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陸三姑娘氣的俏臉一陣紅一陣青,渾身都在發抖。
她能忍褚景琪,可不代表她會忍其他人。
她剛要發火,就聽到夏梓晗又道,“剛才的事是我不對,很抱歉。”
訓嘴里雖說著道歉,可臉上卻一點兒道歉的神色都沒有,不過她戴著面紗,就算沒誠意,別人也看不到。
“剛才我見到一條蛇,那蛇還追著我,嚇得我使勁跑,也沒看到前面有人就撞上去了,沒想到陸三姑娘會這么不經撞,輕輕一碰就摔了。”
“你沒事吧,要不我派人帶你去醫館看看?”撞了人家,總得給人家一個說法吧,她很好說話的。
這還叫好說話?
這是道歉呢,還是氣人呢?
陸三姑娘那叫一個氣啊。
可見褚景琪在一旁虎視眈眈,她縱使有再大的氣也得忍一忍,“我沒事。”
就是想吃了這個賤人的心都有。
該死的,她的手都痛死了,都快蹭破皮了,好在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葉子,不然早就鮮血淋漓了。
“沒事就好。”夏梓晗笑道。
而對面那一群小姑娘們在聽說這里有蛇后,早已嚇得變了臉色,緊張兮兮往腳下瞧去,抬起腳不安的動著,生怕腳底下厚厚的葉子下面會突然竄出一條蛇來咬她們。
陸三姑娘也害怕,她想往腳底下瞧,卻生生忍住了。
她眉宇微擰,似是在忍痛一般,卻又強裝出一副笑臉,看向褚景琪,“是褚世子吧,我是陸國公府的,排行第三。”正式把自己介紹給了褚景琪認識。
“上一次我在云州驛站見過褚國公一面,上次的事情都是我二哥的錯,我代我二哥向褚國公道歉。”
然后頓了頓,忸怩了一番才紅著臉道,“本來是想親自去安國公府拜訪褚國公,跟褚國公道歉,可褚國公最近太忙,就勞請褚世子替我轉告褚國公一聲。”
當著人家兒子的面,提到人家的爹就臉紅,這是幾個意思啊?
夏梓晗忍不住翻白眼,鄙視陸三姑娘。
褚景琪卻當沒聽見一樣,轉身對夏梓晗道,“走了。”
然后冷著臉,越過陸三姑娘,往山上走去。
夏梓晗忙追上去。
生地,楚斐,楚琳也忙跟上。
楚斐和楚琳兩個人在眾人的視線落在夏梓晗和褚景琪的身上時,二人就以極快的速度掏出帕子把臉遮住。
她們是夏梓晗的貼身丫鬟,以后在這個圈子里,誰家舉辦宴會什么的都會見到,若讓人認出她們,那豈不是暴露了小主子?
小主子可是當眾被褚景琪抱過,這一個馬蜂窩,可不能被人捅破。
所以,楚琳楚斐兩個機靈的在第一時間就蒙住了臉,等褚竟琇一群人見夏梓晗的面紗不會摘下時,她們就想要認認夏梓晗的丫鬟。
這時才發現,人家的丫鬟也是蒙著臉的。
主子長的丑,蒙了臉就算了,怎么丫鬟也蒙了臉?
等褚竟琇反應過來被夏梓晗耍了后,夏梓晗一群人已經走沒了影。
褚竟琇那叫一個氣啊。
褚景琪緊張的女孩子,那可是褚景琪的軟肋,她竟然就這么讓她給跑了,怎不讓她生氣。
褚竟琇生氣是她的事,夏梓晗一點兒也不在乎她的想法,她和褚景琪一口氣走上了山頂上,舉目望去,一大片楓樹盡在眼底,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像下雨一樣從空中飄落。
夏梓晗伸出手,接住了一片楓葉,葉色通紅,薄如蟬羽,她舉起來,頂著陽光,細細觀察楓葉的骨紋。
褚景琪走近她,道,“這個季節楓葉都掉了一半,能欣賞的只有這楓葉雨。”還跟她承諾,“明年我早些帶你來玩,滿山的楓葉一片火紅,密集的站在樹底下都看不到天空,那景色比這好看。”
“一言為定。”
“嗯,決不食言。”他點頭道。
夏梓晗把那片楓葉交給了楚斐,“帶回去給祁玫,讓她吩咐鋪子里的繡娘,繡一件滿是金絲楓葉的披風給我。”
楚斐忙接過,還蹲下身見了幾片完好的,“那奴婢多帶幾片回去,我看照著這葉子的樣,繡幾片在裙子下擺也好看。”
說著,又撿了好幾片楓葉。
逛夠了楓林園,幾人又去了荷園。
荷園里最吸引人的是一個上千畝巨大的湖泊,湖里種滿了藕荷,這時候的湖里早沒了春意盎然的景色,河面的荷葉也稀稀拉拉的不多,被采蓮的小船碾的七零八落,烏七八糟,還有幾根小不入眼的蓮蓬,在湖水中鼎風而立。
