去,一切后果還有我祖父承擔。”
是怕褚浩宇和褚老夫人仗著長輩的身份來鬧吧,他們若真要鬧,還真就褚老太爺能壓制住他們。
夏梓晗就擔心起他的身子骨來,“老太爺還好吧?你和姨夫的事老太爺知道了么?”
“知道,我爹去皇宮跟皇上商量之前,就先征得祖父的同意,不然褚家傳承了幾百年的爵位說丟就丟了,我祖父還不得被活活氣死啊。”
不光是他祖父,恐怕褚家的列祖列宗都會被氣的從墳墓里跳出來。
勛貴世家最看重的不是子嗣傳承,而是世襲罔替的爵位傳承。
只要有爵位在,褚家就永遠在。
夏梓晗愕然。
這么說來,褚老太爺抽褚浩宇那一頓鞭子是故意的,故意做給別人看的?
褚景琪就笑道,“祖父也是被二叔那一家人的無恥氣到了,也是給二叔一個教訓,至于二嬸,哼……”
他一臉陰鷙,“她黑心腸的要謀殺我們一家三口,祖父擔心我爹走了后,她會再次加害我和我娘,我和我娘要是死了,依我爹對我娘的深情,那我爹也一定活不長。”
“把二嬸送去庵堂的事,是祖父做的決定。”
所以,那不是皇上要懲罰郁氏,而是褚老太爺利用了皇上的手,把郁氏這個兒媳婦送去了庵堂做尼姑。
有了皇上的旨意,郁郡王府的人也不敢說什么。
畢竟郁氏確實謀殺過褚宣宇一家三口,皇上沒有直接賜她一丈白綾一杯毒酒,而只是把她送去庵堂,留下了她一條命,也是看在郁郡老王爺的面子上。
眼看快要到莊子上了,褚景琪又細細叮囑她,“我到了西北后會給你來信,你也要給我回信,還有,你別去參加那些個宴會,要乖乖待在家多陪陪我娘和外祖母,我和我爹過個一兩年也就回來了。”
想要復爵,他父子二人就要立下大功,至少也要活抓韃子首領,把韃子打的再也不敢進犯大盛。
所以這一去,時間恐怕不會短了。
他盯著她,依依不舍,“你就忍忍這一段時間,等過個一兩年,我們又見面了。”
夏梓晗聽著,滿臉黑線。
這話,她聽著怎么變味了?
說的好像她一刻也離不開他似得。
褚景琪就揉了揉她齊腰的烏黑長發,滿眼都是深情,“傻丫頭,是我舍不得離開你,你要多給寫信,我會惦記你的。”
一想到有可能要兩三年見不到他,甚至更長時間,他的心里就有很多舍不得。
很多次,他都有不想去西北的念頭。
只想在她身邊,日夜陪著她,看夕陽日出,看花開花謝,看小橋流水。
可一想到男子漢不立業,以何成家,他就咬咬牙告訴自己,‘暫時的分開,是為了未來一輩子在一起。’
等他回來時,他一定會為她掙一個功名回來。”
而唯一讓他慶幸的是,好在有那個簽文在,他不在京城的時候,也沒人會來跟他搶阿玉。
他承諾道,“阿玉,在你十九歲之前,我一定會掙下一座府邸送給你。”
一座府邸,就是一個家。
這么紅果果的告白,讓夏梓晗俏臉通紅,心跳如鼓,手腳都慌了。
就在她心慌意亂時,馬車停了下來。
夏梓晗下了馬車,見到出門迎接的田莊頭和一群農戶后,她狂跳的心才緩緩平靜。
褚景琪落在她身邊,溫和道,“阿玉,我爹在那邊等著,我們先過去吧。”
因時間緊急,一分一秒也耽誤不得,夏梓晗也收斂了心緒,帶著田莊頭和一大摞賬本,去了褚家莊子上。
只來的及給卓氏請安,就被請去了褚宣宇的書房。
書房里,除了褚宣宇外,還有兩個管事在,褚宣宇見了夏梓晗,廢話也沒有,就直接問夏梓晗手頭上有多少糧食。
夏梓晗翻開賬本,說了一個數,就見到褚宣宇激動的跟餓極了的狼突然見到了一只大白兔在眼前一樣,雙眼冒綠光。
田莊頭就道,“這莊子上有一批,還有我們今年新打的糧食,其余的大部分都在倞淮城的別院里。”
因用的是皇上私下給褚宣宇的銀子買的糧食,褚宣宇就痛快大方的給了夏梓晗一個市價。
這個市價,雖然還沒有達到夏梓晗心目中的價錢高,因為這個時候的糧食在市面上還沒漲到最高時候的五十文錢一斤,才二十文錢一斤。
但這樣,也等于夏梓晗投進去的銀子,翻了一番,賺了一倍還多。
而且因為是熟人,褚宣宇先給錢后提貨,連糧食的斤兩都不稱了,全心信任夏梓晗。
夏梓晗要給褚宣宇請農婦做軍襖的銀子,褚宣宇一揮手,道,“這點小錢,你姨夫還拿得出,你的銀子就留著給你姨媽和表弟妹買些好吃的就行。”
夏梓晗的眼睛就笑成了月牙兒,把兩千兩銀票收好,“那我就不跟姨夫客氣了。”
高興的夏梓晗咧開嘴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