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晗坐在曾氏身邊,附耳輕聲跟她說了這件事,然后就跟個沒事人一樣,陪曾氏一起招待其余客人。
直到把客人都送走了,曾氏和夏梓晗回屋,屋里只留下幾個心腹,這才招了把馬姑娘救上岸的何婆子來問話。
“老奴是在香榭打掃院子的婆子,在馬姑娘落水前,老奴遠遠見到有一位穿著淡黃衣裙的小姑娘,好像跟馬姑娘說了什么,馬姑娘的情緒特別激動。”
黃衣裙的姑娘?
夏梓晗眼神沉了沉,今日穿黃衣裙的就只有一個,戴玉敏。
“那你可聽到她們說什么了沒有?”她問。
何婆子搖搖頭,“老奴離的遠,沒有聽到。”
頓了頓,她又道,“一開始,老奴以為兩位姑娘是在吵架,老奴身份賤,這種事,也不是老奴可以看見的,老奴就離她們更遠了一些。”
“直到那黃衣裙的姑娘走了,老奴再看馬姑娘時,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沒多久,老奴就見她翻過欄柵,往湖里跳,老奴大驚,見要出人命了,這才警覺出大事了,就再也顧不得許多,忙跑過去,跳下去把她撈了上來。”
然后又慶幸的道,“好在老奴會汆水,要不然等喊來人,那馬姑娘的一條小命可就真丟在了這里。”
到時候,不管是不是馬姑娘自己跳湖自殺,楚家都少不了要承擔責任。
這一招借刀殺人,果然狠辣。
夏梓晗垂眸,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就聽到了曾氏吩咐丫鬟,拿了一個大封紅賞給何婆子。
何婆子揣進了懷里,樂呵呵的磕頭感謝。
等何婆子出去了,夏梓晗這才放下茶杯,面色沉重的問曾氏,“外祖母,這件事是不是有人故意要借馬夫人的手,給我們楚家難堪?”
“嗯。”曾氏面色凝重,又抬手撫了撫她頭發,“你小小年紀就能看出這里面的門道,外祖母很是欣慰,我的玉娘,總算是長大了。”
“外祖母。”夏梓晗臉色嬌羞,心里卻惆悵滄桑一片。
外祖母,你可知道,為了這一份長大,玉娘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和教訓。
曾氏把屋里的下人都遣了下去,然后摟她入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告訴她,“你外祖父在世時,曾得罪過戴大人。”
曾氏也記得今日來的姑娘們,穿黃衣裙的是戴家姑娘。
也只有戴家的人,和她楚家不對付。
“戴大人曾任職過工部尚書,不過,剛上任不到三個月,就被你外祖父無意中得知他利用職務之便貪了一筆不小的銀子。”
“那時候,大盛剛經歷過一次旱災,朝廷撥了一大筆賑災銀兩后國庫空虛,你外祖父就把每一筆使出去的銀子的去向都查的非常緊,在拿到戴大人貪銀的證據后,你外祖父十分氣氛。”
“國庫本就空虛,大盛百姓經歷旱災后也剛恢復農作,戴大人卻置國家百姓死活不顧,把一筆朝廷剛撥下去給百姓修繕農田田溝的銀子給貪了,你外祖父氣的當即就把證據呈給了皇上。”