湖里的景色是沒個看了,不過,其他地方小橋流水,涼亭水榭,假山巨石的景色倒也不錯。
一群人逛了一圈,就被褚景琪帶到了湖畔一個涼亭里歇息。
亭子中間有一張石圓桌,四個石圓凳,夏梓晗走累了,走過去就要坐下。
“石凳上涼,拿我這披風先墊著。”褚世子把身上披風解下來,墊在石凳上,才讓她坐下。
“那披上這件。”夏梓晗擔心他身上只穿著外袍會冷,就要把身上的披風解下給他披上。
褚景琪年紀雖小,但從三歲就練武的他,壓根兒就不怕冷,別說他還穿了棉外袍,就是穿單外袍,他也不會冷了。
他忙阻止她,“我不冷,你披著,你是姑娘家,冷不得,寒不得,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夏梓晗心里就暖暖的,也依了他的好心,她看向湖里,有些可惜道,“要是六月份來就好了,滿滿上千畝湖泊的荷花,那懾人的景色光是想一想就讓人感覺心曠神怡,賞心悅目。”
“相看,我明年陪你來就是,陪你來看荷花,還陪你來賞百花齊放,看楓葉,看蓮蓬,只要你一句話,我舍命陪君子。”見她一臉向往的神色,褚景琪有些心酸。
他娘曾告訴他聽,女子跟男子不一樣,男子不管任何時候都可以揮灑自如的遠走四方,游方四海,可女子卻不能,女子這一輩子只能待在內院那一方小天地里。
有些女子這一輩子,甚至就出嫁當日出門一回,就像太后皇后一樣,這一輩子只能待在皇宮里,哪兒也不能去。
可想而知,女子能活動的世界多小多窄,她們這一輩子,說真的,除了吃就是睡,或者梳妝打扮等候丈夫臨幸。
孤寂,無聊,孤獨,如影隨形的跟著他們,以讓她們不得不去找一些事情來打發時間,而在內院,除了女人就只有女人,這也是為什么內院會成為女人們的戰場的原因,只因為她們走不出內院這一方天地,掙脫不出那孤寂的生活。
而他母親每年能這么清閑的云游四海,大玩四方,都是托了他爹的福,他爹身邊就他娘一個女人,讓他娘不至于姑跟別的女人一樣整日待在內院和小妾姨娘們爭來斗去,爾虞我詐。
他爹還會借口帶他娘去游山玩水,讓他娘多長見識。
可男人中,像他爹這樣的又有多少?
像他舅舅,就喜歡和朋友去外面玩,而舅媽就得在家里侍候公公婆婆,侍候兒女,還得跟家里一大群閑閑沒事找她麻煩的姨娘小妾斗。
那樣的日子……
褚景琪盯著夏梓晗,眼中有著無比認真的神色。
他娘曾擔心的跟他說,宋淮是個愛慕虛榮,喜歡說甜言蜜語的偽君子,不值得阿玉托付終身。
他不希望阿玉長大后也過那樣的日子,過著孤寂無聊,苦苦在家等待擁有眾多女人的丈夫偶爾臨幸一回的日子。
為了阿玉好,為了阿玉的幸福,他不介意把阿玉從宋淮手中搶回來。
咳咳……
當然,這只是他一個小打算而已,不敢露出馬腳。
夏梓晗不知道褚景琪這一會兒心里在想什么,聽他承諾那么多,她笑嘻嘻的道,“等你做到了再說,我可不想充滿了期待,等了幾個月,最后卻落空了。”
“你放心,我說到做到。”他無比認真道。
“好吧,我暫時相信你。”說是還似不信他一樣,但心里其實已經信了。
褚景琪不管她信不信,反正他會做到就是了。
楚琳早上吃的不多,這一會兒餓了,就想起了楓林園大門口貌似有幾個賣小吃的攤位,她就跟夏梓晗道,“縣主,我們進園子的時候,奴婢見到園子門口有賣烤地瓜的,奴婢去買些來給縣主吃吧?”
其實是她想吃了。
夏梓晗也有些餓,就點了頭,同意了。
楚斐楚琳一起去了。
生地跺跺腳,索性也跟著去了。
褚景琪和夏梓晗兩個人就東一句,西一句的聊著,沒多久,夏梓晗似乎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喊救命聲。
“你聽到了嗎?”她問褚景琪。
“是在湖里。”褚景琪也聽到了,夏梓晗拉起他,“走,我們去橋上看看。”
亭子外就有一座石橋,架在湖面上。
褚景琪卻拽著夏梓晗,“園子里都有朝廷里的侍衛在,就算有人掉進了湖里,也有人下去救她們,我們還是別去湊那熱鬧了。”
他不愿意去。
聽聲音,對方應該是個女子,女子掉進水里了,他去看,似乎不太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